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带给他极大的震撼。
自此,莫承则对这个天使面庞的小舅舅原先的好感消弭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敬而远之。
事实上, 他的感知并没有错误。
孟静堂的凉薄随着成长愈来愈凸显, 那些雷厉风行的手段、那些过于残忍的计谋,着实叫很多传统的孟家人无法接受。
但后来这部分人要么臣服跟随, 要么三振出局,亲眷里面只留下了对他眼中的发展最有利的那一批, 所以整个孟家成为了一台精密计算的机械。
所以即使对方后来带着孟家蒸蒸日上,能带给他很多帮助,理智告诉他应该借着孟静堂的势拓展他那小公司,但他是个更倾向于从心而行的人。
既然情感上无法接受, 也就非必要没有多和他有交集。
他很担心对方会对陆淮做出不可回旋的错误事,才还是前来了。
而陆淮虽然的确昏昏欲睡,这会儿却是一种刻意躲避的模样。
他在装作自己完全不清醒。
以减少这种突然找回自我意识,知道自己身处窘境。而引起的巨大尴尬。
孟静堂这种畏寒的人为什么会把外套披在他身上,也是为了掩盖一下自己犯下的罪行。
他今天穿的牛仔裤虽然还规矩地套在腰上。
没有那外套的遮蔽,却是不能见人。
——那腰带松开了,垮垮地垂落在两端。
中间腿根处更是濡湿了一片,明显的颜色比其他地方要深,瞧着很涩,很不端庄。
让人根本无法解释刚才发生了些什么。
而原本孟静堂就是打算把这甜美的点心纳入口的,他的手也是精雕细琢、养尊处优的模样,叫人无法想象他又在除了办公之外的其他事情上的样子。
陆淮也没法预料到他居然会屈绛尊贵做这种工艺活儿。
他湿泅着眼,声音颤抖:“唔…松开,不要碰我”
孟静堂却恼他的不专心。
甚至还一边动情地吻着他的唇,舌尖已经能够颇为熟稔地调动对方的防御工事。双边的纠缠让陆淮觉得自己变得七零八落、乱糟糟。
所以某人正在兴头上,探索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自然而然地就觉得这样的打扰分外可恶,也觉得陈伯没有拦住莫承则也就算了,连着后面那两个一看就和他没甚么交集的也不报备,着实是有些没有做好分内之事。
做了秋后算账的打算。
但没想到的是,外头的守门者的确有在好好做事。
只是空间系异能者动用了他的bug能力,把两个大活人就这样转移进来,悄无声息。
正所谓:“家贼难防”。
孟静堂抑制住那股刀人的冲动,努力心平气和地和来人表明意思:
“非请误入的道理,看来各位是一点儿也不明确。不过没关系,看在承则的份上,你们现在离开,我可以不计较今天的冒犯,也不需要你们赔偿。”
在孟静堂传讯的那一刻,守在外头的陈伯就和五个近卫准备好了前往支援。
这会儿也是顺势出现,刚好和三人迎面相对,一点也不露怯。
他们的异能虽然说不上十分顶尖,但毕竟有最丰厚的资源供养,能量阶层上不会弱。
再加上近卫是孟家早在末日到来之前,便一直以严苛的手段豢养的兵士,战斗力强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这个地方是孟家的大本营,如果连身份最尊贵的那一重都没有办法得到密切的保护的话,那这座堡垒似乎也就徒有虚名而已。
而显然,它的主人并不会放任入侵者来去自如。
所以即使简随安几人再不情愿,也是被礼貌地请了出去。
但陆淮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其他几个显然也没有那么听话。
当他真正表明自己被激怒、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离开之时,孟静堂刚得了餍足,稍稍恢复了理智,也不敢就这样全然让他憎恶。
找了身之前留下的衣物,让陆淮换上,把人放走了。
而出去也的确发现三个男人还在原地等他,刻意绕开一些敏感话题,相伴着回去了。
与此同时,战备工作也被推动着向纵深发展。
陆淮晨起,却发现其他几间房间已空无一人。
遇到先前南方基地帮助过她的女生,简单交流了一番,才知道作为队长、副队长的简随安、蒋丰年天微亮的时候就去大会堂开会了。
对方显然也为他的现状感到开心,说那天刚好出任务,回来以后才知道他被坏人拖出去了,担忧难过了很久。
是那种在世界大变之后,陆淮鲜少感受到的明朗的善良纯粹。
于是也是发自内心地庆幸这一场相遇,感恩着,还能见到这样美好的人。
而另一头的会场之中,气氛随着萧远的播报而逐渐凝重了起来,因着所有人都知道这局势的严峻。
处于其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可能可以独善其身。
有人想着,合则生,分则死,立志血战到最后一刻。
有的人却狠打退堂鼓,打算加快打造逃生方舟的脚步,寻着逃逸这一出路。
而陆淮知道方舟这项计划的领导者恰好就是孟静堂。
只是瞒得特别好,底下的人都不知道,只有鲜少个别他信得过的人在吸引那些权贵投入大量的资源。
萧远接着往下,只是似乎收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消息。
他眉头紧锁,似乎是做了难以抉择的决定,下了决心。
对着场内众人说:“或许还要晚一些了,辛苦大家和我一同观看一个视频。”
高耸的银幕末日以前是播放着各类关键会议直播、或者重大事件听证会的地盘。
这会儿却播放起一片漫天雪花逸散的模糊影像,和那舒适豪华的内置完全不一样。
有些人的耐心逐渐消磨,埋怨着怎么还不放关键画面这件事。
那屏幕却仿佛听的懂人话一般,终于不再闪烁。
而是在漫长的死寂之后,突然切换成了一段令人瞠目结舌的影像。
——镜头里出现了一群蹒跚的丧尸,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示威。
应该是某个监控探头的录像。
它遵规守纪地拉近又放远,霎时密密麻麻几乎填满了整个街道的丧尸大潮呈现在所有人眼中。
那种黑云压城一般的窒息感,几乎要让原本怀揣着可以一战信念的众人们崩溃。
——分明是死去的躯壳、不配用灵魂承托的行尸走肉,又为何能够这样整齐划一?
萧远也向诸人解释这段影像的来源:“这是刚才传感器接收到的,来自H市核心路段摄像头被破坏前的最后工作录像。”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大家却也知道这代表着离他们仅剩500公里的地方也被吞没。
这座曾经繁华的城市,彻底沦陷在历史的长河中。
成为了一座死城。
但这种命运,是否也会落在他们身上,这也是一个未知数。
会场内,原本喧嚣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巨大的银幕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异能者们面面相觑,反应形形色色,惶然不安的情绪却是唯一的主基调。
按理来说,丧尸应该都已面目全非。
镜头拉近,却能看到其中有一个很明显和其他缺胳膊少腿的不一样的个体。
连衣着都显得不那么褴褛,面容虽然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出是没甚么损伤的。
那人抬起头,透过摄像头竟好似能看见什么似的,在对他们笑。
他们不认识这位疑似丧尸领导者的人,但那份挑衅与威胁的意味,却清晰地传达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坐在会场前排的几位资深异能者,他们的表情尤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