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疾川:“您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许久沈止终于有了动作,“也想插花。”
沈疾川立马想起来:“那边还有剩下的,我拿过来教您?说实在的,我也不太会,还是跟某站上面的博主学的——”
一只冰凉的脚踩在了他的胸膛上。
沈疾川被硬生生踩了回去。
踩着他胸膛的这只脚,脚踝瘦削苍白,青色的经络在脚背蔓延。纯黑色的宽大睡袍遮到小腿,从底下岔开。
从沈疾川的角度往上看,先是脚踝、再是幽暗的丝绸、小腿、大腿……被勒紧的腰身,深V的胸膛。
最后是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那张淡漠的脸。
沈疾川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沈先生?你不是想插花吗。”
沈止漫不经心:“嗯。”
他撕下玫瑰的花瓣,一瓣、一瓣、丢,或者可以说是砸在沈疾川身上。
一支又一支,地板的镜子和沈疾川身上落满了茉莉和玫瑰的花瓣,迤逦无比,淡淡的花香随着花瓣零落飘忽。
沈止抽出最后几支,长腿一迈,跨坐在沈疾川喉咙下方。
远山般的眉眼睨着他,手中的玫瑰花枝在他脸上轻扫。
沈疾川觉得脸痒,抓住沈止一侧的脚踝,别开脸:“哥……别玩,你要是想丢花瓣,我再去买点。”
一团热气几乎抵住了他的下颌,沈疾川知道沈止只穿着睡袍睡觉的习惯,早晨起床到现在,沈止没换衣服。
所以他知道,除了这一件睡袍之外,沈止里面什么都没穿。
透过那在腰间系着的系带缝隙,他余光斜过去,几乎一览无余。
“在看什么?”
沈止嗓音寡淡凉薄。
他捏住沈疾川的下巴,强硬令他将脸正过来,轻拍他的面颊,语气淡淡:“没有让你看。”
沈疾川呼吸重了两分,“我没乱看。”
沈止手中摆弄着插花瓶里抽出来的玫瑰花枝,这是唯一仅剩完好的了:“想尝尝吗。”
这种深红色重瓣玫瑰,花瓣肯定苦涩,但非要生啃植物也不是不行,吃个一两瓣的哄哄哥就好了。
唉,他真不是故意乱看的。
穿这样这种姿势,就在他眼前,他能忍得住才有鬼了。
沈疾川张嘴去咬,沈止却把花枝移开了,“不是吃这个。”
他不悦道。
“听不懂?”
他掀起睡袍衣摆,在幻觉脸上拍了拍。
“是这个,明白了吗?”
↑尖端在沈疾川脸颊上留下湿痕,沈止身上体温低,这里也比他身体状态正常的时候,温度低一些。
沈疾川着实有点愣。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刚才同意了他做金丝雀,下一刻就直接来吗?!
不是。
羞涩呢?
拉扯呢??
调戏呢???
沈疾川反复瞧,也没在沈止脸上看见害羞两个字。
一个令他寒毛竖起来的猜测冒出头。
我靠。
哥他不会是发现了吧?!
沈疾川汗流浃背了,额头冒汗,口中发干,冰凉的镜面都没能让他降温。
哥刚从医院出来,他们两个当然不需要什么感情基础之类的东西,爱自己本就是天生的‘应该’。
但问题是,现在哥哥的情绪和状态都还没完全稳定下来。
脑中乱窜的思绪一瞬爆棚,但最后只剩下了最近这段时间他放肆地嘎嘎笑和哥忍怒被揩油的样子。
“……”
沈疾川干笑两声,讨好般摸了摸脖颈下的那团热气:“哥,你是不是知道了?”
沈止的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隐隐作痛的。
他指腹把沈疾川脸上的湿痕晕开,“你会离开吗?”
沈疾川想张嘴说不会,却突然顿住。
他早晨买花的时候还在想,之后要跟哥好好解释一下他是怎么来的,必须要温和,必须将所有刺激降到最低——其实沈疾川也不确定,或许眼前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梦醒了,他是不是就离开了?
