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疾川笑眯眯说:“要惩罚我吗,沈大设计师。”
沈止双腿交叠起来:“这么远的距离,我可惩罚不到你。”
沈疾川眼尾泛红了,逐渐迷离,眼睛跟被挠了下巴的猫一样眯起来,“哥哥,你多说几句话,想听你的声音。”
沈止如他所愿:“我是后天下午的飞机,只是天气预报说这两天会下雪,如果天气不好的话,飞机会晚点。要是下雪了,你开车过来接我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嗯…嗯……好、好的。”
沈止顿了顿,又说了一会儿话。
他熟知沈疾川每一个表情代表了什么意思,尤其是这种时候。
于是在对方咬住指节的时候,他轻笑着点下了暂停键。
沈疾川僵住。
沈止:“双手都放在桌子上。给你带了礼物,听话一些,不然不给你了。”
沈疾川:“……”
他把手放在桌子上,正准备说什么,就看见沈止去工作了。
沈疾川:“哥!什么礼物啊。”
沈止手指敲击键盘,“后天你就知道了。”
沈疾川:“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动?”
沈止:“我消火之后就可以了。”
沈疾川眼巴巴说:“那得多久。”
沈止瞥他一眼:“那么多次了,你还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后,沈疾川说:“哥,其实我是故意把自己送上门的,不然我也不会挑你手机里有的那几个。”
沈止:“嗯。”
沈疾川:“我就是太想你了,想跟你玩一玩。”
沈止:“嗯。”
沈疾川:“那我能动了吗?或者你能动了吗?”
沈止:“不可以。”
沈疾川恶狠狠说:“你太可恶了,等后天见面,我要狠狠亲烂你的嘴,然后说很多很多遍我爱你。”
“……”沈止失笑。
他说:“好吧。”
这句话把沈大设计师哄得很开心,指尖轻点摁下启动,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实习生沈医生。
聊天玩游戏弄到半夜,两人才挂断。
沈止点进论坛。
这两年时间,当初沈疾川发的帖子,已经成了最高楼层的帖子之一,渐渐变成他本人的碎碎念。
城府深沉的沈先生没有暴露自己偷窥了帖子两年多。
他从这些碎碎念里提取信息,把沈疾川抱怨的、喜欢的、想要的全都记在了记事本里,然后在以后某一天当做惊喜送出。
[好想宣誓主权。]
这是沈疾川近期发的一条。
像是随口一句,下面就又是‘想你’‘很想你’‘想见你’之类的念念叨叨。
沈止点了下刷新,刷出来了最新的一条,只有一个字:
[爽。]
“……”
沈止半晌无言。
末了,轻笑:“小崽子。”
-
两日时间倏忽而过。
交接完手头工作之后,沈止原本平静的心情一点点变得迫切。
飞机穿过云层,尾翼红灯闪烁,越过重重夜色,平稳地降落在地面滑行。
下了飞机廊桥,往外一看,沈止才发现这边开始下雪了,他取回行李箱,快步朝着机场外面走去。
外面接机大厅人头攒动,一个穿着红色运动羽绒服,带着白帽子红围巾,脖子上挂着耳机的年轻人打扮极其亮眼,他急喘着白气,四下一扫,看见沈止的瞬间眼睛亮起。
双手做喇叭状,大喊:“哥!!”
沈止精准锁定。
他顿了顿,脚步加快。
沈疾川已经朝他跑了过来,快跑到的时候临时减速,然后整个人跳到了沈止身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双腿夹紧他的腰。
他鼻尖埋在沈止颈侧,瓮声瓮气:“哥哥,好想你。”
沈止被冲击地往后退了半步,紧接着左手稳稳托住他的屁股,右手虚虚地没怎么用力。
他也深吸了一口气,嗅着沈疾川身上的味道。
一个月来的思念、夜里的辗转无眠,归家路上的迫切,此刻全都踏踏实实的落在了地面,落在了沈疾川的拥抱里。
他低喃说:“我也很想你。”
沈疾川从他身上下来,眼睛不错眼的看着他:“路上下雪了,我开车来的,没敢开太快,差点没赶上接你。”
沈止严肃:“就算是迟了接我,也不能开快。”
沈疾川:“嗯嗯,我知道,我还想陪你到老呢,肯定会保护好自己。”
他拎过沈止的行李箱,牵着他的手往停车的地方去。进了车里之后,两人对视几秒,身体同时靠近,嘴唇碰撞在一起,鼻尖抵着脸颊,呼吸交错交融,犹如一盆沸腾的油陡然倒进了一盆热水。
炽热的、热烈的情愫沸腾在车中。
沈止的大衣和衬衫衣领被扯的凌乱无比,沈疾川紧紧扣着他的手,还想继续的时候,被轻轻拽住了后脑勺的头发:“小川。”
沈疾川停了下来,手背上青筋隐隐凸显。
沈止喘着气,安抚地亲了亲沈疾川的额头,摸摸他的头发:“听话,这里可不是个好地方。”
“我知道。”
沈疾川本也只是想亲一下的。
他呼了口气,盯着沈止殷红的唇,摸着自己的嘴巴说:“下次可以在咱们车库里试试。”
沈止嗯了声,打开车窗通风。
轿车缓缓离开机场停车处,汇入车流之中,外面夹杂着雪花的冷冽寒风吹进来,讲那股躁动和热气吹散开。
他们回到小区,车驶入车库中,坐电梯上到了一层。
沈止要去小区里的生活广场买点东西,沈疾川也跟着买了不少零食,买完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出来。
外面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了。
夜幕之下,只有静谧的雪粒掉落声音。
沈止:“今年海市第一场雪吧。”
沈疾川:“是啊,去年都没下,今年下得还挺早。”
正说着,他突然感到左手无名指有点若有似无的束缚感,下意识低头一看,一枚低调的银戒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银戒中间深嵌一颗钻石,钻石周围是个极其精微的刻上去的表盘。
他的心突然重重跳了一下。
“哥。”
沈止左手无名指指节上跟他是同款,闻言笑着侧头:“嗯。”
沈疾川咧嘴笑,看起来很傻,就这样笑,半天也没蹦半个字出来。
他没问这算不算求婚,对他们两个来说,这个问题并没有意义,结婚是从此相伴同行,而他们本就是对方的生命。
银戒只是他们表达爱的形式之一。
沈止率先道:“宣誓主权,请沈医生往后洁身自好,告诉别人,你已经有家室了。”
沈疾川故意板着脸说:“也请沈先生洁身自好,告诉别人,你已经有爱人了。”
两人相视一笑。
沈疾川反复看了看戒指,说:“哥,我知道戒指上的没有指针的表盘什么意思。”
沈止:“这么聪明?那不用我说了。”
沈疾川:“当然不用。”
银戒中央深嵌的钻石永恒闪烁。
没有指针的印刻表盘永恒静止,爱、恨和执念跨越时间,时间将无法定义我们的存在。
是残缺,是完满。
是一个人的折叠重合,是我与我的逆流重来,是我对我的救赎新生,是我和我的爱欲纠缠。
彼时风微雪细,天地静谧澄澈。
又一个平淡的夜晚,他们相携归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