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人高兴却又悲伤,伤痛却又喜乐,犹如拉风箱一样的哽咽声,听得堂内所有人都心中一拧。
“我活着不就好了吗。而且还健健康康的没受伤。有什么好哭的?”沈墨轲接过了苏琊递过来的手帕,递给了沈墨辙,没有帮他擦,“小时候想要见你哭,你都不愿意哭给我看,现在长大了,都是老头子了怎么反而这么喜欢哭了?”
沈墨轲一席话说得像是在哄撒娇的小姑娘,但在坐的人没有一人听得尴尬,只觉得痛心。沈知州为何会哭的这样突然、这么猝不及防,却又这么伤心,个中原因他们自然能明白一二。
“给你一刻钟整理一下自己。现在我让他们背过身去,房间内的所有人都会选择xing失忆,一刻之后你什么样子,我进门的时候你就是什么样子。好吗?”
沈墨辙哽咽的点了点头,慢慢地松开了按着沈墨轲双臂的手,接过了沈墨轲递到眼前的手帕,擦gān净了泪和鼻涕,整理了自己的仪容。过了半晌,这才好好的站直了,重新打量起了沈墨轲的周身。
“身体无事?”沈墨辙的眼睛仍然是红肿的,说话有着浓浓的鼻音。
“无事。”沈墨轲笑着回答。
沈墨辙看着沈墨轲的眼睛,又打量了他的穿着。沈墨轲的双手仍是覆着纱布,一袭粗布青衫,和平常在家时确实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沈墨辙还是又问了一次,提高了声调:“真的无事?”
沈墨轲笑着回答:“自然无事。”
沈墨辙这才收了视线。转向了房内的其他人。
“墨辙一时失礼,还请诸位见谅。”沈墨辙道。
堂内的几人一一回礼。而这时沈墨辙到这时才看清楚了,随着沈墨轲到的还有哪些人。
那名站在左侧的女子,应当是灵剑山庄少庄主杜子吟。还有一位原本站在沈墨轲左侧的,现在正站在他的身边的,那位名生的绝美容貌的男子,恰才就是他凭空出现扶住了自己。
沈墨辙正yù道谢,但他脑内却忽的灵光一现,当他再回头细细看着男子的时候,沈墨辙流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qíng。
沈墨辙看了看苏琊,再看回了自己的哥哥,眼中满是求证的意味。沈墨轲笑着点点头,朝苏琊一摆手:“墨辙,苏琊。”
“墨辙,确实是我。是不是很惊讶?”苏琊朝沈墨辙笑了笑。
闻言,沈墨辙愣愣地颔首,他确实非常惊讶。
他恰才听见那声“小心”时就觉得的熟悉,毕竟那是特属于他们中州信陵的说话音调。而且苏琊的面庞其实有几分小时候的影子。小时候的苏琊的面貌就是漂亮的过分了,现在更是好看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见到他,沈墨轲这才想起来,苏琊当年也是和自家兄长一起拜入御琼山派的。若不是今朝一见,沈墨辙都要忘记这件事qíng了。
但沈墨辙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沈墨辙朝苏琊与杜子吟见礼,而后道:“兄长此番,劳烦苏兄与少庄主护送。兄长他向来逞qiáng,若兄长的身体当真抱恙……就烦请诸位忧心了。”
杜子吟颔首示意。
苏琊却开口道,“在阑岭时被魔shòu重伤,身体有多处受到重创。的确是过于逞qiáng了。”苏琊没有接收到沈墨轲杀来的眼刀,继续道,“只不过现在确实已经无碍。墨辙你不必忧心。”
沈墨辙朝苏琊郑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了沈墨轲,狠狠地瞪了这个骗他的哥哥一眼。
问候结束,当问的问题已问完。接下来,沈墨辙也没有多说其他的闲言,转向了杜随冶。
坐于堂中央的杜随冶身着浅青色衣裳,视线并没有落在场内之人身上。而是低垂着眸子品着茶,仪态雍容,很是闲适。
沈墨辙对于qíng势的dòng察一向敏锐。纵使他有一肚子的话想对沈墨轲说,却也知道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对于哥哥,以及这些愿意帮助沈墨轲、与御琼山派为敌的凡修,他知道,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qíng需要商讨。而那是沈墨轲不愿意他cha手的,也是他没有办法cha手的事qíng。
注意到沈墨辙的视线,杜随冶才抬眸,沈墨辙便朝杜随冶一礼,道:“想来诸位还有许多事qíng需要商讨,墨辙不便再在于此。已闻兄长无事,就不再打扰各位了。请允我就此告退。”
杜随冶对于沈墨辙此举有些惊讶,但也并未推拒,只是道:“感恩。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