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昱。”
背对着他的男人太阳穴跳了跳，连名带姓的叫他。
苏瑾昱脸色白了白，一下就萎了。
他绕到顾裴朗跟前，蹲下来伸手要抱抱。
男人冷着一张脸，却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他。
怀里的声音软软的，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他说：“裴朗，你别凶我呀……”
顾裴朗抱着人的手都抖了抖，心脏猛然绞痛。
他闭了闭眼睛，倒底是没再忍心开口责骂。
“你真的长本事了。”
男人声音略微沙哑，苏瑾昱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去床上，我看看你的腿。”
修长笔直的双腿暴露在柔暖的灯光下，在蓝色床单的映衬下泛着莹莹的光泽，就像是两尊上好的羊脂玉。然而此刻上面却多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的红点，在白皙的肤色下显得异常的刺眼。
顾裴朗操控着轮椅停在床前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两条腿上，眼底的光芒晦暗不明。
苏瑾昱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想拿被子遮住，暴露在空气中的脚趾微微蜷缩，挤出了圆润的指腹。
顾裴朗动了动身子，抬手轻轻摸上那些细小的针眼。
指腹滑过的地方带来一阵不可言说的战栗感，苏瑾昱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
“裴朗……”他开口叫了男人一声，声音微微颤抖。
顾裴朗抬眸，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他：“谁教你的？”
纤长的睫毛眨了眨，苏瑾昱摇头：“没人教我，我自己想扎的。”
顾裴朗闭了闭眼睛，呼吸略微颤抖：“后面有吗？”
苏瑾昱的身子微不可察的顿了顿：“没了……”
“转过身我看看。”
男人开口，苏瑾昱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想讨扰：“裴朗……”
顾裴朗沉着脸不为所动，苏瑾昱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然后慢吞吞的转过身，面朝下趴在了床上。
比正面还要多的针孔映入眼帘，顾裴朗整颗心颤巍巍的抖了抖。
落在身上的目光宛如实质，苏瑾昱浑身肌肉微微紧绷。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只希望男人能开口骂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说。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温热的手掌缓缓的覆了上来。
“怎么扎的？”沙哑的声音响起。
苏瑾昱：“就……就照着医书上……”
“后面的呢？”
“对着镜子……”
弱弱的声音尾调带着底气不足的颤抖，床边的男人脸色微白的勾了勾唇角，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简短的对话后房间又恢复了沉默，苏瑾昱的心高高的悬在半空不上不下。
他久久等不到顾裴朗的声音，下意识地偏头想往床边看去，然而屁股上却猛然一痛。
清脆的巴掌声在宽敞的房间清晰的响起，男人僵硬住了身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啪”，一下。
“啪”，又一下。
明明不是多大的力道，苏瑾昱却只觉得莫名的羞耻。
他偏着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男人，心脏跟着灵魂一起在颤抖，最后只能咬住了柔软蓬松的枕头，羞愤的红了眼尾。
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沿着皮肤一路朝着四周蔓延，等到男人终于停下来的时候，苏瑾昱睫毛都变得湿润。
掌心一阵发烫，顾裴朗垂眸看着床上沉默的人，手指微微颤抖。
“知道错了吗？”他问。
床上的人轻轻动了动，房间里响起一声委屈的呜咽。
男人冷着脸，心脏却隐隐的抽痛。
苏瑾昱慢吞吞地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那双带着水汽的眼睛让顾裴朗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男人可怜兮兮的垂着眼，委屈的抱住了他。
暖色的灯光下白色底裤包裹不住的绯红从边缘的缝隙里逃了出来，带着别样的味道。
“你第二次打我……”
苏瑾昱的声音里带着控诉，顾裴朗伸手将他抱紧：“那是因为你该打。”
“我知道错了，裴朗，你别生气……”
小骗子，上一次也是这么说的。
顾裴朗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
苏瑾昱又委屈又难过，他明明是为了男人才这样做的，可是对方不仅不开心，还很生气，还……打他。
“我生气，是因为你又犯了相同的错误。”顾裴朗抱着怀中的人，声音低沉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