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也命。(129)

2025-10-23 评论

  “离岸炁豚根本没有解药,”张灯说,“离岸炁豚雄兽一直被世界树用于消除记忆,如果真的有解药这种会让记忆不稳定的东西,根本不会用。”

  张灯看向卫原野,卫原野也点了点头。

  卫原野道:“如果雄兽都没有解药,雌兽如此稀有,更加不会有。”

  白言笑道:“那是你以为。”

  “你们不了解上神,他为了这份事业做了万全的准备,”白言说道,“他有比肩造物主之神力,怎么能是你们这些凡人可以比的?”

  但是不是这样的,张灯知道这件事根本不是白言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离岸炁豚如果真的有解药,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改变将是空前的。

  清除记忆对于依靠世界树生存的拯救者来说,是令他们恐惧,却又不得不进行的事情。

  以卫原野为例,卫原野是不喜欢清除记忆的,纵然管理者们告诉他,这是为了缓解他在任务中造成的磨损。

  可卫原野不喜欢,经历了太多次的清除,他出现了记忆混乱,情感漠视等情况,对他来说是非常痛苦的。

  如果可以选择,卫原野一定不会清除。

  张灯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给拯救者清除记忆,但是他知道,像卫原野这样想的人,一定不在少数。

  真的有解药吗?

  张灯也心动了,那是不是——

  张灯刚想到这里,就听见黎麦说道:“我来喝。”

  “你不就是需要一个容器吗?”黎麦道,“我来。”

  黎芽虚弱地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摇了下头。

  张灯这才发觉,黎麦咬着牙一直双手托抱着黎芽,到现在都还没放下。

  白言忽而像是觉得寡淡无味一样,他挥了挥手,说道:“算了,都去死吧。”

  他的身体忽然被炸开一般,四面八方涌出无数的触手,那些触手都散发着黑气,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一般。

  卫原野掏出枪来,对着他的脑门开了一枪,白言的触手层层地挡住,子弹穿过数层触手,最终停了下来,白言的脸露出来,他的唇角紧紧抿住,伸出一条触手冲向卫原野的面门。

  卫原野在地上滚了一圈,转头看到刚才身下的地板都被砸烂了。

  黎麦把黎芽放在角落,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了一把小刀。

  她把刀鞘拔掉让黎芽握在手心,黎芽看到刀背上刻着黎麦的姓,一个很小的“黎”字。

  黎麦起身离开,黎芽拉住她的手,那一刻其实她们不需要语言去沟通。

  黎芽和黎麦这么些年来,好像都不曾被分割两端,她们从来都没有分离一般,只要对视就可以心意相通。

  黎麦便转身离开了。

  黎麦奔向从未经历过的那片战场的时候,恍然想道:“她其实从来没有退缩过。”

  她过得并非多么好,不漂亮,没有钱,没有爱情,但是她也非常努力了,为了活得不低于平均值,一直在努力奋斗,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的第一想法都是解决,而不是退缩。她想奋战到死的那一刻,她的人生计划中,有和姐姐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这一条,她相信她的姐姐也是一样的。

  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真正无法斩断地,是她们家里的女人们的血脉亲情。

  松花在混乱中拉住她妈妈的手,说道:“你赶紧出去。”

  她妈妈道:“你怀孕了吗?”

  松花愣了一下。

  她妈妈抓住这个气口,以为她一定是又怀孕了,她用鄙夷的目光看向松花,说道:“怪不得你跑不了。”

  松花道:“我没怀孕。”

  “我没和任何男人睡觉,”松花终于感觉到了心灰意冷,“随你吧。”

  松花的妈妈却拉住她的手:“你这个男人找得不错,挺有本事的,比之前那个强。”

  “他很有钱吧?”

