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诺笑笑:“宗瑜也没说错,外人对我们滤镜真的很厚。”
“前阵子,因为反垄断的事,我担心现金周转,决定找银行经理吃饭聊聊。”
“现场,我和哥,加上两个银行经理,一共四个人。点了清蒸多宝鱼、脆皮鸡、白灼虾加一个时蔬,一个汤。四菜一汤,理论上够吃了。毕竟我们不是单纯商务宴请。我们是边谈公事边吃饭。”
“中途,我出去打电话,回来途径厕所,听见那两个银行经理吐槽,说堂堂太子爷请吃饭,居然那么寒酸,连澳洲龙虾都舍不得点一只。羽南港的现金流看来很悬啊……”
陈宗瑜立刻不开心了,骂道:“唉!好烦这种双面人,表面上对你点头哈腰,背地里特别仇富,心里就盼着我们死呢!”
二婶瞪她一眼:“大过年说什么死啊死的,说点吉利的!”
陈宗瑜重说:“反正,我最烦这种双面人,表面上对你点头哈腰,背地里特别仇富,就盼着我们……吉利呢!”
看吴淑芬满意了,继续说:“也不想想,我们要是吉利了,银行的钱借不出去,不就抱着一起吉利吗!”
庄嘉轩被陈宗瑜左一句吉利,右一句吉利,逗得不行,作为鼓励给她夹了只鸡腿,附和道:“骂得好!这些人就得长点教训!一诺,后来怎么样?”
老太太看向陈宗礼:“宗礼的性格,肯定懒得计较的。”
“我是懒得计较,但有人计较。”陈宗礼单手捧着汤碗,非常斯文地喝了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陈一诺身上。
小卷毛记仇,惹他不开心了肯定得咬回去的。
陈一诺豪迈地把喝空的汤碗放桌上,喃喃:“没错,我这人就是锱铢必较!”
“那天吃完饭,我回头就包了龙凤楼所有澳洲龙虾,连龙虾带鱼缸一块打包到他们银行营业厅。想吃澳龙,陈少爷满足你!”
陈宗礼笑笑:“第二天,行长不敢吃,也不敢退回去,只好把鱼缸放营业厅里,对外说是旺风水,转头就把那个嘴碎的经理换了。”
陈宗瑜和庄嘉轩鼓掌叫好:“到底是哪家营业厅啊?我有空过去打个卡!”
老太太打量着他们摇摇头:“你们真是……何必呢!”
老太太崇尚中庸之道,哪边都不得罪。
可陈一诺不服:“老太太,他嫌弃我们请客寒酸就算了,还造谣我们资金链不行!想没想过后果?”
“轻则被其他银行听见,不给我们批贷款,重则被zf部门听见,催我们加快进度,或者把我们换掉!他们嘴皮子随便说一句,承担风险,遭罪的是我们啊!”
老太太转头看陈宗礼:“你就由着他胡闹?”
陈宗礼没什么表情:“一诺也是担心蝴蝶效应。”
“我们找银行聊,只想未雨绸缪,他出去乱说可是违反保密协议的。他那样做,就算小惩大戒吧。”
老太太摇摇头:“还是沉不住气。快三十了,那么浮躁。就该早点成家,找人管管你们。”
这句话一出,陈宗礼和陈一诺同时顿了顿。完全没料到话题是这个走向。
如何对家里人坦白他们的恋情,一直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
之前,各有各忙,对这件事,他们默契地不触碰,不去聊。但逃避,不代表这个问题不存在。
当老太太突然把问题捅到他们面前,谈判桌上巧舌如簧的两位大神,一时间不知道给什么反应。居然同时沉默了。
老太太自顾自道:“你看,现在宗瑜已经找到了嘉轩,这边我是放心的。”
“你们两个当哥哥的,有什么打算?总不能让妹妹在你们前头结婚吧?说出去都不像话。”
港城婚嫁习俗比较多,其中一条,需按长幼顺序婚嫁。大白话,哥哥姐姐未结婚,弟弟妹妹不能先结婚。
陈宗瑜一听老太太这样说,心里一怯。自己谈恋情,让两个哥哥为难,这事她过意不去。
连忙帮腔:“奶奶,大过年的别说这些了。他们也不能立刻给你变一个孙媳妇吧!”
