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诺瞥他一眼,回呛:“那怎么能一样!他是我哥!不爽回去找你姐哭~”说完,毫不犹豫上了车。
“嘿!”庄嘉轩不服气还想对线几句,被陈宗礼推到副驾,命令道:“闭嘴!上车!”
庄嘉轩不情不愿地上了副驾,听见后排的陈宗礼问陈一诺:“想吃什么?”
庄嘉轩立刻抢先:“陈宗礼,我要吃龙凤楼的脆皮鸡!”
陈宗礼置若罔闻,目光始终落在陈一诺身上等他回答。被庄嘉轩喊那么一声,陈一诺脑子里真出现了脆皮鸡,他摆摆手:“去龙凤楼吧。”
“这还差不多……”
想到待会要到肚子里的脆皮鸡,庄嘉轩坐副驾的屈辱心情,才稍微好了些。
……
庄嘉轩选的龙凤楼是港城本地粤菜荣登米其林三星的餐厅。90年代的装修,价格却不菲。
部长看见庄嘉轩和陈宗礼,立刻打招呼:“陈生,庄少,包间这边。”
午市快要结束,大厅里不着急上班的人却不少。他们三个跟着部长往包间走,迎面撞见了贺朝风——贺朝阳的哥哥。
对方旁边搂着个女明星,看见他们的瞬间,三白眼从阴沉,突然明亮起来:“哎哟,宗礼,嘉轩,还有……一诺,好巧啊。”
他分别跟他们一一握手,庄嘉轩自来熟,问道:“哥,你不是在C国吗?突然回来了?”
前几年,贺朝阳跟贺朗两父子配合无间,用一个古德庆搅得陈家天翻地覆。
那时起,贺朗对二儿子更偏爱,其地位蹭蹭往上涨,而大儿子因为醉心女色。终日跟不同女明星私混,还传说怀上私生子,贺朗对他失望至极,干脆派去C国看工程去了。
贺朝风“嗨”了声:“回来顺便看看我爸。刚下飞机,想吃龙凤楼的脆皮鸡,特意来的,没想到能遇到你们。”
他打量着陈家兄弟,特别是陈一诺,笑道:“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兄弟关系还是好啊。在对付朝阳这件事上,依然默契。”
贺家人真记仇,把当年叫家长和羽南港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说话阴阳怪气。
陈一诺突然笑了:“哪里,我们刚欺负完你弟,你就连夜坐飞机回来了。该说你们兄弟关系好,还是说,你这次回来,是趁他出事,在你父亲面前捞回点颜面?”
贺朝风那张虚伪的脸,突然凝住,他淡淡看着对方:“我们的家事,关你什么事?”
陈一诺丝毫不让地瞪着贺朝风:“我们的家事你们也绞尽脑汁地掺合啊。再说,你能回来,有机会踩贺朝阳一脚,还是我们给的,你说关不关我事?”
贺朝风看向陈宗礼:“才中午,你弟弟就喝多了?”
陈宗礼在一旁听得高兴,笑道:“不喝多他也这样。”
小狗么,爱咬人。
贺朝风不装了,冷下脸:“这个定时炸弹已经炸过你一回了,你怎么还不吸取教训呐?”
说的是当年陈一诺大伯的事,把他坑得差点错失天峻总裁的位置。
陈宗礼淡淡道:“有些炸弹是意外,有些炸弹是人为。对于后者,我吸取的教训就是斩草除根。”
贺朝风看着他:“是吗?那你务必确定好,砍得干干净净。”
说完沉着脸转身刚准备走,被陈一诺喊住:“喂,再给你弟送份大礼,你把我们今天这顿包了,怎么样?”
贺朝风皱眉:“什么大礼?”
第44章
“到底什么大礼啊?!!”
龙凤楼的包间内,墙壁上画着红红火火的游龙戏凤,扑面而来的中式热闹。
庄嘉轩刚进包间,嘴上就忍不住了。为了听八卦,一屁股坐在陈一诺旁边。陈宗礼在他身后慢了一步,忍着踹他椅子的冲动,绕到陈一诺另一侧坐下。
庄嘉轩拽着陈一诺的肩膀,直抒胸臆:“卧槽!刚刚差点以为你跟贺朝风要打起来。”
陈一诺笑了:“我才不跟他搞打打杀杀那一套!”
