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忙道:“不可!”
“为何?”宋逞意面露不解,好似在问这不是应当的吗?
太后犹豫片刻,才干巴巴解释道:“既然哀家没事,就不必将此事告知陛下了,免得惹他担心,皇后可知,既然做了皇后,便要为陛下分忧,而非为他制造烦忧。”
宋逞意一副受教的模样,恍然大悟道:“妾明白了,多谢母后教导!”
太后脸色好了些,随后又不熟练地试探道:“皇后懂事明理,哀家放心。”
“皇后可知,除了为陛下分忧外,还要负责为皇室开枝散叶?”
“皇室子嗣不丰,皇后作为贤内助,可知应当如何做?”
太后大约也很少说这些拐弯抹角的话,加上刚才的吃瘪,更小心谨慎了些,然而这样的小心谨慎,在看见宋逞意红了面颊时仍是一愣。
“妾身……妾身明白,等回宫后,定与陛下多多努力,争取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说着,他脸上便是遮不住的红晕,看得太后心中窝火。
什么开枝散叶,她分明想要的是雨露均沾!
想想底下人传的话,太后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眼前这个呆呆蠢蠢的小哥儿有什么好的?竟然能让她那个儿子真的将人放在心上?
虽然这个放在心上可能也有不少水分,可即便如此,也足以让太后心中不喜。
她说不得儿子,难道还不能找这个儿媳吗?
思来想去,太后便直白道:“皇后,哀家知你与陛下新婚燕尔,可宫中还有其他妃嫔,你虽是皇后,却也不可霸占陛下。”
宋逞意面上红晕稍退,蜷了蜷手指,乖巧地应下,“妾身知道,等见到陛下,必定规劝他雨露均沾。”
见他如此听话,太后脸色总算好看不少,对宋逞意的态度也不像方才那般冷淡,婆媳二人母慈子孝一番后,宋逞意才从太后宫中离开。
刚出去,便有跟随宋逞意的宫人为他打抱不平,“太后娘娘也太过分了,咱们娘娘才刚与陛下恩爱多久,便要将陛下推给别人。”
他们这些宫人的荣辱都与主子直接挂钩,宋逞意过得不好,他们也别想过得好,自然是心向着他。
“娘娘,陛下对您那般好,不如您向陛下撒撒娇,跟他说说您的委屈?”有宫人建议道。
宋逞意面无表情,只身姿挺拔端庄,“不可。”
他是皇后,不能撒娇,还要贤惠。
嗨呀,还是不高兴怎么办?
*
郁止在宋逞意出发后不久便收到的消息,当宋逞意回来时,他已经提前等在了那里。
看见小皇后面无表情地回来,虽然与平日里差不多,郁止却敏锐感觉到他心情不好。
“回来了,去哪儿了?”郁止明知故问。
宋逞意见到他愣了一瞬,正要行礼,便被郁止阻止。
郁止拉过他进去,宫人们纷纷退下,殿门关上,郁止眉眼微柔,“去哪儿了?”
宋逞意并未隐瞒,垂着眉眼道:“母后有事寻我。”
“哦?什么事?”郁止故作不知问。
宋逞意心思转了转,表情不变,“母后说,不能告诉陛下,让陛下心烦。”
郁止挑眉问:“皇后也这么想吗?”
宋逞意没答,反问道:“那陛下会心烦吗?”
“那得看是什么事。”郁止将小皇后揽进怀里,“和皇后有关的事,不会心烦。”
宋逞意没忍住微微勾唇,好在低着头,想着应该没被对方看见。
不能得意,不能高兴,可是要乐极生悲的。
而且……而且这口头的话算什么?就是听着好听罢了。
不过,就算只是好听,他也喜欢呢。
心中怎么想,宋逞意没表现出来,只犹豫了片刻,方才规规矩矩道:“母后说,陛下在梧桐殿待得太久了,应当多去其他宫中走动走动,好为皇室……”
“为皇室怎么?”
“嗯……开枝散叶。”
郁止听着小皇后一本正经地说着这样的话,没忍住道:“我这不是每日都努力着吗?”
宋逞意小脸微红,却刻意板着脸不肯做出任何表情,一双眼睛倒是清澈明亮,看着郁止的时候仿佛在说话。
郁止望着这双漂亮的眼睛,缓缓低头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
“很漂亮。”
宋逞意眼睛又亮了亮。
郁止忍俊不禁。
“如果皇后的嘴有你的眼睛这般诚实就更好了。”
陛下在说什么,皇后才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