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肤色是久经日晒的深铜,而陆淮的肌肤在阴影中白得近乎透明,像一捧新雪落在灼热的铁上,几乎要融化了。
光是相触,便无端升起一阵火热。
“圣子大人……”
拜尔斯的嗓音低哑,念着对他的敬称,动作却丝毫没有礼矜持之意。
拇指在他腕骨内侧摩挲了一下,那里皮薄薄的一层,淡青的血管清晰可见。
想到突破之后便是甜津津的血液,拜尔斯看得犬齿发疼。
陆淮睫毛轻颤,没有抽回手,只是指尖微微蜷起。
太烫了…骑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圣袍布料传来,让他细腻的后颈反射性地泛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拜尔斯将他拽进巷子时,力道大得几乎让他脚下一轻。
陆淮下意识地推拒,目光到处搜寻着艾莫狄亚以及其他人的身影。
好在没有人关注到他们的缺席。
“很怕被他看到?”
拜尔斯对他的不专心显然十分不满意,上前一步,左腿抵在陆淮身前:“放心,他没这么快回来。”
男人的身躯像一堵炽热的墙,将陆淮困在阴影里,呼吸喷在他耳际,带着粗重的热度。
“大人,您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吗?”
“您是不是,都把我抛之脑后了?”
陆淮暗道不好。
他此时被迫仰着头,后脑险些抵着粗糙的石壁,好在对方意识到护住了他的头。
那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陆淮被盯得喘不过气来,支支吾吾回道:“我没有。”
可他好像不够满意。
拜尔斯比陆淮高出大半个头,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几乎将他吞没。
此刻附身进一步催逼,身经百战的骑士手掌撑在他耳侧,小臂肌肉紧绷,青筋虬结,仿佛在极力克制着更过分的举动。
“请相信我…”
“还有…拜尔斯……”
陆淮轻声唤道,嗓音像羽毛拂过,是刻意放软了的求饶姿态,“你弄疼我了。”
陆淮有时都佩服自己的天赋,忍不住怀疑在情感这方面他是不是天生的演员,否则怎么会如此深谙拿捏这些人的心。
拜尔斯显然被唬到了,控制住他的手陡然松开,呼吸明显一滞。
他的目光落在陆淮的唇上,喉结滚动,终于松了力道,却转而用指腹抚上他的颈侧,沿着那截纤细的颈线缓缓下滑。
“这里呢?”他哑声问,“也疼?”
陆淮的皮肤在他指下泛起细微的颤栗,像被火苗舔舐的丝绸。
他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偏过头,露出更多白皙的颈部线条。
拜尔斯的眸色骤然暗沉。他低头,鼻尖几乎蹭过陆淮的耳廓,灼热的吐息烫得人发颤。
“您总是这样……”他的唇几乎贴在陆淮的耳垂上,“用这副表情,让我想……”
话音未落,巷口传来铠甲碰撞的声响。
陆淮趁机抬手,指尖抵在拜尔斯胸口,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
“有人来了。”他轻声道,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意。
拜尔斯咬牙,猛地攥住他的腰往怀里一带。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陆淮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大腿肌肉的轮廓,坚硬如铁。
“您休想——”
银光乍现。
传送阵发动的瞬间,拜尔斯的手徒然收紧,却只抓住一缕消散的衣角。
可陆淮也只喘息了这片刻,便为现状为难了起来。
“这是哪里?”
隐天蔽日的树荫让原本湛蓝的天色几乎看不见踪影,陆淮没有去过太多的地方,见到这样陌生的一切,一时竟判断不出自己所处的是什么地方。
而这显然也不是什么好落脚的地处。
传送的眩晕感还未完全消散,陆淮撑着潮湿的树干站起身,指尖陷入松软的苔藓。林间雾气弥漫,远处传来低沉的兽鸣,空气里浮动着腐朽与草木的气息。
他低头检查握在手中发动的石头——已经化为灰烬。偏生屋漏偏逢连夜雨,身上带着艾莫狄亚和赛诺的两道封印,一旦发动元素之力便会被定位到踪迹。
也就意味着他不能想如何便如何。
“这下麻烦了。”陆淮十分头疼。
正思索间,身后灌木丛骤然传来窸窣声响。
陆淮被一条硕大无比的藤蔓卷起的时候,在使劲浑身解数依旧挣扎无效时,无奈地做出判断。
周围的一切被急剧的侵袭搅乱成了破碎的光斑,眩晕迅速在头脑中蔓延。
好不容易联想到答案,却并没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原剧情线里是有那么一处“死亡圣地”配得上当前的危情,只是这些老得不知道是否大陆初成的时候就存在的生物他确实打不过。
随着粗壮藤蔓逐渐地收紧,倒刺划破皮肤流出了鲜血,失血再加上腰肢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实在不太美妙,陆淮的面色愈发苍白。
“今天不会就不明不白地折在这里了吧?”他心里悲哀地想,和0359一样,都不敢睁开眼面对吸血藤本体那张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
此时巨大的魔龙宛如救世主般自树冠间俯冲落地,双翼掀起狂风,枯叶与尘土漫天飞扬。它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竖瞳如熔金,居高临下地锁定了陆淮。
“龙?”
魔龙和缠住他的吸血藤斗了起来,战斗顷刻便落下了帷幕。
刚才还气焰嚣张拿捏着他的触手,刹那间便被魔焰烤得焦黑。疼得连老家都不要,拽着自己的本体和残留的几根藤蔓拼命往外跑。
这会儿,该轮到料理他了?
陆淮呼吸微滞,本能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上树干。
魔龙却特意低下头,鼻息灼热,喷在他染血的衣袖上。它忽然伸出猩红的舌尖,轻轻舔过那道伤口。
陆淮的敏感带被它悉数带过,难免被弄的湿淋淋着战栗。
湿热的触感让陆淮浑身一僵。
偏偏龙舌粗糙的倒刺刮过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刺痛与战栗的同时,伤口竟在这舔舐下缓缓愈合。
“你是在,帮我疗伤?”陆淮被这神异的效果惊到。
魔龙满意地低哼一声,却忽然用鼻尖顶了顶他的胸口,力道不重,却足以让他踉跄着跌坐在厚厚的苔藓上。
“……多谢相救。”陆淮有些懵,但顺着它的意思俯趴着。
他试探性开口,嗓音微哑。
魔龙的尾巴却缓缓盘绕过来,将陆淮圈在中央,鳞片擦过他的小腿,冰冷而沉重。
它低下头,熔金般的瞳孔微微收缩,忽然从喉咙里滚出一连串低沉的龙语。
怎么办…完全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陆淮蹙眉,却见魔龙忽然用爪子勾起他破损的衣襟,轻轻一扯——
“嗤啦。”
本就单薄的圣袍彻底滑落肩头,露出大片苍白的肌肤。魔龙的瞳孔骤然缩成细线,鼻息明显粗重起来。
陆淮猛地抬手按住衣料,却抵不过龙的力道。魔龙用鼻尖蹭过他的锁骨,忽然张嘴,尖牙轻轻叼住他的后颈。
陆淮浑身紧绷,却不敢挣扎。毕竟那龙族的牙齿只需稍微用力,就能轻易刺穿他的喉咙。或者他整个人都不够他塞牙缝。
生理性的泪水不争气地涌出眼眶,顺着眼角蜿蜒到脸颊。
黑龙似乎察觉陆淮的僵硬和委屈,松了口,转而用舌尖掠夺走泪水后,又。舔了舔那处泛红的皮肤,像是在安抚。
随后,它忽然伏低身躯,双翼收拢,一副等待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