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如果你实在是很勉强的话,没关系的。”
下一秒,如他所料。
“我不是——”
陈乱下意识地否认,又止住话头。
半晌后,昏暗而安静的空间里响起一声无奈的叹息:“……那好吧。”
话尾落下的一瞬间,空气里蛰伏已久的信息素就如同烈火烹油一般立刻爆燃开来,裹挟着龙舌兰的气息朝着陈乱倾轧而去,
而后蔓延、
缠绕、
紧缚。
陈乱感到后颈上有一道灼热的呼吸覆过来。
一双手臂环住他的腰,向后拢去,后背贴上少年alpha温暖的胸口,以至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呼吸时的起伏。
胸腔里如同关了一只不安的小兽,重重地跳了两下。
“会有一些些疼,哥哥。”
少年吐字间产生的气流落在那一小片柔软的皮肤上:“很快就好。”
陈乱没由来地突然感觉有些慌。
下一秒,脆弱的后颈皮肤被咬住,尖利的犬齿陷了进去,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
紧接着,一股热流朝着并未完全发育的腺体横冲直撞般地涌了进来。
一瞬间心跳如擂,一种疼痛混合着酥麻的眩晕感从后颈处向着全身蔓延开去。
“唔——”
陈乱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急喘。
不对。
这根本、和平日里那种普通的咬完全不同!
这跟他想象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超高强度的信息素流带着一种狂风暴雨般的侵略性闯了进来。
但是由于像个四处漏风的筛子似的未完全发育的腺体根本贮不住alpha的信息素,于是那股滚烫的热流翻涌着沿血管又迅速流向四肢百骸。
心跳的频率在失控,一声重过一声,
呼吸开始困难,不得不张开口唇喘息,
一阵阵的眩晕沿着血管冲上头顶,掀起一阵不容抗拒的战栗和轰鸣。
陈乱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挣扎,却被后者扣住了手腕强硬地压住。
滚烫的指腹压在陈乱手腕内侧的脉搏上安抚般地轻轻摩挲着,咬在后颈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深陷进去。
“江——唔!”
未能吐出口的名字被一只滚烫的手心覆住,被迫吞了回去。
被窒塞的喘息被迫换成了一声重过一声的鼻息。
身体在失重。
连手指尖都开始泛起一阵过电一般细微的酥麻。
眼尾在超高强度的信息素流的刺激之下开始染上一团晕红,沁出生理性的水色。
属于江浔的信息素在空气中卷成沸腾的涡流,浪潮一波又一波,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朝着陈乱后颈骨之下脆弱的腺体缓慢而坚定地流涌去,
而后侵入、
席卷、
占有。
那种灼热的温度四处蔓延,所过之处无不激起一阵令人头晕目眩的星火。
扣在手腕上的手指不断收紧,挣脱不开。
身体开始一阵阵发软。
嘴巴被滚烫的手心压着,发不出拒绝的声音。
于是他张口咬住了覆盖在自己呼吸之上的、江浔掌心的软肉,希望江浔松手。
江浔只感觉手掌心之下一阵柔软温热的湿润,紧接着传来一阵刺痛。
但由于按压的力度,他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对方温软的唇瓣、有些尖利虎牙,以至于一点点湿润的舌尖在手心里蹭过。
像是一颗火星子落在了心口,瞬间引起一阵爆燃一般的信息素狂潮。
陈乱的反抗没有换来他想要的结果,反而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去。
紧紧箍在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那力道仿佛要将他融进少年的骨血之中。
更甚于之前的信息素不顾一切地卷着浪潮席卷过来,脑海里翻涌起一声轰鸣,连思考能力都被刺激得有些七零八落,以至于陈乱甚至有一瞬间的失神。
失力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面前覆盖过来一片阴影。
在眼前不断流淌的眩晕感让他来不及看清,额头就落在了另一个熟悉的肩头。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扣在颊侧那只手的手腕,甩开。
陈乱重新获得了大口呼吸的权利,又急又重地喘息着,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朝着烧灼着的干渴的喉咙挤进去。
陷在后颈皮肤里的牙齿终于退开,扣在腰间的手臂也松开了。
在血管里横冲直撞的信息素终于潮水一般退去,同时也抽干了陈乱混身的力气。
他瘫软着身体朝着面前的江翎怀里倒过去,被对方接住。
耳畔有温热的呼吸再度靠了过来。
陈乱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曲了一下。
沉重的额头抵在江翎的肩头,轻轻摇了摇。
陈乱的还没喘匀气息的嗓音里开始透出一种嘶哑:“……不要了。”
“不要了?”
头顶响起来一声玩味的轻笑。
下颌被一只同样滚烫的手指抬起,指腹蹭过陈乱过度红润起来的唇角。
有些涣散起来的、已经变得雾霖霖泛着水汽的琉璃灰色瞳仁撞进了一双流涌着沉沉的暗金色的眼睛里。
少年看着他的眼睛,勾起唇角笑得肆意:“解决了江浔的问题,就把我丢到了一边不管?”
“陈乱,你不能偏心。这不公平。”
“……”
陈乱想去拍开扣在下巴上的手,但已经脱力的手臂抬到一半,手指尖在江翎的腕骨上蹭了一下,就无力地垂落下去。
掌心落在江翎的胸口推了一下,但由于已经完全使不上什么力气,这种行为简直不像是在拒绝,反倒更像是一种邀请。
肩头被一双手握住转了过去。
面前一个怀抱接住了他的同时,也控制住了他的手腕。
腰被少年alpha从背后揽住,收紧。
一只手穿过胸前扣住他的下颌,向上抬起。
依然还在隐隐作用着的后颈上再次有灼热的呼吸覆盖过来。
已经无力挣扎的陈乱只来得及咬着牙骂了一句“小混蛋”,熟悉的痛感和热潮就再度朝他涌来。
香柏木与琥珀的气息强势地挤开残留的属于江浔的味道,朝着早已脆弱得经不起一丁点刺激的腺体翻涌而去。
呼吸再度失控。
无法拒绝,
无法逃离,
无力反抗。
比不上江浔的横冲直撞但也绝对强势的信息素一寸寸侵染进来,掀起一阵又一阵的酥麻和颤栗。
陈乱的眼神都开始无法聚焦,潮热的眩晕感几乎令他无法思考。
他下意识地朝着面前的江浔望过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下一秒,眼前就被一只焯烫的掌心覆住。
视线陷入完全的黑暗。
“不许看他。”
那双唇稍微松开,吐字间的呼吸落在后颈骨之下紧紧贴着的两枚灼痛着的咬痕。
“现在是我的时间,你还要走神?”
而后更为炽烈的信息素就席卷着燃尽一切的温度再度冲撞而来。
墙壁上挂钟的指针一厘一厘地流过。
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滚烫。
等到窗外的清风透过窗户重新在这片空间里流涌起来的时候,陈乱已经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后颈骨之下腺体的位置一阵一阵地牵痛着,失力的身体连骨头缝儿都透着一种无力的酸软。
大脑一片茫茫的空白,已经不想去思考任何东西。
空气里原本紊乱的信息素此时终于平稳下来,安宁地浮动在陈乱周围,带着一种餮足的安稳。
江翎抱起陈乱朝浴室走。
终于稍稍恢复了一些力气的陈乱抬手朝着江翎的后脑勺抽了一巴掌,咬着牙慢慢吐字:“小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