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岸汀落寞的收回手,这被子是皇后特地遣人送过来的,上好的苏锦被套,里面是天蚕丝,便是大雪纷飞时,只要盖上,也不会觉着冷。
在这样保暖的被子下却全然没有祁景书睡过的痕迹,可见他起得多早,要不是白岸汀清楚地记得,昨晚他抱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还指不定以为他一夜未归呢。
“王爷何时出门的?”
惫懒的掀开被子,白岸汀再困,也清醒了。
“辰时一刻左右,王妃早早起身便惦记王爷了?”翠儿见白岸汀脸有郁色,不由笑话,王府里笼统就两个主子,都和气得很,做下人的也轻松,偶尔打趣主人不算的什么。
“没。”随便洗漱了下,白岸汀心里总觉得蒙着块布,算不上多痛,但闷闷的难受。
“今日天色不错啊。”白岸汀看了眼外面明媚晨光,随口说道。
翠儿早得了祁景书的命令,在他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哄着王妃开心,差事办的好了是有赏赐的。
其实哪儿用祁景书的命令,翠儿从小陪白岸汀长大,忠心耿耿,自家小姐别说不开心了,就是皱一下眉头,她都得担忧个两天,就算是没有赏赐,她也会伺候的尽心尽力。
“是好呢,王妃不如去花园里逛逛?”
自从有了身子,白岸汀就很少动弹,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更是懒怠,听了翠儿的建议,她张口便要拒绝,翠儿赶忙又说:“王妃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你这样每日待在房里,自己身子弱了不少,连带着小世子都不好了。”
白岸汀摸了摸圆滚滚的腹部,想了想,这几日,孩子确实动得少了,“那便走吧。”
翠儿立马喜笑颜开的扶着白岸汀,主仆俩往花园去。
都是平常看习惯了景致,再多看两眼,也不会看出朵花儿来,白岸汀正有些无趣时,却看到假山后一片衣角飘过。
“谁在那里。”
白岸汀淡淡的喊了声,躲着的人大约是被吓着了,唯唯诺诺的出来,不是柳媛又是何人。
“拜见王妃。”相比以往骄横跋扈,柳媛现在可乖巧很多了。
白岸汀看了看她良好的礼仪姿势,又看了看她低得几乎看不到脸的样子,也没心情做那个为难人的狠毒女子了,“起来吧。”
“谢王妃。”柳媛再侧身福了一下,做足了姿态才站起来,却半点儿不靠近白岸汀。
白岸汀在旁边的石椅落座,翠儿早早的就铺好软垫了,坐上去半点儿不凉。
“你来这儿做什么?”白岸汀眯着眼晒了好一会儿太阳,才闲闲问到,景书那日带柳媛回来时便说了,不过是也养着个探子罢了,她实在懒得在探子上费心神。
“没有王妃传召,妾身不敢擅自外出,今日看天色极好,才想出来走走,没成想迷路了。”
柳媛怯怯的回答着,看起来乖巧又听话,当真如她当日在青楼所言,只需要一个收留之所。
“噗,咳……”一听这话,翠儿立马喷笑出声,又怕柳媛察觉,急忙咳了两下掩饰,心里却嘲笑不已,南苑北苑相隔十万八千里,要真是迷路过来的,那柳媛只怕要比王爷都起得早了。
“翠儿,伤风了便去熬副药吃了,别乱咳嗽。”白岸汀轻斥了翠儿一句,让她收敛着些,别误了大事。
当然,翠儿能看出来的,她岂有不懂之理,因此转头白岸汀对着柳媛,可没那么多好脸色了,“本王妃记得王爷只是带你回来暂住,并没有说纳妾吧?”
“正是,王爷好意,只是带妾身回来避祸,并无纳妾之语,一切但凭王妃安排。”
柳媛低头说着,明面上伏低做小,说祁景书没有纳妾,话里话外却隐隐暗示,要是白岸汀做主将她纳了,她也绝无二话。
“本王妃若是将你撵出去呢?”
白岸汀话音一落,柳媛唰的就跪下了,“王妃饶命!现在妾身仇家正满京城的寻妾身,妾身出去定会性命不保,王妃若是嫌弃妾身碍眼,不如赐妾身三尺白绫。”
切,这话说得,水平啊真是低,居然以死相逼,要是她真赐了白绫,她还会真去死不成?
白岸汀摇了摇头,很是无语,她实在不能理解大王爷的看人水平,就这样的,还扔到三王府做探子?就不怕反将他大王府的秘密抖落个干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