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你的鳞片_作者:奇行(115)

  白须瓷觉得自己像是被塞进了滚烫的热水里,再度地意识不清了,但热过之后就是极度的冷。

  像是被扔进了冰窖里。

  就这样反反复复,毫不停歇。

  白须瓷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但是疼到了极致之后,又突然觉得哪里舒服了些。

  似乎是那个契……

  费力地往前伸了伸兔头,贴着自己兔腿上的契,蹭了蹭。

  冰冰凉凉的感觉。

  有种熟悉的感觉。

  好像不那么疼了。

  林子上空,雾气层层叠叠,上面有着一轮圆月。

  犹如血色。

  寂静至极。

  等到白须瓷终于觉得好受点了,默默地把自己缩成了个球。

  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不远处有脚步声靠近,非常缓慢,踩碎了几个枯木枝,停在了白须瓷的面前。

  眼神极度冷漠,盯着面前着一团。

  若有所思。

  “银环……居然还是他身边的小玩意。”没什么情绪的评价。

  萧云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小生物,抬起了手,凌厉的剑气扑面而来。

  用了十成十的力,下了死手。

  到时候跟阿鹤说这小东西自己跑了就可以,不妨事。

  萧云翊淡淡地想着。

  但是——

  一阵莹光微微放大,萧云翊直接被自己的剑气反噬了回来,一连退了好几步。

  面色很是不可置信。

  白须瓷还睡得很安稳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又不自觉地蹭了蹭道侣契,当成了暖宝宝。

  舒服。

 

第七十六章 不会醒不过来了吧?

  灵药阁——

  符霖眉毛微微蹙起, 仔细判断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血月一过,尊上受到的影响应该会逐步减弱,最后应当可以控制。

  不过就是……

  符霖觉得很是头疼,喃喃自语道:

  “他去哪了?”

  当时麟山结界全开, 倒是一点都拦不住人。

  按理说, 那小妖不应该回自己的洞里吗?也不会跑远。

  怎么就方圆十里都找不到。

  符霖拢了拢袖子, 迈步走了出去,打算再看看情况如何。

  不过刚走出灵药阁。

  神色微微一变,麟山的结界……又好了?

  脚步略微加速了一些, 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可能如此之快。

  即便尊上这些年修为大幅跃升,也不可能会完全消除影响。

  那可是……

  符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施法到了大殿,脚步匆匆地往里走。

  但是一抬眼, 就顿住了。

  随即就是不可思议地问:“煊俐?你怎么在这?你……”

  语气自动缓了下来, 然后怪异的目光扫向对方。

  “你没事?”很是讶异的语气。

  煊俐立在门侧,表情有些难看, 但还是直说:

  “尊上他锁脉了。”

  话音落下, 符霖瞬间变了脸色, 然后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为何要锁脉?这不肯定会反噬的吗?”

  煊俐看到对方那个样子,撇撇嘴角道:“大概也就反噬个十成十,再说了, 我怎么知道他老人家……”

  嘎吱——

  大殿的门开了。

  煊俐顿时收敛了神色,姿态端正地行了礼。

  “见过尊上。”

  “见过尊上。”

  二人倒是异口同声。

  符霖有点不理解, 草草行礼之后, 就抬眼看了过去。

  然后愣住了。

  “本座脸上有血吗?”梵越略显不耐地问。

  大致擦了擦唇角的血渍, 力图让自己变得干净些。

  符霖随即回过神来, 然后心又往下沉了沉, 开口说道:

  “尊上,锁脉一事非同小可,还请在思虑——”

  “他走了?”一句毫不相关的问话。

  符霖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没敢抬头,略微侧了一下眼,示意旁边那位说话。

  煊俐看到后,眨巴下眼,十分灵活地拱了拱手,说道:

  “应该是走了。”

  很是真诚的语气,甚至又几分感叹。

  符霖当场石化,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但是对面也没有要发火的迹象,只不过停顿了一下,缓慢地说:

  “嗯,我吓到他了。”

  符霖略微皱了下眉,因为他从未听过尊上说“我”,但还是想要开口劝阻一下:

  “尊上,锁脉反噬极大,且无法使用灵——”

  梵越只是垂眸看了过来,面无表情,有着丝丝冷意。

  微微倾身,开口警告道:

  “你方才说什么?”

  “锁脉……反噬……”

  “本座不曾锁脉,也没有出现问题。”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很沉。

  符霖顿时冷汗涔涔,连忙收回了眼神,本本分分地说:

  “属下知道了。”

  话音落下,那个玄色的衣摆就消失了,似乎是着急去做某些事。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猎猎作响。

  符霖放下了手,抬眼看向了不远处,心里有几分沉重。

  “走吧,尊上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了。”一个略轻快的声音,一副心大的样子。

  符霖顿时抿了抿唇,甩了一下自己青绿色的袖子,率先迈步走了出去。

  倒是没有要等身后人的意思。

  “欸,你怎么先走了啊?”煊俐出声喊道,然后双手放在脖子后面,摇摇晃晃地跟了上去。

  虽说懒散,但是眼眸也很平静。

  尊上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就是。

  麟山这个山头没了,再换另一个就是嘛。

  不过想到这,煊俐往前凑了凑脑袋。

  “符霖,还剩几年啊?”

  对方脚步一顿,突然知道了对方再说什么,脸色出乎意料的平静。

  扭过头来冷冷地说:

  “所以,沧烺山必须去。”

  *

  白须瓷蹲在萧云鹤的肩膀上,伸着兔头东张西望。

  他感觉自己好一些了,起码已经不疼了。

  不过还是没有灵力。

  白须瓷想好了,他已经记不得回去的路了,现在还没有灵力。

  离开人群确实危险得很。

  暂时抱上新大腿吧……

  至于梵越。

  白须瓷一想到这,就莫名地低落,把兔头放在了自己爪子上。

  耳朵耷拉下来了。

  他应该已经好了吧,这么久过去了,应该也不会来找自己了。

  白须瓷看了看四周的景色,心里有些打算。

  当初在麟山的时候,就是想自己出来,找个山头随便住下就好了。

  有灵力,有自由。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发展成……那样子了。

  “待会可能有危险,小兔子你抓好噢。”萧云鹤低头嘱咐道,有些担心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他们一行队伍已经走了许久了,但迟迟没有走出浓雾。

  想来也是撞到什么妖邪了。

  雾瘴不破,无法前行。

  白须瓷脑袋空空,只是例行公事地蹭了下对方的手心,表达一下“喜爱”。

  希望不要把他给扔了。

  白须瓷情绪还是很低落,看了看自己兔腿,想着上面的道侣契。

  思绪乱飞。

  可能还是不适合,物种都不一样。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巨龙,顿时炸了炸兔毛,觉得有些害怕。

  全是鳞片,全是,全部都是。

  又觉得脑袋晕眩了起来,心理连带着生理都不舒服了起来,更蔫巴了。

  想要睡一会。

  这道侣,他有点不想当了。

  但就在这时——

  萧云鹤一个动作跃起,白须瓷直接被抛到了半空,惊悚地环顾四周。

  他他他他,怎么飞起来了?!

  剑光刀影之间,兔毛在空气中飘浮,红色的兔眼里甚至能看到一些修士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