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导演,但整点薯条(127)

2025-10-05 评论

  “没问题。”

  孙晶:这次我要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做产品的。

  总之没亏。

  *

  在两边正式签约之后,底盖也就能揭开。

  从头说起。

  方可以原本是应版权部的要求去考察悲风画扇一部新出版的作品,结果看着看着就蛇皮看到了这部她所谓的黑历史《风月传说》。

  然后她发现了一些古怪之处。

  《风月传说》的确是年代久远,作者的表达志趣也随着人格成熟发生了很多变化,但是,并不代表有些根源性的东西会轻易发生丕变。

  悲风画扇是一个挺喜欢和读者交流互动的作者,在写了一些争议情节之后,通常来说等到作品尘埃落定后会给出自己设计的出发点和思考。唯独这部据说是她在大学写毕业论文时期的“解压之作”,态度却一直表现得讳莫如深。

  其中的一些“思想”,在现在看来或许颇为糟粕,应当要分分钟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但其实考虑到时代,也并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大错。毕竟那是一个N|P大行其道的穿越草创蛮荒时代。一切本可以顺理成章地归结为作者的不成熟,悲风画扇也并不是那种不肯承认自我局限、死鸭子嘴硬的人。

  但偏偏她一直避而不谈,任由各种读者对这部作品包括结局各种问号。

  与此同时,悲风画扇又是女频历史频道的知名大佬,即使在第一部作品中就展现出深厚的文学功底,信手拈来的史学典故,精准又不致掉书袋的词汇使用。

  又恰好,方可以本人是个七窍通了六窍的史同人。

  她穿越前的世界由于地域特性,大部分观众的文史常识普遍处在“刘备和刘邦有什么血缘关系吗?”的白银水平,能完整记得朝代更迭顺序就已经超越平均数。就连业内改编古装影视,都整体主打一个只要编不死,就往死里编,从小说作家到专业编剧,全都是混搭成风百无禁忌的魔改狂人。

  并美名其曰,此乃仿古人旧事。君不见汉武故事、唐人小说、明清话本,哪一本不是借古讽今。考不考据不是重点,剧情逻辑凑合就行。

  所以,在足够的思维训练之下,方可以就觉得这个故事越看越诡异。有很多桥段有种牵强离谱又非得如此,挂羊头卖狗肉的微妙感。

  然后在某一天上班摸鱼看政非强制文时忽然灵光一闪。

  这种熟悉的感觉!

  对啊,这么一想,那本N|P文不就是史同!

  再一翻,果然,悲风画扇后面皮下身份公开,大学专业就是夏国古代史专业。

  方可以马上支棱起来,脑子里高达A级的剧本审美似乎都在滴滴作响,敏锐地嗅到了一个好点子的味道。

  于是立刻联系约见了悲风画扇。

  悲风画扇在听到方可以来意之后直接人原地裂开:

  我都整成穿越女主了居然还能被发现?

  我那么多用金手指开科技挂才解决的障眼法呢?

  方可以:得意墨镜.jpg

  一个套皮AU搞北齐小妈片,一个偷偷摸摸写先秦NP文,这两个人史同见史同,两边的道德底线都深不可测,堪称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各种铺垫一并跳过,最终结果,就是悲风画扇遮遮掩掩了这么多年的解压文到底还是大白于天下。

  对于为什么会选择赵姬作为切入主角,时年已经年近不惑的悲风画扇在干掉了两杯长岛冰茶之后,才吐出自己当年的思路。

  “当年我的大学毕业论文做的是黄老道家思想演变研究,当然,我一个本科生,也不可能做太大的课题,也就是拿了我老师课题组里切割出去的一个很小一块,做的是刑名法术和黄老道学之间的关系研究。”

  “太过学术的先不谈,总之就是这个方向当中涉及到很大一部分秦史。和现在有各种新的出土文物不一样,早年间关于嬴政一朝的相关论述大多会全都指向同一个来源。”

  “也就是太史公司马迁的《史记》。”

  “《史记》在文学水平上自然没得说,但是在史学可信度上,本质依然是后人结合各种资料写就的史书,在学界算不上一手资料。而且其中夹杂了太多其个人的政治观念、时代局限,还有当时政治需要的遮掩。”

  “许多广为流传、为大众普遍接受的典故,有些来源模糊,有些则艺术加工。甚至史记的不同篇目中,有些对同一历史事件的论述都会互相冲突。尤其立足汉代修撰前朝史书,那立场自然更加微妙。最终就造成了非常荒谬的情况。”

