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帝,这还真是及时雨,跟皇帝这个大阵仗比起来,贵妃儿子吐血这点子微末小事那就不够看了,这个时候也不能因为这点子小时扰乱了皇帝对前朝政局的调控,这里面还有两个现阶段举足轻重的皇子呢。
“咳咳,娘娘,不如,既然安莎先生过来了,阿哥出喜发热是先生的灵药救过来的,不如现在还是请先生去看疹,且弄清楚病因再说,伊老夫看来,阿哥的症状也不像是中毒。”
这老头,终于明白跟我翻脸没什么好处,还是见好就收吧,我也积极配合,上前拿起那有毒的芸豆糕就吃,又喝了一口田太医开的汤药,回禀道:“娘娘,银针验毒之法也不是绝对没错的,安莎亲口试毒,若安莎也如阿哥一般吐血,您再处置卫贵人和田太医也不迟。”
秋元晋听到芳钏的话已经石化在原地,心底明白自己主子在阿拉布通的事败露了,还连累了明珠一党彻底倾覆,别说把我拉下水,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现在他能自保就不错了。
贵妃也不是傻子,现在皇帝正在火头上,自己若处置了卫氏和我,那不就是小题大做。跟前朝比起来,后宫的事不过是微末小事。
我吃了那芸豆糕和汤药当然没事,就算有毒也剂量不大,贵妃有了台阶也就下了,可就是不肯饶了卫氏,对我语气和软了些,说:“既然先生以身试毒,本宫相信先生的话,阿哥吐血不是因为这食物和汤药,还要劳烦先生救治阿哥,本宫感激不尽,这会子本宫要去见太后,稳住后宫局面要紧,不过永寿宫卫氏以下犯上,罚箱刑三日,告诉内务府,革她半年银米,以儆效尤。”
箱刑,什么玩意?就是把人装箱子里?我莫名其妙,这谁发明的,卫氏倒一丝惧怕求饶的话都没有,我却佩服这蒙古贵胄之后的胆气。
刘声芳拉拉我衣角,低声道:“先生请到偏殿看视十阿哥要紧,前朝后宫的事我等微末小吏却是不敢插口,小心惹祸上身。”
我冷笑,道:“院使大人,今儿这事儿,我可什么都没干,还祸从天降呢,这就说明这世道,刻意小心也难逃人心难测,那何必这样蝎蝎螫螫的。”
刘声芳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回头招呼秋元晋和田太医回值房等消息,这事儿就到这里了,皇帝那边跟大阿哥还没完,说不得皇帝一生气,一大堆人要遭殃,太医院也要忙乱一阵了。
我和太医院老大正出养和殿,可巧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打扮得利利索索就来了,后面跟着顾问行的兄弟顾维桢,前面不是他主子德妃是谁。
我扭头就进了偏殿,听见她假惺惺地跟贵妃问安,又携了贵妃的手,出储秀宫门往太后那边去了,不用听都知道这两人要做什么,这就是要看东宫和延禧宫的笑话嘛。
刚才她为什么不进来?真是,还真会选时候,我心里冷笑的时候,也不忘跟刘声芳打听箱刑是什么。
见偏殿里人少,奶母宫女都忙里忙外,进进出出,刘声芳悄悄告诉了我,说就是把人装箱子里,只露出头和四肢,这是蒙古王府里传过来的法子,那箱子不大不小,刚好只能让人蹲在里面,几天几夜不许休息,等把人放出来,基本上已经奄奄一息了。
贵妃这是用蒙古人的法子惩治蒙古的天之贵女,够狠。
我看了十阿哥的症状,可以断定是阿司匹林引起的肠道反应,吃了什么酸性东西引起消化道出血,只能跟刘声芳说:“不是中毒,大人开些和胃的汤药吃吃就好,今后嘱咐服侍的奶母宫女别给吃过于酸凉刺激的东西就行。”
刘声芳放了心,却还惦记着那退热神药,我也不避讳,说:“大人就别问阿司匹林的事儿了,这药就算我告诉你秘方你也制不出来,跟金鸡纳霜一样,这药出产和提炼都费时费力,您这里没这条件和工艺,药我还有,但皇上吩咐过,不是关键时刻不能用,大人就不要再费心打听秘方了。”
这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刘声芳脸上有些挂不住,不好再问什么,这次可是他自己饶上我的,我不计较就已经阿弥陀佛了,他自己只好亲自去开方子煎药给十阿哥服用。
我担心卫氏,便跟储秀宫小太监打听她的下落,然后,没办法,回到太医院值房前,我只好拜托红发妖怪祭司,说人家怎么说是诺敏格格闺蜜,不能让人送掉半条命吧,我还有事儿问她。萨克都因不太情愿,但还是飘飘忽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