如今他们榆树村里头,不就是铁家有人伺候么?
可惜,徐老大他们没听出来,他们母亲的意有所指。
反倒是徐老二,扬声道:“我看镇子上老里长的二孙子人不错。”
老里长家有三个儿子,老大当年从军去了,后来听说战死沙场了,只回来一身血衣和一只手臂,十两银子的抚恤金。
如今的老大其实就是老二,不过这个小里长也挺能耐的,家里生了四个儿子。
大儿子在家务农,已经娶妻生子。
二儿子在县城里头当个大伙计,听说干得不错,再熬几年,估计就能当个管事的或者掌柜的也不无可能。
三儿子才十岁,四儿子六岁。
都还小呢!
而且在县城里头,自然不用下地种田,也不用喂猪喂鸡的干农活儿等等,只需要照顾好自己的小家就行了。
多少人都盼望着能有这么一门亲事,既不在老人跟前儿,也不用跟妯娌相处。
“不行,他们家二孙子在县城里头当伙计,一年到头能有几个钱?何况我们家小美这么漂亮,他一个伙计能护得住这如花美人?”徐陈氏第一个就反对了。
“那县城王记杂货铺的少东家呢?那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而且他们家开铺子的,自己当家做主。”徐老三提了个人选。
这王记杂货铺的少东家,人也不错的,小伙子老实又诚恳,他们家的铺子不大但是三代人经营下来,也有了名气,本地人一般大采购都去他们家,
钱赚的不多但是绝对有丰厚的家底。
另外就是他们家住在县城里头,也算是殷实人家啦。
要不是妹子长得实在是不错,他都不敢说这门亲事。
“我看过,不行,长得太丑。”徐陈氏又给否决了。
王记杂货铺的少东家,眼角那里有一个胎记,椭圆形的暗红色,看着就有点可怕。
要不然,也不会轮到徐老三来说这门亲事。
一连几个都被徐陈氏给否决了,兄弟几个也没了兴趣,这饭吃到最后就不欢而散了。
徐陈氏看着孩子,徐老大家的收拾完了之后,又给她跟徐老大打了热乎的洗脚水,徐陈氏也没给个笑脸儿。
晚上徐陈氏跟徐小美睡在一铺炕上,还在算计铁青呢。
第二天早上,太阳都升起来了,徐小美才醒过来,她早上不用做饭,不干活儿,故而起的晚,其实一般人家,天亮了也就起来了,不管太阳升没升起来,他们反正是要起来干活的,家里的鸡鸭鹅狗猪,哪个不张嘴等着吃食儿呢?
更有养马的人家,还得给马喂温开水,有的时候还要撒一把粗盐进去,牛马驴子羊的也是要吃盐的好么。
喂水,拌料的哪个不得好好伺候着?在乡下这大牲口有的时候,伺候的比人都要精细,这可是指着它们干重活呢。
徐小美不用干活儿,家里这不是还有哥嫂与母亲么?
只是她一转头,发现她娘还躺在那里,不由得纳闷儿了,以前娘起来的早,就给看一看孩子,做个早饭,剩下的活儿,大哥大嫂都要干的,今天怎么起来的这么晚?
以前大嫂有点不舒服,起来的晚了娘都要骂人的,这会儿怎么自己懒被窝了?
“娘?”徐小美叫了一声。
徐陈氏没有反应,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呢。
徐小美就不高兴了:“娘,起来了,你这么晚起来,嫂子一会儿该不高兴了吧?”
她就是这样,有事儿没事儿的就跟嫂子对着干,以前还有二哥夫郎,结果分家之后,二哥跟二哥夫倒是走的痛快,留下她一个人怪寂寞的,只能跟嫂子对着干了。
每日斗来斗去的才有意思。
其实她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可是徐小美都这么大声的说话了,以往徐陈氏早就起来了,可是徐陈氏就是没动弹。
徐小美不仅用脚丫子踹了踹徐陈氏:“娘?娘!起来啦!”
徐陈氏纹丝不动。
以往徐小美敢这么做,徐陈氏早就一巴掌打了上来,当然,她不会打徐小美的脸,而是她的后背,大腿根儿这种地方。
打伤了脸可不行,她还指望女儿这张好脸嫁个有钱的夫婿呢。
但是今天,徐陈氏依然是没动弹。
醒都没醒!
徐老大家的又要哄孩子,又要干外面喂鸡喂鸭的活儿,还得做早饭,本身活儿多又重,已经开始在厨房背着孩子熬粥了,连摔带拎的,动静很大。
心里更是憋气又窝火。
徐陈氏是婆母,老太太,又是寡妇了,她敬着点儿也没啥。
谁家媳妇儿、夫郎的不是熬过来的?
但是徐小美,一个未婚的闺女,在家里懒成这样,谁家乐意要啊?
这太阳都晒屁股了,也不见她出来搭把手,一大早上的就干等着起来之后洗漱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