  “从嬴政亲政前后到统一六国称帝之间的十余年时间,明明必然有大量亲历者家人甚至本人还活着的情况下,《史记》中对那段至关重要的历史记载却出现了大片真空。直接导致我的课题卡得死去活来。”

  现在说起这件事,悲风画扇都流露出了浓浓的怨念,生动形象地展现了“写论文哪有不疯的”具象。

  “在那段时间我反反复复地翻找资料,翻着翻着就冒出来了一个古怪的念头,就是赵姬的记录明显也存在大量的岁月史书和后人描补。”

  《史记》中对赵姬的论述是非常反逻辑的。

  当然,这里说的逻辑并不是指今人眼中对其的价值观判断,而是放在《史记》成书年代的同类参考。

  还是先把赵姬那些乱七八糟无凭无据孤证不立的八卦传言放开不谈,单说所谓最板上钉钉的嫪毐私|通这件事。[1]

  嫪毐都能封侯,并且有完整的人物动线,从被吕不韦提拔引荐,到进宫,到封长信侯,还有最后叛乱死亡。这个人物是否存在应当是毋庸置疑的。

  问题是嫪毐和太后私通生子这件事很重要吗?

  答案是根本不重要。

  读史不能用现代人思维去评价古代人的风气,要置身于当代背景。

  首先,嫪毐有没有搞人家老婆?没有。当时帝太后已经丧偶。

  其次,秦律中有没有任何一条说丧偶的寡妇不能养情人?没有。

  甚至在当时鼓励耕战、鼓励寡妇再嫁积极造人的背景下,大概还可以描补成太后为国先驱,以身作则。

  扯淡归扯淡,但就算太史公,有碍于当时汉代宫廷上层的特殊风气,也没说有什么大问题。

  所以嫪毐甚至能在“严刑峻法”、“等级森严”的“暴秦”,无功无劳就被封为长信侯,权倾一时,还能自称秦王“假父”(姑妄信之)。

  否则他一个赵国人,在秦国的土地上这么闹,生怕秦国本地人弄不死他?

  第三,参考当时的社会风气,类似事情参考有没有?也有的。

  往前看,赵太后之前的秦国摄政太后,宣太后芈八子,和当时秦国边患最大势力义渠王私通生下两子。甚至到晚年失势忧死前,还养着个情夫魏丑夫。

  但这并不妨碍她扶持嬴稷坐稳王位,(在十余年后)诱杀义渠王,一举铲除边患,设立陇西、北地、上郡三郡,从此攻伐六国无后顾之忧,并在嬴稷亲政前打下了一个稳定的基本盘,哪怕在后人眼中,也是将她与吕后齐名而列[2]。

  所以问题来了,既然有宣太后珠玉在前,嫪毐和赵姬的事顶多也就是早死的庄襄王面子上过不去,本质算不上什么要断绝政治权利终生的大事,老太太年纪大了养个宠儿玩玩罢了,有必要要死要活吗?

  没必要。

  所以《史记》给的说法是,嫪毐野心日大,想要造|反。

  他一个赵人,拉着帝太后一个赵人,在秦国的土地上,造帝太后的儿子、他们一切政治权力合法性的来源——嬴政的反。

  甚至在这次事件中,还有一大批秦国的军政高官站在嫪毐一方参与叛乱。[3]

  这合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1]嫪毐私|通:为了避免正文骗钱所以把嫪毐和赵姬在《史记》中的故事梗概放在这里。

  嫪毐[lào ǎi](?―前238年),一说为“摎毐”,出生于邯郸(今河北省邯郸市),战国末期秦国的长信侯,秦始皇母亲赵太后男宠。

  嫪毐早年因其“大阴人”异能及吕不韦政治需要,被吕不韦收为门下舍人,随后伪装成宦官身份被推荐入宫,与秦始皇的母亲赵太后私通。入宫后,嫪毐深得赵太后宠爱,并与其育有两子。秦王政八年(公元前239年),嫪毐被封为长信侯,权倾一时,自称为秦王政的“假父”。他还受封河西太原郡,并将其更名为嫪国。秦王政九年(公元前238年),嫪毐在蕲年宫(帝太后所在宫殿)发动叛乱失败,最终被秦始皇处以极刑,车裂而亡,家族被灭。门生食客或被处刑,或遭流放,其与赵太后所生的两子也被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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