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与寝室是隔开的,所以当白岸汀推开寝室的门,看见里面正坐在她的的黑色身影时,着实下了一跳。
现在是仲夏,地板也不算凉,所以白岸汀只是在身上披着她的淡红色长裙,至于她的玉足,却是犹如浑然天成,直教人赞不绝口,坐在她的人之所以这么感叹,是因为正准备歇息的白岸汀并未穿鞋子。
白岸汀看见那人的目光,她退后了几步,又想起这个人居然胆敢闯进秀女的房间,实在胆大包天,白岸汀为什么要怕他?这么想着,白岸汀又上前,目光迎着那人的如同黑夜般深邃的眼睛。咦?那人手中拿的是什么?
白岸汀又上前几步,他手中拿的,不正是白岸汀隐匿在床铺下的那幅画吗?他是怎么翻到的?
“啧啧,这画,的确不错啊!”黑衣男子依旧坐在她,不紧不慢的道,却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
白岸汀听见他的声音后,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声音……不是一年前随母亲外出时救过的那个人吗?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他是怎么进来的?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这诸多疑惑涌上白岸汀的心头,但她什么也没有问,暂且,不要打草惊蛇了吧!
黑衣人看见她平静的样子,心里很是满足,他点点头,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即使面对这种事,白岸汀也能平静应付,而不是像一般女人一样大喊大叫。其实他不知道,白岸汀之所以不大喊大叫,是怕这个男子杀她灭口。如果男人知道这一点的话,估计又会为自己所看中的女人找理由无论在何时,都不忘生命第一。这种安危意识是其他女人所不能比的。
白岸汀看见黑衣人边打量自己边点头,心下疑惑,这个人,是有病吗?白岸汀细细的打量起这个人,他身着一袭黑色衣服,想必是极其昂贵的绸缎材料。他穿的不是什么刺客类的夜行衣,而是达官贵胄所喜好的丝绸衣服。白岸汀一开始以为他是刺客,那么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此人必然是大富大贵之人。这是穿着。
男人黑眸深邃,剑眉星目,薄唇时不时的翘起,不知在计划着什么。白岸汀端详着他,不说别的,这人,以前受他威胁,倒也没细细瞧过,说实话,他的模样,倒也是一番儒雅。
“岸汀,你从这画中,看到了什么?”黑衣男子语意慵懒的问道。与其说是问白岸汀,倒不如说是在找话题。
白岸汀没大在意他的问题,倒是对前面的称呼耿耿于怀。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白岸汀,她这个名字可并不出名啊!不止这个人,甚至连雅妃,雅妃的心腹丫鬟,她们也都知道白岸汀的名字,而且叫的那么熟络。要不是白岸汀确信自己与高贵的雅妃没有丝毫关系,恐怕她还真的会以为雅妃是不是自己的亲戚或亲生母亲?她这么想并非是对生母江氏的不敬,而是江氏叫她都是叫元娘,且语气中带了几分生疏,更何况她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亲切的叫她的名字呢?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白岸汀知道,她没有那么大的福气与雅妃扯上关系。只是今晚她听见相同的称呼,忍不住想到了雅妃。或许……一个大胆的想法在白岸汀脑海里闪现,雅妃和这个黑衣男子有什么关系不成?
“你从这画中看到了什么?”黑衣男子又不厌其烦的问道。
白岸汀一个愣怔,想起他的问题,白岸汀不由自主的答道,“战争,山川之下,大江涛涛,但这幅画还少画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尸横遍野,血染江山的残酷战场。这是一幅战场图。”白岸汀说出心中所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只是直觉想把内心深处的想法说出来罢了。
黑衣男子从听见她的第一句话后,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她。男子原本只想随便问问,来引出话题,不至于两人对话尴尬。她看见白岸汀极喜欢这画,于是决定从画入手,而且他以为白岸汀喜欢的是画中的山川河流。但白岸汀那脱口而出的“战争”二字着实吓了他一跳。
后面的关于白岸汀所说的这幅画不完整的结论更是把男子惊诧的说不出话来。何其精辟?何其独特?
白岸汀说的一字不差,这幅画的确不完整,而画的取景,正是战场,只不过,绘画的人把尸横遍野的残酷景象给删除了罢了。其他的,一点不漏,全都放在画中。
因为描绘这幅画的,正是这个黑衣男子。他就是三王爷祁景书。太子暗中想要谋害的对象,沙场的战神,有望与太子一决高下的皇帝最宠爱的儿子,祁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