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宫殿外围还有五个毡房小群落,群落中间也各自环卫簇拥着一个大毡房,而大毡房里住的就是汉王的五个儿子。大殿下阿木尔善战,二殿下格日勒图善谋,比之其余三个只知酒色的弟弟,他们自然也最受汗王的倚重,于是互相争斗也就成了众所周知之事。
这一日,太阳将将被远方的平地吞没,暮色降临草原。抢在冬日来临前努力贴膘的牛羊在牧人的催赶下回到圈里,妇人和孩童们忙着挤奶,老人则升起篝火煮起酥油茶,一切都是那般和美宁静,仿似一幅画般让人迷醉。
可惜,几个纵马狂奔的护卫远远跑来却打破了这一切,守着王城大门的蛮兵正要关门,见此就多问了几句,结果那几个护卫抬手就抽了他两鞭子。
蛮兵跳起来想要反抗,结果却见护卫手里高举了一只金牌,牌子上雕了一只狰狞的狼头。蛮兵大惊,立时跪倒放行,末了望着跑进毡房群的护卫偷偷嘀咕“难道出了什么大事不成,二殿下的金狼符怎么都拿出来了。”
不提这蛮兵如何猜测,只说二殿下格日勒图正坐在桌案后吃晚饭,最得他信任的苏德大总管一边替主子倒酒一边说起一日里发生的杂事,重点是嘎尔迪小殿下又得了汗王的赏赐。
格日勒图听了,嘴角也带了笑,毕竟这天下哪有父亲不喜欢儿子聪慧。苏德见得主子心情大好,就琢磨着要不要再为两位侧福晋美言几句,他可收了人家的好处,总要做点儿事,否则心下难安。至于一向心思难料的主子听不听自己劝,就不在他的负责范围了。
一主一仆正各自想着心思,突然听得门外有人禀报就喊了护卫进来。那护卫跪倒行礼之后,就把手里的金狼符双手捧了送上。
格日勒图一见金狼符,立时变了脸色,低声问道“乌其恩有何事,居然动用了金狼符?”
那护卫跑的口干舌燥,极力缓了几口气这才说道“将军让属下急报殿下,南边那位董夫人和两个仆人被苏合将军掠来了草原,如今正在王城东边三百里外的莫里克部。董夫人高烧不退,急待施救。”
“什么?”格日勒图惊得猛然站了起来,膝盖撞得桌案翻倒,金杯银碗撞得叮当响,心疼得苏德直皱眉头,自然也更好奇这位让主子如此惊慌的董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格日勒图直接抓了那护卫,高声问道“乌其恩当真说是南方的董夫人?”
那护卫重重点头“正是,殿下。将军还让属下传信,要殿下快些决断,否则苏合将军明日回到王城就会把董夫人献给大殿下。”
“他敢!”格日勒图脸色铁青,下意识松开护卫就在毡房里转了起来,末了吩咐苏德“护卫队准备,一刻钟后随我出发!”
苏德赶紧躬身应了,格日勒图说完大步出了毡房,直奔王城西而去。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格日勒
很快,格日勒图就转了回来。苏德极力观察也没看出主子到底心情如何,无奈只得收了好奇心,双手捧上准备好的包裹,弯腰恭送主子带着马队飞奔远去。
有了先前的教训,守门的蛮兵也长了心眼儿,这次远远见到二殿下的王旗高高举起就立刻打开了大门,果然,他一鞭子也没被抽到。当然,他的好奇心也愈加泛滥。但伺候二殿下多年的苏德大管家还都是一头雾水呢,他若是能琢磨出分毫,那大管家的位置岂不是要换他坐了。
莫里克部的族长和一众族人这一晚都是没有睡好,原因无它,那两位被他们奉为座上宾的将军居然坐在过火堆旁喝了一晚的酒,哪怕醉得东倒西歪也不肯动一步。
他们统领的兵卒更是把那座小帐篷围的里外三层,水泄不通,好似里面有什么绝世珍宝一样。可惜,帐篷里只有三个汉奴,除了那半大小子还算壮实之外,其余一大一小两个女子瘦弱的一阵风都能吹跑,别说牧马放羊,就是挤奶打酥油怕是都做不了,真不知有什么可宝贝的。
不过,他们肚里如何嘀咕也是不敢怠慢,特意派了两个最美的女孩子给将军们倒酒,就是帐篷里要热水和吃食也极力满足。
好在,夜晚再漫长终有过去的时候。燃尽的篝火在黎明里冒着灰白色的烟雾,袅袅婷婷飘散在晨风里。
乌其恩用力甩甩脑袋,起身走去帐篷里想要看看那位夫人可是醒了过来。他虽说脑子不太灵光,但怎么也猜得到,自家主子必定要厚待这位夫人,若是在他手里出了什么差池,他以后绝对没有好日子过,更何况这位夫人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