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他有了一种看不惯东西?想要压抑这股烦躁的冲动。
于是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扬起一抹阳光的笑:“前辈,我可以邀请你比划比划嘛?”
陆淮不知道原本打算挑战自己的人去开了第二场对决,他还在和容易对抗中。
今天的挑战只是试试水,并没有让人太过折损的打算,陆淮也深刻感受到这一点所以也没有什么不死不休的执拗。
但对于新进来的这一批队员来说,还是遭遇了些自尊心受挫的暴击。
此刻简随安让被他“倾情指点”的李姓大汉原地休息,自己则行动着看着这些新兵蛋子训练,顺便眼熟一些——这些日后需要一起并肩作战的新队友。
但他走动走动着,还没发挥自己那超凡的记忆力留下对这些人的印象。
就被陆淮那头吸引走了目光,而显而易见很多人也在关注着那一头窃窃私语,显然是对战局很有自己的理解。
怎么打了这么久?
简随安皱起眉,他听到很多新来的、原来的队员在那里评头论足、指指点点,自己火候还没够就很是有一副当评委的姿态。
但他自己还是打了脸,也驻足下边观看边思忖着评价:
容易那小子出手刚开始绝对是轻敌了,下肢轻飘飘的,也不知道是喝了假酒还是缺少锻炼。
手头动作马马虎虎算个及格,可很多次陆淮因着生疏暴露出来的破绽,容易却都没有关注到,甚至攻击得手了之后还散发着一股僵硬的意味。
扭扭捏捏、婆婆妈妈,真是让人觉得课后还得加练。
反倒让陆淮这个新来的有时候反倒隐隐占了上风。
简随安却浑然不觉,他是一点都没有考虑到如果自己和陆淮在那里全靠拳拳到肉的身体搏击,会不会受到对方影响。
他看着陆淮挂彩的手臂、淤青的脸颊,目光染上心疼,很想立刻就叫停,让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滚下来,不许再欺负他的陆小美人儿。
可是陆淮看上去是那样认真,简随安懂他是一个骨子里很坚韧自立的人,便也没有打断这一场训练。
他从来不想做折断鸟儿自由飞翔羽翼的人。
只是在时间到了的时候,看到容易那家伙胜过陆淮,把他整个人禁锢住的样子,还是难免血脉偾张了起来。
好在那小子到底还有几分点到为止的老实,陆淮看大局已定一出声:“我认输。”
他就解开了这因着对手太过昳丽样貌而显出几分非凡意味的动作,没有贴着陆淮不撒手。
至此,所有小组都结束了格斗术的对抗训练。
也就到了简随安和那位训练师点评表现的时间。
训练师不愧是传闻中深谙积极心理学理论的专业人士,对于异能者的评价都以正向为主。
指出不足的同时,也认可了当前表现出的优势,让人的小心脏不至于太受挫。
简随安就不一样了,他和训练师画风截然不同。
虽然脸上笑得阳关灿烂,说出来的话言辞却犀利的很,让很多被他观察到的队员都心虚地垂下了头。
陆淮也关注到最后是熟人站在一旁观看,因而也等着现在经过更多实战磨砺的老队友提出建议。
正好他也没有其他熟悉的人,蒋丰年已经到了不需要再训练的层次,也不在现场。
于是只能盯着简随安,那神情,甚至有几分期待着的认真。
让那被狠狠教育过的大汉偶尔瞥过来,也是一头雾水这人怎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薛卓原本想过来,但又在刚刚对战的过程中伤到了鼻子,现在别处无大碍,鼻血却簌簌下流,于是也不好意思这么快亮相。
而容易处在走神之中,陆淮虽然在身边近在咫尺,他却满脑子都是刚刚和对方搏斗的画面,每一幕都清晰的很。
摩擦难免,虽然没有刻意损伤,但陆淮被他伤害到了一些地方的事情是事实。
容易也不太敢主动A上去,和对方说他想和他深入认识一下。
可他正听着好哥们高文禹吐槽简随安给他的刻薄评价,聚光灯效应便照到了头上。
他看到队长悠哉游哉地走到了他面前,对他的打击那才叫一个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
“容易,前阵子的训练是不是没有后续巩固加强?刚才至少出现了三次以上可致命的破绽,自己心里应该也有数,我就不再一一列举。”
“还有问题可以待会下训后交流,还有···明天早上五点半过来加练。”
听到这句话的容易顿时整个人的心情都不美妙了。
而到陆淮这一头,简随安的点评就温柔多了。
“整体不错,虽然格斗术还稍显青涩,但是作为新人,能和已经训练一个多月算老队员的成员打这么久,继续保持这股努力的势头,一定可以越来越好。”
众人简直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否则怎么可以听到简随安的锐评阴雨转晴的变迁。
着实是有些离谱了。
但陆淮的表现他们也看在眼里,的确不说多么出类拔萃,平均线是至少有的,对于这一批进来的来说已经很不赖了。
于是虽然看到冰系异能者的脸蛋还是不由失神,那解释成果的方向却也不再那样带着情感色彩,对对方的认可度也高了许多。
这种转变也体现在之后的演练环节中,陆淮认识了很多来自天南海北的异能者队员。
这种交往方面笼罩了他很久的窒息感,终于被他用实力撕开了一个口子。
而这种时候,颜值会变成加分项,而不是主导因素。
可当他准备去为小队安排的淋浴房冲洗后再回去的时刻,有看不见身形的手一把把他的嘴捂住。
手上也被拷上了遏制能量的枷锁,陆淮惊觉自己释放不出异能的事实。
他赶忙扒在门框外,那股力量却不由分说地把他扯走,后来被捂住口鼻晕了过去。
再睁眼,已经是身躯软塌塌地窝在沙发上。
“这是哪里?”他喃喃道。
陆淮发觉自己处在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空间,目之所及是一望无际的白。
而扰人的眩晕中,他看到一道坐着的黑影在沙发上静静地待着。
陆淮扶住自己的太阳穴,声音短促地呼道:“孟静堂!”
“是你么?"
那轮椅“咔哒咔哒”的,熟悉轴承运作的声音响起,标志着那人来到了他的身边。
陆淮的视野刚在逐渐恢复正常,便看见白发青年的状态似乎不那么好,原先就是刚好皮肉裹着骨骼的脸颊更加削瘦了些。
眼球里布着没有休息得当的红血丝,那模样憔悴而狼狈。
分明是矜贵至极的模样,为何又偏被细节整弄得,像只落水狗那般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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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还有一更!江江是坏猫,被三次元硬控了好久!!现在我要日六补(猫爪按条)
第126章 末日24
这和他刚见到孟静堂的时候, 可一点都不一样。
原本还想着这人永远得维持着他的从容不迫的,也不知道这面具戴的累不累,总归他本身架子端着久了, 也该很习惯才是。
居然现在心头莫名升起一种感觉, 认为事实倒也不尽然如此, 有一种出乎意料的奇妙体验。
可陆淮转念又想, 自己才是受害者,面前这个是加害者,对方再憔悴也与他无关,
甚至这会儿, 他自己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