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道:“我知晓王家因为摄政王才遭遇大难,但是——”
王希赫道:“不必多言,我能理解云家的做法。今日你请瑞郡王出手相救,我不会因为王家与寥州的恩怨反而怪罪于你。无论如何,我是应该答谢对方。”
王家虽然傲气,被整治这么一遭之后,王寒松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王家祸患完全是王寒松酒后失言引来的。
云泽点了点头。
王希赫能够理解自然最好。
倘若对方的心胸容不下种种事情,日后在明都恐怕会遭遇其他挫折。
很快便到了寻月园,王希赫先从马车上下来,他正要接云泽下来,那两名在前方为车夫带路的男人翻身下马,他俩将王希赫挤兑到了一旁,伸手接云泽下来:“小公子,请。”
王希赫差点被气得掉头回去。
这俩到底是什么家伙啊?
云泽和王希赫进入了院子里,许敬在院子里和两三个人说笑,看到云泽回来,且身旁带了名容貌不俗的男子,许敬诧异的道:“云公子,这位是——”
云泽道:“这是我表兄王希赫,前来答谢郡王。表兄,这是郡王的朋友许敬许先生。”
许敬开玩笑道:“原来是王家公子,昀州出了名的冷面郎君,久闻大名。”
王希赫拱了拱手:“许先生。”
许敬道:“殿下在里面看书,云公子敲门进去便好。”
云泽过去敲了敲门。
“进来。”
云泽道:“表兄,你不必紧张,郡王人品高洁待人宽和。”
王希赫出身不俗众星拱月,自然见过不少世面。
他之所以感到紧张,是因为他听过许敬这人。
这人似乎是摄政王帐下的一名谋士,当初出谋划策利用地形烧了北狄几处粮仓和十多万将士。与许敬在院中讲话的两三个人目光如炬气质脱俗,亦不像什么泛泛之辈。
家中客人如此,主人大概与众不同。
云泽和王希赫一同进去了。
王希赫瞧见一名身着墨色蟒袍的男子坐在窗边,窗户大开着,外面丝丝寒风吹了进来,男子双眸冷厉凛冽,因为身上的气势震慑人心,反而让人忽略他俊美面容。
云泽道:“郡王,这是我表兄王希赫。”
王希赫行了一礼:“臣王希赫拜见瑞郡王殿下,家中祖母病重,多谢殿下出手相救,王家感激不尽。”
眼前这位果真不是王希赫见过的那个登徒子,这位更有王侯风范,看着与众不同。
钟行冷冷扫过王希赫:“王老夫人现在可好?王老夫人一入京便生病,你父亲知道了恐怕要对寥王心生怨恨。”
王希赫一撩衣摆跪了下来:“家父绝无此意,当初上官大人在昀州,家父因为与上官大人不和,酒后失言误伤寥王,这些天他一直都在愧疚,恨不能以死谢罪,臣这次随祖父进京,家父多次告诫臣,倘若臣有朝一日见到了寥王,定要替他请罪。如今祖母病重,因为老人家水土不服,暂时不习惯明都干冷气候,御医说休养一段时间便好了,王府上下感念寥王恩德,不敢心生怨怼。”
钟行早间刚震慑过王希赫的祖父辅国公,眼下云泽就在旁边看着,钟行并不愿意再刁难王希赫:“起来吧。”
王希赫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几乎要把衣服打湿。
这位郡王并不像云泽所说是个“特别好特别良善的人”,钟行的目光如刀子一般,似乎能够看透他心中所有想法,将他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王家世代公侯,虽然显赫无比,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仍旧要低头。
来明都之前,王希赫也曾小瞧明都的官员,认为这些官员懦弱,轻而易举便被寥州王族的淫威震慑住了。
现在想来,是他当时太天真了。
云泽觉出了气氛不对,下一刻,钟行的脸色却缓和了许多,问了王希赫一路上的见闻。
王希赫平时说话很少考虑太多,今天开口之前却会斟酌许久。
王家的祸患是从王寒松失言开始的,王希赫面对寥州的人,不得不多加小心。
钟行看在云泽的面子上应付了王希赫几句,王希赫赶紧找了个时机告别:“今日天色已晚,臣先告退了,改日祖母病愈,臣定会和祖父一起登门道谢。”
云泽从桌上拿了一个贡柑:“郡王,我和表兄先走了,有空再来找你。”
钟行帮他把贡柑掰成了两半:“我问你的事情,你这两天考虑好了吗?”
云泽道:“这两天太忙了,我忘记想这件事情了,等我有空会来答复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