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昀枢明白过来。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童书言觉得自己的利益可能受损?所以突然出现揭穿“容昀枢”这个人真面目。
这样的话,那就恰好符合他的计划,顺势演下去就行。
童书言把纪念册摊开,推给容昀枢。
“我刚回国还没正式入职,唐骏不是在搞博雅校庆,我就帮点忙,这段时间都在博雅泡着。对了,这纪念册是我在校史馆找到的。”
他翻开最前面的优秀毕业生一栏,手指划过页面,随后停留在一张青涩却不失清隽的脸上。
“你看,江琛高中的时候,和现在差别挺大吧。当时他还有个外号,叫‘冰山校草’,这外号被我们笑了好多年。江琛惹你生气的时候,你就拿这个调侃他,别说是我说的哦。”
童书言眨眨眼睛,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容昀枢手上动作不停,点头道:“谢谢。”
童书言继续翻着纪念册,“啊,我记得那年我们班运动会拿了第一,江琛还拿了个跳高冠军,在这儿,咦,这个人怎么长得有点像你?”
容昀枢的视线顺着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戴着巨大黑框眼镜,脸型圆润的小胖子。
哐当——
咖啡杯掉落在吧台上,褐色的咖啡顺着吧台滴滴答答地摔落到地面。
“这是谁?”容昀枢手忙脚乱,语无伦次地问。
童书言没有回答,而是微笑着翻开下一页,“对了,这里还有当时校运会后勤志愿者的签名,每人都给选手写了句祝福。”
[江,希望看到你站上领奖台——容言。]
容昀枢只匆匆瞥了一眼,便开始收拾打翻的咖啡,并没有接话。
童书言并不在意,又拿出一张纸条,“前段时间,我在阿琛的休息室发现一张纸条,字迹和留言册上的一模一样。”
容昀枢把咖啡杯放进水池,没有转身,只是问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世界上不会有两个人的笔迹完全一样,恰巧这两张纸条的笔迹,都和店主特调菜单上的笔迹相同,怎么会这么巧呢?”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容昀枢的声音虚弱无力,撑在台面上的手微微颤抖。
童书言:“我只是想知道,容言,你隐瞒过去,接近江琛是出于什么目的?”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和童先生你没关系吧。”
“作为阿琛最亲密的朋友和初恋,我不想看到他被骗,这个理由够吗?”童书言说,“你应该很清楚当初我和阿琛分手,不是因为感情不好,而是逼不得已。”
容昀枢听着童书言的挑衅,本想再引导他叫江琛过来对峙,却在此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匆匆推门进来。
啧,屈凌阳怎么跑来了,这不是添乱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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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一个世界
“屈凌阳?”
童书言站起来,“这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屈凌阳大步走过来,把容昀枢一扯就护在了身后。
“童书言,你有病就去看医生,到这来找什么事?”
“屈凌阳,我说了,这事跟你没有关系,或许让江琛过来是最合适的。”
童书言似乎不想跟屈凌阳纠缠,拿出手机就开始打江琛的电话。
太好了。
让他打,快接啊江琛,这可是你的真爱初恋童书言打来的电话。从前都是第一时间接起的,现在也别改啊。
容昀枢躲在屈凌阳身后,心里在疯狂呐喊,脸上还是维持着恍惚的神情。
没想到,屈凌阳这人做事情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他直接上前一步,伸手就拿过童书言的手机挂断。
抢了手机的屈凌阳,还得意地对童书言晃了晃战利品,说:“江琛是你妈啊?一言不合就叫妈?”
“屈凌阳!”童书言忍无可忍,尖叫骂道,“你这个人,你!你这是胡搅蛮缠。你这么护着容昀枢,难不成喜欢他?”
屈凌阳本来是歪着身体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站直了身体。
“你的手机。”屈凌阳把手机递给童书言,“你打电话给江琛,现在就打。”
童书言二话不说就准备拨通江琛的电话,又听屈凌阳补了一句。
“等江琛来了,我们还可以聊聊这几年你在国外……”
“算你狠。”童书言,甩下这么一句就要离开。
容昀枢心道不好,他等了那么久的“推牌人”怎么能就这么离开。
他直接对系统说:[系统,开启晕倒功能。]
系统:[啊?又开啊?这功能挺贵的。]
系统搭载的各项功能除去需要小世界任务完成度外,还要花费积点。
积点相当于叙事管理局员工的工资,完成任务后可在管理局所属位面兑换各种福利。
容昀枢向来节俭,一般情况下不会动用任务积点,更何况他现在情况特殊,积点几乎全部被冻结,使用额外功能相当于借贷。
容昀枢:[没事,应该是最后一次了,为了推任务花点积分,合理投资。]
[好。]
系统一声应下。
容昀枢眼前炸开片片光斑,摇摇欲坠地勉强撑住柜台。
“容昀枢?”屈凌阳一把扶住了他。
“屈凌阳,带我去找顾医生,不要告诉江琛。”容昀枢随口了一句。
他知道顾宥白或许不在,但在这种时刻,他只应该会选择相处许久的熟悉的人。
“艹!”屈凌阳忍不住骂了一句,却还是妥协,“好,你别硬撑了。”
确认童书言听到这句话后,容昀枢才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
***
回声心理咨询诊所。
顾宥白推开休息室的门,“久等了。”
“顾医生,他情况怎么样了?”屈凌阳赶忙起身问道。
顾宥白:“暂时稳定下来了。你可以跟我讲讲发生了什么吗?这有助于后续的治疗。”
屈凌阳端起茶几上的水杯,猛灌了几口。
“具体细节不太清楚,我进去的时候,听到童书言在问容昀枢高中的事情。”他顿了顿,接着说,“容昀枢和我是高中同学,后来转学了。”
顾宥白手中的笔尖停顿片刻,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屈凌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当是正常的咨询流程。
“这段时间我在忙博雅校庆的事,在校史馆看到我们那一届的纪念册,高二会考前写的,上面有个人的笔迹很像容昀枢。”
屈凌阳皱了下眉,“我就拍了照片,找了个笔迹专家鉴定。但照片有点模糊,专家说最好能拿到原件,我又去博雅拿纪念册,结果听说童书言把纪念册借走了。”
想到这,他又不爽地骂了几句。
“还好我去得及时,童书言这人从小就心眼多又会装,把身边的人都哄得团团转,不知不觉就被他牵着鼻子走,这次回来谁不知道他那点心思……”
顾宥白没有接话,而是问:“你为什么要去找纪念册?”
屈凌阳一愣,语气生硬地回了一句。
“这跟你没关系。”
顾宥白微微一笑,“凌阳,你也是我的病人,这段时间你有焦虑的倾向。”
屈凌阳犹豫了,他其实也急切地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顾宥白是他的心理医生,相识多年,关系很不错,告诉他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童书言回来那天,我听到容昀枢打电话提到回声咨询,觉得有意思就跟过来了。后来发现他似乎有秘密,越来越好奇……”
顾宥白:“你之前说过有个让你一看就心烦,却又忍不住总要看两眼的人,那个人就是容昀枢?”
屈凌阳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他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可顾宥白这么一总结,怎么听都觉得怪异,说得他好像在暗恋容昀枢,而且还是那种小学生式的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