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消散下去之后,便可以看见光滑潮湿的瓷砖上贴着腕粗的藤蔓样触手,有一根竟然不知何时蔓延到了他的脚边,已经牢牢箍住他的骨骼精致脚腕,顺着小腿往上爬…
!
“啊…唔”
陆淮条件性地惊呼出声,却被另一根“同伴”封住了口。
直接贴上他的嘴,甚至还隐隐有入侵的趋向。
这是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
是变异生物,还是人的什么异能?
想到异能,恍惚有一道流光从脑中掠过,但这样的危急情境下他的中枢仿佛生了锈,根本抓不住。
陆淮不敢喊,他怕张嘴会给这可怖的异生体机会,让他继续往深处走,直至占领他的身体。
于是只能喉咙里发出闷闷的、无助的呜咽。
屋漏偏逢连夜雨,眼看搬救兵的可能性十分渺茫,越来越多的藤蔓偏生又扎堆地往他这里涌。
他发出冰锥冻住了几根,其他的却前仆后继继续擒住他的手脚。
君陌来了,便看见陆淮刚刚只是粗略擦拭过的肌肤还泛着细腻的水光,显得白的更白,润的更润。
重点是刚刚挂上睡衣的上半身扣子还没来得及扣好,便被强势的藤蔓扯了个七零八落,半挂着除了更诱人更叫人血热,遮蔽的作用已然名存实亡。
他几乎看直了眼…
陆淮美眸圆瞪。
四肢不断地挣脱着,冰封的寒芒从手心刚刚冒出头,就被显然看穿了他的伎俩、蓄谋已久的粗壮藤蔓撞了个七零八落。
纵使现在的实力已经成长了许多,可在这显然十分强横、几乎摧枯拉朽的力量面前,陆淮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很难有还手的余地。
一圈一圈,细窄柔韧的腰身被入侵者的爪牙毫不费力地缠绕住。
陆淮成了那被架在空中下不来台的,像是献祭的祭品似的美丽天鹅。
呈“大”字形地铺陈开来,下意识并拢的膝盖被拉开,所有的羞都被迫成了坦白,弯折出极其容易被入侵的姿态。
长得稍长、不被允许剪掉的发丝飘荡在半空,有几缕无力地垂落,为清夭的眉眼增添了几分带着凌乱的、雌雄莫辨的惊心动魄感。
陆淮闭上眼睛,失重感让他感到五脏六腑都被一股气挤压碰撞。
好不容易恢复些状态,那些缠绕着他的藤蔓却又勒得那样紧。
他要被杀了么?
是妨害了谁的利益,还是碍了谁的眼睛?
还是真就时运不济,遇到了前来猎食的变异植物,他成了可以大快朵颐的盘中餐。
可没有人告诉他答案,那致命的一记却也没有到来,反倒捆绑着他的力气还轻了些。
陆淮讶异而小心地睁开眼,却撞见一根藤正蹑手蹑脚地靠近。
“这感觉,不像敌人··”
他的手此刻刚好被解放出来可以自如地动。
进退都很难,陆淮干脆大着胆子虎了上去,拽住那根不粗不细的藤蔓。
那小玩意儿却在被他擒住的时刻突兀地像被卸掉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软乎乎地耷拉在自己的手中。
若要形容,是几乎像家养的小宠那样的温驯。
这熟悉的感觉,激荡起的回忆几乎一下子让他知道了来者的身份。
陆淮既无力又无奈,面上还蔓延着一股潮红,声音颤抖着传出:“君陌,把我放下来。”
“算我求你。”
那藤蔓好似听了话默认了似的,晃晃悠悠地就往外撤。
陆淮刚刚松了一口气,却骤然瞳孔一缩。
因为察觉到了有什么顺着小腿肚在往上不怀好意地爬着,目的十分鲜明而下//流。
宽松的裤管根本抵挡不了一点,就像一只手一样,狎//昵地摩梭着柔软。
“君陌!你!”
他又羞又急,对着那作乱的分子,更是在对着那隐匿起来的始作俑者,同他愤怒地说:“请放开我!然后出去!”
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的男人自阴影处显露出身形,陆淮才看见那是无数暗色的藤蔓把他隐藏起来,此刻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的模样,蔚为壮观。
君陌操纵着舞动的藤条,让它们辗转着,把陆淮送到了自己的面前来。
我见犹怜,真是绝佳的美景…
他的视线诚实地在陆淮的身上徘徊,强行按捺住上涌的热流。
手拖住了陆淮的下巴,原先是想掐住的不让他舒服的,触碰到了,却又鬼使神差的心软了。
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很不像话,一点也不动听,甚至采用的是那种伪装出冷嘲热讽、实则已经急成热锅上的蚂蚁的语气,一听就让人想皱眉:
“看来不在我旁边,你一样能活得风生水起。”
“到中央基地的速度比我还快,甚至还找了个不错的下家。”
“你和孟静堂做//过了么?”
“他对你,有我对你好么?”
陆淮一开始沉默不语,渐渐地却委屈地红了眼眶。
他可以接受君陌不喜欢他了、不想要他这个拖油瓶了。
可从来没有想过对方会说出这么龌龊伤人、恶意揣摩他的话。
曾经善良的他到哪里去了,现在君陌和那些风言风语的制造者有什么两样。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此生不要再相见,就让他停留在还算美好的回忆里…
这时却传来“砰——砰”的声响。
两人俱是一回头。
原来厚重的门发出闷闷的响声,原是外头的人喊话得不到里面的反应,所采取的无奈之举。
简随安自从陆淮去到了孟静堂那个“老不死的”身边之后,就很久未展笑颜。
茶不思,饭不想,脑子里全是自己家好不容易养的愈发气色好转的小美人——他预定的伴侣被孟静堂虐待、欺负的模样。
基地里那些流言蜚语他不是听不见,但无论怎么打岔和生气否认,总有人眼红地视奸着他俩那飞快的晋升速度,把话说的更添油加醋。
对陆淮和孟家人关系的揣摩愈发桃色迷蒙,其他人听的津津有味,把这视作是苦闷岁月里的佐餐小菜。
对他来说却宛如砒霜剧毒,未完全入耳便叫人止不住地觉得反胃。
今天好不容易等到陆淮回来,他的满腔思念已经抑制不住。
不曾想里间灯火通明,说明对方应当还在。
为何他这般欢欣雀跃地大声呼唤,陆淮那里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简随安已经烦闷到在想其他办法“进去”拜访陆淮的房间了。
殊不知一墙之隔,陆淮的手曾经向门的方向伸出过。
只是有心人不让这双向奔赴成为现实。
活脱一副被人冷落的妒夫模样。
陆淮都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否则被桎梏的人是他,从心塞到心累的也是他,怎么君陌反倒一副快要哭了的可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