“顺其自然呗,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的。”
二婶也加入插科打诨的行列:“就是咯,顺其自然,保不齐宗瑜他俩撑不过半年呢?”
“到时候宗瑜还跟一诺结婚,一场婚礼,两个孙子人生大事都搞定了。”
神他x,一场婚礼,两个孙子人生大事都搞定!一场婚礼,四个人的幸福都完了才对!
二婶劝人的角度过于新奇,桌上所有人都不愿意了,同仇敌忾喊道。
陈一诺、陈宗礼无语:“二婶!”
老太太叹气:“淑芬!”
陈宗瑜震怒:“妈!”
庄嘉轩无奈:“阿姨!”
成功把火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吴淑芬笑了笑:“哎哟,笑话嘛,笑话不算话。别那么认真~吃饭吃饭!”
……
老太太在饭桌上的话,被二婶的“玩笑”轻飘飘带过,唯独印在陈一诺心里。让他惴惴不安。
吃完饭,几个人轮番上桌,陪老太太打麻将。
老太太精力旺盛,一路打过了零点,和大家互道“新年快乐”后,才回房间睡觉。牌桌上,换他们四个年轻人一路打到凌晨四点才熬不住去睡。
陈宗瑜眼睛都睁不开了说道:“七点起床给老太太拜年,然后去南山寺,记得调闹铃啊!”
庄嘉轩摆摆手,打着哈欠:“知道了!”
睡觉的时间不到三小时,陈一诺连跟陈宗礼说“晚安”的力气都没有,回房间倒头就睡。
“滴滴滴——”闹铃响的时候,他觉得三小时如白驹过隙,好像眨眼就醒了。
他的手搭在眼睛上,无比后悔地喃喃:“麻将害人……”
他快速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去敲陈宗礼的房门。
结果,开门的是睡眼惺忪的庄嘉轩,头发乱糟糟,打着哈欠:“早……啊!”
哈欠传染,陈一诺忍不住也打了一个,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庄嘉轩挠挠头:“跟陈宗礼说了会儿话,直接睡他房里了。”
“谁啊?”陈宗礼从庄嘉轩身后出来,看见陈一诺,把庄嘉轩拎到洗手间:“你赶快去洗漱!”
趁他不留意,偷偷把陈一诺堵在墙上亲了亲,陈一诺满嘴薄荷味。
“这是昨天的。”又亲了一下,“这是今天的!”
“睡够了吗?脸色好像不太好。”
陈一诺手抓了抓他的侧腰,打了个哈欠:“没……困死了。”
陈宗礼摸摸他的卷毛:“上车睡一会儿。”
庄嘉轩的声音突然传来:“唉,老陈,有没有浴巾,我想洗个澡。”
陈一诺被吓得推了一把陈宗礼,陈宗礼也吓到了,后退一步,两人距离拉开。
庄嘉轩没听见反应,继续叫:“老陈!人呢?!”
他烦躁地咬着后牙:“你等我。我先把他灭口!”
被庄嘉轩一闹,陈一诺想找陈宗礼说话的心情全没了,勾着他的手,笑道:“大过年的,饶他一命吧。”
“我下去喝杯咖啡,你们弄完赶紧下来。”
本以为,忙过大年初一就好,完全没想到陈家的过年行程能安排得那么满。
连续两天,白天基本都在各种寺庙、家宴应酬里度过。
晚上,他们就被庄嘉轩这个“电灯泡”,缠着玩游戏,打麻将。有时候玩得太晚,他也不见外,直接睡在陈宗礼房间。
几天下来,陈一诺根本找不到机会跟陈宗礼独处,更别说细聊。
可转念一想,过年聊这么沉重的话题似乎不合适,只能把事情压后。
……
港城每年的大年初三,全港市民最关注的就是农历新年赛马日。
这天,港城赛马会现场热闹非凡,不但邀请明星劲歌热舞贺新年,还有传统舞龙舞狮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