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要全部都算清楚,就要跟深屿不清不楚的,免得深屿忘了他。
分开一段时间也好,他最近实在太忙,毕业临近,公司也进入了发展期,他的精力也有些不济。
他毕竟是人,也有焦头烂额的时候,干脆趁这个机会把自己的事情全部搞定,再好好去找深屿。
他知道,深屿是很懒的人,平时除了工作都不会出门,应该不会这么快再找一个。
再说,深屿的人际关系他只要想查,都能随时知道。
楼道门口的摄像头早就被宁忱留了后门,他想看的时候,随时都能看。
他没有在家里装摄像头,本来还以为他能一直赖着呢,早知道就……
宁忱捏了捏眉心,算了,先处理自己的事情,让深屿好好思考一下他们的关系也好。
冷静下来之后,宁忱回忆了一下,他觉得深屿是喜欢他的,否则,他都要走了,何必还要心疼他呢?
深屿只是缺一个发现这件事的契机,如果他自己想不明白,那就等他处理完事情,亲自让深屿想明白。
宁忱下定了决心,干脆晾着贺深屿,连条消息也没有发过去,像是彻底销声匿迹。
起初,贺深屿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上班的时候太累了,只是回来见不到宁忱,心里会膈应一下,然后就休息了。
周末却难熬得多,虽然平时贺深屿也大多是瘫在沙发上玩。
可那时候宁忱基本会充当他的靠垫,在他睡着时将他抱回床上去。
这一次,他在沙发上玩平板玩到睡着,却根本没人管。
醒来的时候,平板电脑摔到了地上,笔都摔不见了,人也咳嗽了起来,应该是没盖毯子的原因。
贺深屿揉了揉鼻子,趴下去把平板捡起来,又跪着在沙发底下找笔。
可电容笔滚到沙发正中间去了,贺深屿扒了好久没弄出来,推又推不动,开始埋怨贺医生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沙发。
他看了看手指上的灰尘,只能站了起来,膝盖跪在地上太久,还有些疼:“宁忱,帮我拿医药箱……”
贺深屿及时住了嘴。
他去厨房洗了手,又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
没几个人跟他发消息,只是一些工作内容。
宁忱也没有。
他们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分开的前一天,宁忱跟他说会晚点回来,贺深屿回了好。
宁忱又给他回了个小狗贴贴的表情包。
动图里,白色小狗用力蹭着棕色小狗的脸颊,两只小狗都笑弯了眼睛。
贺深屿停在这个界面,看着两只小狗循环贴了好几次脸。
他回过神来,点开了输入框。
可犹豫许久,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他要分开的,宁忱离开的干脆,他又主动去找宁忱,实在不合适。
贺深屿叹了口气,将手机锁屏。
膝盖还有些痛,他自己打开医药箱上了点药。
回到房间之后,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又拿出了手机。
指纹解锁之后,还停在和宁忱的聊天界面上。
两只小狗还在不停地贴贴。
贺深屿犹豫了一下,突然点开了宁忱的头像。
宁忱好像把之前的头像换掉了,他之前用了好久的头像,是一片海浪。
这次新换的图片,是一只手,手上停着一只萤火虫。
贺深屿觉得有点像宁忱自己的手,可他又有些不确定,这张图片拍的很好,有点像网图。
宁忱好像也不是喜欢拍照的人,他们俩每次拍照片都是贺深屿主动要求的,他印象中好像没有这张照片。
贺深屿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他不是天天都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宁忱是什么时候换的。
他叹了口气,点开了宁忱的朋友圈。
宁忱倒是没把他屏蔽,最近一条的动态是一张将学士帽丢向空中的照片。
原来宁忱毕业了……
虽然毕业照都会提前拍,可是,宁忱的毕业典礼,贺深屿其实有点想去。
他想帮宁忱拍些毕业照片,宁忱自己肯定不会拍的。
可是宁忱没有告诉他时间。
贺深屿有些失落,明明说喜欢自己的人是宁忱,离开那天还说了那样的话,为什么现在连条消息都不给他发?
是觉得跟他分开才是正确的吗?也是,金丝雀怎么会怀念被包养的生活呢?
对宁忱来说,这是耻辱吧?
贺深屿放下了手机,有些失落地自言自语:“宁忱……”
“深屿,我在。”
床头柜上的灯箱尽职尽责地回答。
贺深屿笑了一下,走了过来,说:“现在只有你会理我了。”
他摸了摸灯箱,默认的萤火虫灯效开启,绿色的光点四处飞舞,像极了他和宁忱一起看过的场景。
“宁忱。”他再次开口。
“深屿,我在。”灯箱回答他。
贺深屿笑了笑,感觉好久没有听到宁忱的声音了,他再次开口:“宁忱。”
“深屿,我在。”灯箱依旧尽职尽责。
就在贺深屿要再次开口的时候,灯箱突然传出来不一样的声音:
“深屿干嘛一直叫我,这么喜欢我啊?想我了就跟我直说好不好?我会尽快赶到你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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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是谁分手还有老婆哄[捂脸偷看]
第62章 礼物
有那么一瞬间,贺深屿拿起了手机,都要直接按到语音通话的按钮了,他骤然停下。
他毕竟是个理智的成年人了,不能一时冲动就犯下错误。
宁忱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忙什么呢,按之前的情况看,可能还在加班。
他不能这样打过去。
再说,他也没有理由打过去。
明明之前已经想好了,等合同结束之后,如果宁忱不想跟他做朋友,他也不会去打扰宁忱的。
现在宁忱都没有联系他,显然是不想吧……
他又何必为难宁忱。
“算了,我们分开也好,等剧情都结束了,我就辞职去别的地方逛逛。”贺深屿摸了摸灯箱,光效变成了发光的海岸,荧光蓝的海水缓缓起伏着,不知疲倦。
……
宁忱离开快一个月了。
贺深屿坐起来,看着旁边的空位还是会不习惯。
他下了床,进了卫生间。
宁忱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柜子上还放着两个漱口杯,电动牙刷也摆着两个。
贺深屿没有让阿姨收起来,因为宁忱走的时候说过不要动,他便没有动。
可能某一天放久了不能再用了,他会清理掉吧,现在就,暂时放着。
阿姨还问过他是不是跟小宁分手了。
贺深屿不知道怎么回答,便偷懒点了头。
可事实上,他心里根本不觉得这是分手。
他跟宁忱都没有正式谈过恋爱,怎么能算分手呢?
甚至在宁忱刻意地做出那些事之前,他还觉得他跟宁忱只是好兄弟。
或者,在他眼里是这样的。
所以,对于宁忱留下的东西,贺深屿并不像那些分手的情侣一样,会觉得眼不见心不烦。
他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只是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熟人不在身边了,他难免有些想念。
就像以前一起玩了一个暑假的好朋友,暑假结束了要回家,也是会想念的。
更何况他跟宁忱待在一起快两年,养条狗都会有感情的。
贺深屿并不觉得他想念宁忱有什么不对。
只是这样突然断档式的断联,让他有些不习惯。
贺深屿从卫生间出来,路过床头时,他喊了一声:“宁忱。”
“深屿,我在。”灯箱一如既往地回答他。
贺深屿觉得宁忱送的这个礼物非常贴心,如果不是这样每天听一听,他都快要忘记宁忱喊他是这样带着些微上扬的语调。
“宁忱。”他继续开口。
“深屿,我在。”灯箱继续回答他。
“宁忱。”贺深屿笑了起来,等待着灯箱的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