庄嘉轩:“你们刚刚跟打起来有什么区别?你听听自己怼贺朝风的时候说了什么。还有你,陈宗礼!你不是最沉得住气吗?你跟着起哄干嘛啊?”
龙凤楼泡的是金骏眉,陈一诺仰头饮了一杯,脸上的阴沉才勉强消减了些。
坐他旁边的陈宗礼给他满上,说道:“老太太说,现在四大家族里,就我们陈家遗世独立,跟其他三家都没什么合作。既然都独立了,爱怎么起哄怎么起哄。这叫破釜沉舟~”
庄嘉轩脑回路没转过来:“等会!我怎么觉得,老太太那是在劝诫你们,多跟他们打交道,别被孤立!你怎么理解的?”
陈一诺手指敲敲桌面:“首先,你的理解能力,跟我哥的理解能力,从来不在同一水平。”
“其次,不是我们不愿意跟他们合作,而是我们早被贺家盯上了。”
“你说,如果你被霸凌的时候,跟霸凌的人谈和解有用吗?”
庄嘉轩呆了呆,下意识回复道:“当然没用,但什么叫你们被贺家盯上了。别绕来绕去,能不能说点人话……”
庄嘉轩的理解能力太次,陈一诺直接放弃跟他对话,转头看向陈宗礼:“昨天竞标现场的古德庆,你记得吧?”
陈宗礼皱眉:“当然,怎么?”
庄嘉轩居然快速反应过来:“古德庆……你大伯?当年坑了陈宗礼那个?”
陈一诺点头:“对。”担心他当时人在国外,信息不足,还特意解释:“就是那个害天峻航运停摆,股票大跌,差点把我哥从总裁位置拉下来,还让我们兄弟多年反目的那个古德庆。”
庄嘉轩挠头:“嘿,这些事跟他有关系吗?再说,他不是进监狱了吗?”
陈一诺点头:“早出来了,贺朝阳让他昨天参加围标。不但失败,还被贺朝阳揍一顿,昨晚找我要钱,顺便说了一些当年的事……”
接下来,陈一诺把昨晚跟古德庆聊天的内容,挑着重点,大致说了一遍。菜一道道摆满转盘,那道龙凤楼招牌菜——脆皮鸡,在圆桌上默默转了10圈,只少了两条鸡腿。
其中一条鸡腿搁在陈一诺碗里,他忙着说话还没动。
听到古德庆到警局自首栽赃那段,庄嘉轩听得怒火攻心,“啪——”地拍桌,嘴上里还挂着带肉的鸡腿骨。
“操他们全家!亏我还叫他爸贺叔叔,叫他一声哥!手段真他妈脏!贺朝阳那会儿刚满18!居然那么毒!!”
“我说那段时间,你俩怎么动不动就上新闻!我看A国的华人留学生也在聊这个八卦。特别是慈善晚会说你们打架打到掉泳池了。操……分明是你们掩护我和那谁……”
陈一诺睨他,耐心补充道:“你说的那谁,是我妹,人家喜欢你那么多年,不配有名字吗?!”
提起陈宗瑜,庄嘉轩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说:“分明是你们掩护我和陈宗瑜……可以了吧?!但他们把事实歪曲成这样,就他妈离谱!”
他手捏鸡腿骨,油乎乎地指着陈宗礼:“要不是他们耍手段,一诺也不会被赶出国,你俩也不用闹僵那么多年!是不是!”
“不行!这口气咱们咽不下!要不这样,我们有样学样,也编编新闻,说他们贺家兄弟不合,把贺老头两个儿子也弄得水火不容!”
陈宗礼舀了一勺清蒸桂花鱼,放到陈一诺碗里,笑道:“你刚刚不是还让我多跟他们打交道。那么快就叛变了?”
庄嘉轩解释:“我那是有信息差!我哪儿知道他在背后搞了那么多小动作!”
“你还笑?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陈一诺顺着庄嘉轩的视线,看向陈宗礼,那张没什么人情味的脸,看不出丝毫生气。
陈宗礼把剥好的虾肉,放到陈一诺碗里,说道:“这些事,刚开始没空想,事情过后,我也该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