他的停顿太明显了,沈止不由得闭了闭眼,压下去脑中那股钝痛。
“你说过你爱我。”
这次沈疾川笃定:“我爱你。”
沈止:“你是幻觉吗?”
沈疾川:“我不是。”
沈止:“你是。”
他指尖描摹过沈疾川的面颊,语气幽幽:“只有幻觉才会离开我,如果你会离开我,那你就是幻觉好了。”
沈疾川呆了呆,连忙说:“不是,我唔——”
很快他就来不及想其他的了。
他的呆呆反应让沈止很不耐,很不愉快,他直接塞了进沈疾川嘴巴里,膝盖跪撑在他肩膀两侧。
然后沈疾川的脑袋被捧住。
沈止十指插--入他发丝中间,对他微笑:“你说,等我清醒后,见到的是烂掉的橘子,还是被抓烂的苹果?”
“不是说爱我?变成烂橘子烂苹果都不愿意?”
“不对、不对。”
“我永远清醒不了,你永远不会坏掉。是不是?”
沈疾川嘴被堵住说不了话,陡然清醒过来,沈止这是在发疯。与此同时他也想起这两款水果在沈止发疯时候代表了什么意思。
那漆黑的眼底流露出的零星疯意,让沈疾川尾巴毛都炸了起来。
这种时候烂不烂的,绝对不是他们之前床上说过的下流话,而是真的会变成现实。
靠啊。
沈疾川汗都下来了,求不烂的欲望跟坐火箭一样起飞,努力亲吻,安抚着沈止。一边讨好一边用指腹擦去嘴边溢出来的混合液,与此同时他蹬去身上的衣服,手指往下,开始给自己提前做准备。
显而易见。
哥此刻有点混乱,似乎没把他当真人。
他许久没见沈止冷冰冰的,压迫感这么强的样子,非常不想真的变成烂掉的橘子苹果,一边祈祷哥不要太折腾,一边飞速蘸取唇边滑落的湿润,顾不得讲究,上下倒腾。
他大爷的,南水北调工程也是让他干上了。
……
……
客厅里。
满地凌乱暗红的玫瑰花瓣。
混合着茉莉的清香,旖旎出糜烂的味道。
这间贴满了镜子的房间,无处不映照着他们的影子。
沈疾川趴在镜面上,镜子地面早就被他贴热了,呼出的热气在镜面凝成水珠,扣在他腰侧的双手依旧冷森森的,不像是人,像是从镜子里钻出来的鬼。
沈止捻起一片单薄的玫瑰花,粘在幻觉流畅美观的后背上,他捏烂整朵玫瑰,挤出瑰丽花汁,和烂掉的花瓣一起,揉到沈疾川身上。
他动作毫不怜惜,烂掉的玫瑰越多,他越兴奋,眼底的疯狂也越明显,好像幻觉也跟着玫瑰一起烂掉、腐败了。
沈止贴在他后背上,轻嗅几下,诱惑缭绕在他阴郁的声音里。
“沈疾川?”
沈疾川已经快傻了,翻着白眼。
迷蒙含糊应道:“嗯、嗯,在这。”
“沈疾川?”
“嗯,是。”
沈止似乎是笑了笑。
“沈疾川,你看,你也不全是光芒万丈的模样,你被操--烂了,来陪我,跟我一起在污泥里腐朽,好吗?”
沈疾川从镜子里看见他趴在他身上的人,看清了他的表情。
柔软的、病态的,痴迷的。
他身上的漆黑睡袍流淌下来,将他们两个的身体盖住,像是一朵巨大的、绽放在糜烂玫瑰里的黑色镜像双生花。
沈疾川失神许久,哑声说:“好。”
不管是腐朽还是向阳,沉沦疯狂还是恢复正常,只要在一起,他们就是在相爱,恨是爱,占有是爱,贪婪也是爱。
他身体还在细微抽搐,浅蜜色的双臂却坚定地伸出,紧紧圈住沈止的胸膛。
“光芒万丈也好,腐烂也罢,我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