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琛怎么还没出现?”
“不会是逃婚了吧?”
“不会吧,听说这对读书时谈过,是初恋啊。”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据说江琛这几年一直有个稳定的交往对象,在外面也很洁身自好的。”
“也是,他这样的身家,要不是真心的怎么会不在外面玩。”
“诶诶,我知道,据说这次订婚是江董定的,赶鸭子上架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琛始终没有出现。
童书言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抱歉……”
话音未落,门就被推开了。
江琛出现在门口,只是着实不像是即将要订婚的样子。他的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没有系领结,衬衫的扣子解了几颗,甚至在西装裤上还有一片尘土的痕迹。
他走上台,示意管家拿过戒指,随后抬手套在了童书言的手指上。
童书言一愣,正准备给江琛戴戒指,却发现江琛无名指上已经戴了枚戒指。
江琛表情自然地收回手,“切蛋糕吧。”
他拿刀切完蛋糕,又倒了香槟塔上的酒,如走流程般做完一切,才说了一句。
“感谢各位的到来,请随意。”
说完,他没看童书言,转身就沿着螺旋楼梯上楼了。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视频也断在了这里。
容昀枢看完,抬眼看向赵秘书,“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赵秘书笑了一下,“看来容先生并不在意,那是最好了。至于我,只是因为这样做会让我自己开心点吧。”
她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拎着包起身,挥了挥手,“我走了,咖啡我很喜欢,再见。”
容昀枢倚在吧台旁,笑着说:“欢迎下次光临。”
这个世界,果然越来越真实了。
即便是小说中作为秘书团工具人存在赵秘书,也有自己想法和小喜好,会因为自己喜欢做些没有目的的事情。
真好。
[系统,我大概知道没有剧本的自由指的是什么了。]
系统:[啊?是什么?]
[大概就是仅仅因为想,可以去做些没有目的的事?]
系统思考了几秒:[所以你昨晚才会跟江琅睡?]
[……,也可以这么说吧,的确是因为我想。]
容昀枢眯着眼睛,看窗外阳光洒落,树影婆娑。
[能探索自己真正想要的事情,是很令人愉悦的事,可惜这个世界我才品味到其中滋味,就要结束了。]
系统:[嗯,或者你可以用积分兑换留下来的时间?虽然贵,但你的积分应该够了。]
容昀枢想了想,说:[还是不了,下个世界继续探索也一样,留点未知的新奇感,多好。]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容昀枢看到上面出现的“江琅”二字,带着笑意接起了电话。
“江琅?嗯,刚忙完?好啊,晚上我们在家吃吧。”
他没问江琛的情况,江琅也没提起来,仿佛在两人的生活中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挂断电话,风铃声响起,容昀枢又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推门进来。
顾宥白今天没有穿西装,而是穿着休闲裤和驼色针织衫,显得整个人愈发温和。
他在吧台前坐下,问:“可以请我喝杯咖啡吗?”
“好。”
容昀枢煮好咖啡,又从冰箱拿了慕斯放在顾宥白眼前,“这是迟了许久才兑现承诺的赔礼。”
顾宥白却指着冷藏柜说:“其实我更喜欢那份春桃慕斯。”
容昀枢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有春桃慕斯?”
春桃慕斯并没有上架售卖,除了容昀枢,就只有江琅吃过。
顾宥白没有回答,而是取下眼镜,语气温柔地问:“我知道,你其实已经痊愈了。“你并不是因为病情复发才和江琅在一起,对吗?”
“你知道?那为什么没有揭穿我。”
顾宥白:“我说过,只要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很好。”
“屈凌阳来找我,是想要我和他合作,引导你转换情感投射对象。而我,只是因为你想这么做,才会配合他的计划。你改变计划,我就拦住屈凌阳。”
容昀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想,而我,想让你顺心而为,做任何你想的事情。”
容昀枢看着顾宥白的眼睛,“没有私心?”
“不,我有私心,只不过我不急。”
顾宥白喝了一口咖啡,“这一次,我的私心很简单,请我吃个春桃慕斯,好吗?”
“好。”
容昀枢起身,取了春桃慕斯放在顾宥白面前。
顾宥白一口一口,仔细地吃完慕斯,放下勺子,说:“好了,这一次是我晚了一步,不过能吃到春桃慕斯我已经满足了,下次的话……”
“下次?”容昀枢问,“你说的下一次是指什么?”
顾宥白却起身,摆了摆手,“屈凌阳我会帮你搞定,他会消失在你生活中。”
容昀枢没再追问下去,顾宥白有秘密,但他人的秘密与他无关。
他只问:“屈凌阳的性格,会那么容易放弃吗?”
顾宥白:“你放心,你的想法总是最重要的,我虽然不喜欢屈凌阳,但他的想法会和我是一样的。”
不久之后。
如顾宥白所说,屈凌阳消失在容昀枢的生活中。据说,他忽然决定暂时退圈,去国外音乐学院深造。
顾宥白也没有再出现过,容昀枢又去了一次回声心理咨询诊所,那个种满了花的小院已经挂上了出售的牌子。
在江琅的几次提议下,容昀枢转让了咖啡店。
咖啡店本就是因为剧本设定,“容昀枢”的职业是咖啡店店主,他便开了这家店。
真正的容昀枢,对开咖啡店这件事并没有特别的偏爱,转让出去也不觉得难以割舍。
只是时间长了,咖啡店里总是会留下各种代表自己喜好的痕迹。
容昀枢在门口挂上休息的牌子,慢条斯理地收拾这些印下他痕迹的东西。
江琅在吧台清理,明明不是咖啡店的主人,却无比清楚哪些东西是容昀枢的私人物品。
容昀枢走到留言板前,抬头看着那些便利贴。
这些还是留下来吧,常来的客人也不会希望自己留下的记忆消失。
[你有没有看过留言墙上我留下的那些收银小票?]
他忽然想起屈凌阳最后一次来咖啡店时说的那句话。
容昀枢垫脚,从右上角揭下来一堆收银小票。
这个区域被屈凌阳圈地盘般霸占,声明不允许他人留言。
屈凌阳那种性格的人,如果回国的时候,看到这个位置被别人用了,不知要气成什么样。还是给他寄过去好了。
整理的时候,一张不同的小纸条飘落下来。
这张纸已经有些泛黄,看起来是撕了一半的作业本,上面的字迹不像其他收银小票上那么潦草狂放,工整且稚嫩。
[吉他曲填好词了,名叫《听风》,我想第一个唱给你听。我决定了,等我出道那天,一定要把这首歌作为我专辑的主打歌,到时候我在体育馆开演唱会的时候,最中间最好的位置都留给你!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们能不能真正见一面?]
这是屈凌阳高中时的笔迹,日期恰是他们“纸条传信”的最后一晚。
容昀枢忽然想起偶尔在社交平台看到的和屈凌阳有关的话题。
那些讨论他的怪癖话题楼里,总是会提到演唱会永远空出来的那个VIP专座。
他笑了笑,把纸条原封不动地塞回收银小票中,装进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