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肯定,但在我可以走动后,我查遍了清军大营,都没有见到他的影子,希望他没死。
祭司生死未卜,首领不知所踪,这一切,我也许要负上全部责任,是我丢下阿卜杜拉他们中途折返回来,首领的配刀也交给了阿卜杜拉。
他们出了事,配刀被葛尔丹拿到了,可是,为什么战场上没有阿卜杜拉他们的尸体呢?易卜拉欣也不见?
也许……我思索着事情的前前后后,觉得还有什么被我漏掉了,为什么鹰族骑兵还没到葛尔丹的军营就被包围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我心中疑惑,只能肯定一点,现在就扮成传教士,才能在这危险的战场上生存下来。
幸而费因挺聪明,把我救下后就让当地的牧羊女为我换上了传教士的黑长袍,否则清军一定当我是葛尔丹的奸细。
头发也长了不少,原先染黑的部分干脆剪掉,留下原本的棕红色卷发,用绳子束好,一张一直没洗干净的脸,还真像那么回事。
军营的大夫是大内太医院出来的,医术精湛,我的腿好得挺快,很快就能下地走动了。
我的病好得挺快,可康熙的病却越来越重,前方战事吃紧,愁云密布下的清军大营,连马的脾气都变得暴躁起来。
“已经没有大碍了,今天是最后一次换药了,记得要小心走动,两个月后才能跑跳。”
军医乐正良脸色一次比一次惨白,这次简直是像马上要赴死似的,三魂少了两魂。
“大人,怎么会是最后一次呢?是不是,皇上……出了什么事?”
“没……没有的事,你不要胡乱猜疑,这可是要被——”他惶恐地做了个砍头的手势,他知道我懂医术,生怕说漏了嘴。
我动了动嘴,没有再问什么,他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不必难为他了。
不如,直接去找个知内情的人问问吧,再这样下去,这里的每个人都会没命。
在这里,我和费因都是外来者,身份低微,只好埋着头做人,连走路都不感抬头。
所以军营里有些什么人,我跟不弄不清楚。
张军医走后,我也跟着他出了军帐,见他往康熙的大帐走,我便小心地跟了上去,假装是他的长随,竟没有人拦我,直至医帐前,我停在外面,没有进去。
帐内,一个低沉却极其威严的声音正在威胁着帐里所有的人:“……若圣上有个好歹,你们的脑袋都保不住……”
“大人,皇上用了洋教士的药,前两日已经有起色了,可不知为何,这两日这病来得更凶猛了,或许是洋药和奴才们给皇上服的汤药相冲,也或者是……”
“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们必须想办法,这是救皇上,也是救你们自己,不管什么用什么药,用什么办法,皇上的御体才是最重要的,国之所系,再耽误下去……消息一旦传到葛尔丹的耳朵里,那就更不堪设想……”这个人的语气平和,但话语间却让人不寒而立。
“大人,能用的药都已经用上了,太子殿下还从京城送来珍贵雪参,灵芝,奴才们都用上了,可是皇上------”
“皇上现在随时都会……”
康熙病得很重,快死了?
我的冷汗也往下冒,怎么办,通常主角都长命啊?
康熙怎么会马上要死了呢?康乾盛世才刚刚开始呢,如果没有了康熙,怎么会有乾隆呢?
一定有救的,历史是不会错的。
帐里的气氛就像马上要押赴刑场的判决大会,可帐外,总管太监李德全心急火燎地飞奔而来,连毡都没等掀起就闯了进去———康熙病危了!
所有的太医、官员、太监……都脚不沾地地往康熙的大帐奔去。
糟了,如果康熙死了,会天下大乱,那我就只好———趁机开溜了。
更何况,康熙应该不会死,因为历史上从来没有这一笔呀,现在,还是趁乱逃跑,去蒙古大营寻找阿木泰要紧。
什么也不管了,我飞快地奔回帐篷拿行李,不过,还没进去,就已经看见门口的亲兵,是皇帝的近身侍卫,明黄色的马甲在黄昏的天幕下特别刺眼,费因他们,糟了,他们出事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侍卫们已经发现了我,上帝,明晃晃的刀,又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心里一阵苦笑,居然已经没有了恐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