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书是一个人去的思苑,作为自己府中的一处院落,他对那里却很是陌生。尤其是左思容嫁入王府以来,他去思院苑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
一路上他想了许多,原本俊美的一张脸上多了些戾气,双目尽是愤懑。出门的时候有些急,忘记了披上斗篷,夜晚风大,凉意入骨,他的眼神更为冰冷。他娶白岸汀入王府本就是为了给她幸福,让她不再任由旁人欺凌,今日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除出了这种事,叫他如何不怒。
思苑里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守夜的侍卫见来人是祁景书,慌慌张张的行李,他一应而过,转身走向内室。
婢女听到动静急忙去了左思容的卧房,将她唤醒,“王妃,王妃快醒醒,殿下来了!”
左思容猛地惊醒,这还是祁景书头一次不请自来呢!慌乱间她想定是事情败露,可是又没有听到别的动静,一把抓住了那婢女的袖子,问道:“来了多少人?”
那婢女被她这么一抓,吓了一跳,竟然哭了出来,“就就点殿下一个人。”
左思容一把推开了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犹疑,厉声道:“哭什么哭?哭丧呢你?还不快给给我梳洗。”
转念一想,左思容的面色稍有缓和,既然他祁景书一个人来,兴许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再者即便是抓到了,又能如何?反正做了这么多事,也不差这么一件。
这么久以来,祁景书还未曾踏入过她的房门,说什么她也要细心梳洗一番。
“还愣着做什么?快来服侍我穿衣服!”一把抓过床上的枕头扔到地上,头脑混乱的左思容只想好好的发泄一番。
婢女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吞吐地说道:“是是王妃恕罪。”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左思容也终于在婢女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
正准备拿出首饰整理头发时,祁景书到了卧房门口。
“参见王爷!”一应侍从婢女皆打起了精神,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自家主子。
祁景书轻轻“嗯”了一声,转身望向白净阁的方向,幸好白岸汀无事,想到这里他轻轻输了口气。
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口,见三王爷一言不发又无想要进入卧房的意思只好匆匆命人去请了左思容。
挑来挑去,试了一个又一个,左思容终于选定了发簪,那是一个蝴蝶样式的簪子,蝶恋花。
在场的所有人只知道祁景书几乎不曾踏入这思苑,这一次深夜来访不知是喜还是忧。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谁也没敢说出一句话来,生怕哪句话说不好就得罪了左思容。
“怎么了?都哑巴了是不是?怎么这会儿你们一个个都变成了哑巴?”左思容起身,竟笑了起来,似是她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日。
纵然如此,她还是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见祁景书。一来时不想失了她相府嫡女的身份,二来她不想让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被祁景书看到。
这一次,祁景书总该好好看看她了吧!
盛装之下,哪里会有丑女?更况是她左思容,生来便是倾国倾城的姿容,人前人后受尽荣宠,却偏偏在祁景书眼里变得一文不值。
待确认妆容无误之后,左思容终于起了身,张开臂膀,昂首看向前方,让婢女们为她检查她的衣服,看看是否存在皱褶,是否哪里不合身,事无巨细,她想要把这最好的一面留给祁景书。
尽管左思容恨他,却也是因爱生恨。
思苑里鸦雀无声,这种静谧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不只是祁景书觉得压抑,所有的人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口。装潢的富丽堂皇的卧室在此刻看起来竟似是牢笼,将所有人都锁入其中。
终于,左思容深吸了一口气,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做好了准备去迎接祁景书的到来。
这时,祁景书已在外等了多时,夜寒风凉,他的脸上也似结了一层霜,冷的让人觉得害怕。
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左思容一阵心悸,却还是掩面微笑,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最擅长的不过也是伪装,终究是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祁景书在侍从的伴随下进了左思容的卧房,对于这个地方他太陌生,陌生到似乎这里并不属于王爷府。
“拜见王爷,思容有失远迎。”左思容一看到祁景书就连忙迎了去,一张俏丽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看起来很是好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煞是喜人,又并无半分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