  松花看着她,只觉得无比的陌生。

  她知道自己妈妈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想到她糊涂到了这个地步。

  缺钱这两字已经彻底地毁了她妈妈,也摧毁了他们之间脐带连接的血脉。

  白言已经疯了,松花知道这一点,男人最后总是要陷入疯狂的,或早或晚的问题而已。

  白言说:“黎麦,”可是白言疯得太彻底了,疯到彻头彻尾,让松花这个见惯了疯狂的男人的女人都感觉到了恐惧。

  麦割断了一根白言的触手,感觉黏腻的血液浸润了她的皮肤,张灯拉过她,说道:“我们先躲起来。”

  黎麦挣脱开了他的手,她看向张灯,眼神是非常坚定的,她对张灯说:“我不。”

  是的,她不,她不会躲在男人的身后,让男人来保护自己。

  张灯意识到自己的冒犯,可是他并没有别的意思,他甚至觉得是黎麦有些过于敏感了。

  张灯没有办法,只能喊道:“白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做到什么程度,你才会停下来?”

  白言瞬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像是正在以凌虐他们为乐趣,欣赏着他们在困境中的种种表现,品尝着他们的痛苦。

  白言说:“凡人十根脚趾抓地活在这个世上,所得到的境遇与他们所求之物永远不相匹配,痛苦就是因此诞生的。”

  “死于一场美梦之中,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想,”白言道,“一个人不敢死,便祈求一颗陨石砸入地球,终结一切,似乎在群体中,他们的自毁便不算犯罪。”

  白言说:“我本可以直接结束他们的生命,但我还是愿意在他们临睡前给他们一场美梦,我猜测如果功德真的可以计算的话,我早已经圆满无量。”

  张灯粗俗地道:“满嘴喷粪!”

  张灯的嘴里很少说出如此粗鄙的词语,此时此刻也是真的怒火中烧了。

  张灯道:“人活成你这样没脸没皮也算是破纪录了。”

  “你喜欢讨论意义,那我就和你讨论意义,”张灯道,“纵然人生如西西弗斯推石,被众神惩罚着过着毫无目的的荒谬人生。在荒谬之中尽力拉取,竭尽全力去呼吸每一寸空气,抚摸草地、穿过沙石、像你所说,脚趾抓地,痛不欲生,在荒谬和恐吓中力竭而亡,纵然痛苦,不留遗憾。”

  张灯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可以替人决定生死?”

  “大家说着不想活了,你便觉得他们是真的不想活了,”张灯说,“可以这样说,如果我可以不留遗憾地轻松离场,我也会这样选择,可我不需要你给我这个机会,该活的时候,我绝不退缩。”

  在张灯高谈阔论的时候,卫原野悄悄地绕到了白言的身后,他举起手枪对准白言的后脑勺,白言悠悠地转过头来,说道:“你觉得你能杀了我?”

  “我让你动手,”白言微微举起手来,触角慢慢地蠕动着,“我不会死的,我代表着天道。”

  张灯道:“你让他打你三枪,我们就相信你说的话。”

  白言嗤笑一声,说道:“你以为我是在跟你玩游戏?”

  “我没有上神的功力,不然可以让你们见到自己的罪恶,”白言道:“杀你们何其容易,难的是让你们心悦诚服。”

  白言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有意义,很有希望?”

  “我不妨告诉你,这个世界的上升通道早就已经关闭了,”白言道,“你就算积德行善,也不会再得道飞升,就算苦加修炼,也不可能成佛成仙,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就代表着你们的人生就已经完蛋了。在炼狱之中厮杀,纵然赢了,也是输家。”

  白言看出他们眼神中的犹疑说道:“阶级划分早已经结束,现在的地球也不过是一个大型的监狱,狱警无处不在,我真的是在解救大家,可惜没有人愿意相信。”

  张灯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感受,他觉得可能白言真的知道一些什么,也许是皮毛,也许涉及到了核心的东西,但是他提出的解决方案肯定是疯狂且可怕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张灯说:“你只有权决定自己的命运,没权决定别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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