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仔硕听后呆愣了半晌。落雨担忧着,毕竟皇宫是他的家,肖含枫是他生母,燕仔嘉是他的兄长。他会恨她,会恨燕仔浩吗?
不料片刻燕仔硕便笑逐颜开了,“这怪不得旁人。他们有如此下场是他们咎由自取。本王只希望他们能改过自新,安心生活。”
落雨的小心思定了定,看来,五皇子燕仔硕真的褪去了稚嫩长大了。
这时,紧皱眉头的玄医突然出声,“乖徒儿,燕仔浩为什么不娶你做皇后?为什么你会独自到药王谷来?是燕仔浩始乱终弃吗?如此老夫定杀了他!”
落雨怔了,忙将眼中的悲伤掩饰,“不是的师傅。是我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是我过不得宫中心机重重,步步为营的日子。”
玄医一掌拍在桌子上,愤然而道,“乖徒儿如此说话,必定是受了什么委屈!不要让老夫见到燕仔浩,老夫必杀了他!”
落雨突然悲中从来,慌张站起,“师傅不要再提他了,永远不要提。就当从来没有这个人。我……我去捉鱼。”
她忙不迭如躲避瘟疫般跑出了门,脚下胡乱踩着,不知不觉便逃到了小河边。她不争气地泪流满面,即便不再提他不再想他,他仍旧住在她心里边。
她蹲坐在石头上发起呆来。草木旺盛,欣欣向荣。流水清清,潺潺自流。鱼儿活泼,逍遥自由。她不禁自语道“鱼儿啊鱼儿,你如此快活,知不知道就要上了我们的餐桌?罢了罢了,我且饶了你,谁让你与我一样想要自由?”
“落雨师傅。”脚步声轻轻,燕仔硕坐在了她的身旁。
“五殿下,不必唤我师傅。”她忙擦着泪水。
燕仔硕被她的伤悲浸染,欲言又止,终是鼓起了勇气,“落雨,若三哥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本王愿替他改过。本王愿……愿照顾落雨一生一世。”
落雨一惊,五殿下此言何意?她只得装作不懂,拒绝着,“不,你们谁都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不需要谁的照顾。”
“落雨,”燕仔硕有些急了,“刚刚是本王词不达意。其实本王心里也很爱慕落雨。本王想给落雨幸福。若落雨愿意,本王便陪着落雨在这世外桃源自由自在快快活活度过一生,可好?”
落雨呆了,他将话说的如此透彻,她还可以继续装傻吗?她扭转了小脑袋与他对视,他亦深深凝望着她。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这个她当做弟弟一般的少年,有着清澈见底的眸子,与纯白无洁的心灵。
这时,身后传来草丛被践踏的声音,窸窸窣窣,震惊了二人。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踱到他们身旁。
此人身穿黑色锦袍,因旅途跋涉起了些许皱褶。发丝稍稍凌乱,却难掩周身的英气。苍劲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线条硬朗的唇轻轻一抿,声音里含着沧桑,“五弟,你的毒解了,太好了。”
此时的燕仔硕一半欢喜,一半僵硬。只因他正向落雨表白,不想燕仔浩到了身后。他该喜还是该悲呢?他就那样语无伦次开了口,“三哥?本王……是玄医为本王解了毒。”
落雨亦是呆愣,这些日子她从不敢想起燕仔浩,那个闯入她的心,摄了她的魂,霸占了她的灵的妖孽,只要稍不注意,便会卷土而来,在她的心里掀起滔天波浪,令她生生的痛,哀哀的疼。此刻,这个妖孽携了尘带了土就那么出现在她的眼前。若他遵从太后的懿旨,此刻已是立了妃纳了妾的吧。如他果真立了妃纳了妾,终究是相见无益。
她的心似被尖刀生生的刺着。她无法面对他,她怕她缴械投降,沉沦不负。她只能逃避,只能故作冷漠垂了小脑袋自他的身旁走过。
不想,他是不想错过她的。他结实有力的大手一把抓在她纤柔的胳膊上,“雨儿,朕千里迢迢寻你,你不想见朕吗?是朕的错,朕向你赔罪。”
落雨挣脱了他,与他对峙,“皇上说哪里话?在你面前的是一个乡村野妇,哪敢劳皇上大驾来寻?野妇告退。”
燕仔浩就这样呆呆望着她乡间小路上的纤弱背影,愈发苦恼。那次争吵后,他本想去哄她,不想朝廷事物繁多,待他处理完一切已是黎明时分。他正要出御书房时,太后将他堵在门口威逼利诱,软磨硬泡,让他选妃。他向太后申诉,他只会娶落雨。不想他的话让太后气恼起来,逼迫他必须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