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灼张了张唇,最后一言不发,拉着悯希重新走回沙发边上坐下。
他胳膊靠着悯希的肩膀,拿出手机,播放一个视频。
悯希没看懂他突然跑过来的这一系列操作,不知道他要给自己看什么,困惑地探头看过去。
视频一共没两三分钟,都是黎星灼在麦当劳录的,第一条是在门口,谢恺封把悯希带走最后去了便捷酒店,第二天就是那天晚上,谢恺封先一步来到麦当劳抓悯希。
视频一秒一秒播放着……
悯希看到最后一秒,瞳孔收缩、颤动,冷汗全部流了下来。
这一刻,他在黎星灼眼里像是一朵瞬间凋零的花瓣,脆弱不堪,黎星灼甚至感觉自己要一块一块把他拼好,他才能活过来,不然马上就要死了。
黎星灼皱眉,担忧道:“悯希,不要绷着气,呼吸。”
悯希搭在他伸来的手上,呼了两口气,哑声问:“这是什么?人工合成视频?”
黎星灼想到过悯希不能轻易接受,也提前想好了怎么向悯希解释,但谢恺封随时会回来,当务之急是先走,“等出了这里,我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现在我们先出去。”
黎星灼握起悯希的手,带着他往大门外走。
悯希随着他踉踉跄跄往外走了两步,突然一停。
出走的魂魄好似在这个时候重新归位,他抽回自己的手,哑声说:“等等。”
黎星灼转过头:“悯希?”
悯希头疼地揉额头,轻声道:“不能就这么算了……”
谢恺封骗他的事,关他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总得报复回去,否则他就是晚上睡觉都会睡不着。
至于这几天沈青琢可能一直都是谢恺封的事,他缓到现在,也接受了。
他一个男的都能怀孕,还有什么荒唐事不能发生?再加上,仔细思索一下,这段时间沈青琢也的确不像那天在订婚宴上的性格。
悯希抬眼看向黎星灼,虽然他没说话,黎星灼却看出了他的意思:“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是揍谢恺封一顿?
还是将房子的东西都砸了?
亦或是,其他更卑鄙的?
黎星灼想着各种可能性,直到悯希踮脚在他耳边,含糊说:“……舔我。”
黎星灼呼吸一滞。
整个脊背僵住——
大脑轰然一炸。
自从从沈青琢那里听说悯希怀了的事,黎星灼就一直避免自己多想,让自己疯狂忙起来,忙起来,就不会想到悯希和谢恺封的事了。
刚才见面,他也不敢多看。
但匆匆一瞥,他发现悯希的确气质变得更加蛊惑,以前还是一颗小葡萄,现在却变成了丰饶饱满的杏子,已经成熟得不能再成熟,再不采摘,自己就要掉下来了。
所有酸涩的,苦得让他想闷头大睡的情绪,在这一秒,被悯希的两个字轰然击碎。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黎星灼呼吸混乱地看向悯希……不敢多想。
更让他自我唾弃的是,他居然第一时间想的是,如果是那个意思的话,他也愿意。
黎星灼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心理阴暗、得寸进尺的人,明明已经在迷糊的时候得逞过,现在还想再清醒地来一次。
但怎么能这么做?
这是不道德的,哪怕是对方主动邀请,他也要坚守底线。
“对不起,悯希。”
“我不能答应你……”黎星灼用掌心捂住下半张脸,唯一露出的那双眼睛充斥着疾风暴雨般的纠结,想要,却不能,他瞳孔都盈出了一线水光。
悯希头一回见黎星灼这么痛苦,仿佛在被道德反复鞭笞,他蹙眉,有点做不下去了。报复的方式有很多种,没必要选择这样伤人又不利己的,他不该逼黎星灼。
只是很可惜,潜意识里他认为这是最能伤到谢恺封那个变态的方法。
悯希叹出一口气,决定放过黎星灼,刚要开口,却突然隐隐约约感觉有人蹲在了腿边。
?
黎星灼呼吸声微颤,唇线因为紧张而紧紧绷直,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悯希,我忍不住……对不起。”
悯希全身上下都和他完全不同,通体都是雪白的,唯有鲜少的地方能看到一点淡粉,尤其是膝盖,周遭微粉,越到中心颜色却越是嫣红。
黎星灼手脚都不知该摆放在哪里。
悯希被弄得后退两步,忍住了没发出声音,伸手抓住黎星灼后脑上的头发:“别在这里。”
黎星灼接收到悯希的眼神示意,将悯希抱了起来。
悯希双腿离地地被他抱到二楼外面的走廊里,后背抵住了镂空的栏杆,然后就是一声呲啦声。
开始的时候是八点四十。
五十的时候悯希就被弄化了,快九点的时候他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有闷一些的,代表皮鞋声,有脆亮一点的,是女孩的高跟鞋声,交错不断地从门外传来,同时,伴有那一行人模糊的对话声。
“恺封真交对象了?太不可思议了,这就跟火星撞地球一样,真让人爆炸!”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不应该是恺封一年到头拒绝出来和我们玩,现在好不容易把我们叫来,却是因为怕对象在家里待着闷?”
有人打趣:“看不出来恺封还是这种类型。”
“我真好奇,什么人能被恺封看上?”
一男声道:“至少也得是青琢未婚妻那个级别的吧?我上回见过一次,回去后一直在想,人怎么能长那样?一个眼神都能把人看爽。”
悯希眼睛雾蒙蒙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好像在骑马,整个人在轮廓分明的地方上颠簸晃动,不用投币也会一直动到天黑。
“你这话可别在青琢面前提,他最近心情不好。”
“这不是他不在吗,口嗨一下也不行?”
黎星灼尽职尽责做着自己的任务,谁也没去管。
然后楼下,又响起了别的声音。
“叮”“叮”……
悯希很熟悉,这是代表有人在按密码锁的声音,密码只有谢恺封知道,所以在按密码的人一定是谢恺封。
果不其然门一开,悯希便咬着手指和最前面的谢恺封对上了视线。
因为门缝开得小,后面那几个人悯希只看到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连脸都没看见。
男人很敏锐,甚至有非于常人的直觉,他将门推开一指的宽度后,皱眉,往楼上看去。
谢恺封瞳孔收缩,在下一秒重重关上门。
“哎呀,恺封,怎么回事?是没打扫卫生吗?”
这一关门声非常大,“砰!”的一声,悯希却仿佛没有听到,好像已经完全傻了,眼神涣散着,抬起眼皮看向墙上的表。
九点了?他还没有睡觉吗?
往常这个点他不是都睡熟了的?
对,他想起来了。
他拜托了黎星灼。
所以。
他、他现在正坐在胡乱舔舐的脑袋上……
高挺鼻梁挤压在缝隙里,狼吞虎咽地深吻,甚至还在里面戳出一个深凹进去的阴影。
黎星灼把悯希赏赐的甘露全部舔舐卷进嘴里,但太多了,有些会不可避免地浪费掉。
黎星灼目光很暗,好像比起悯希,他才是奄奄一息的那个,声音低得像是气音:“悯希,可以一辈子察着吗?”
“可以吗?一辈子用这个保管我的舌头。”
悯希眼中全是白花花的星点,真不知道他哪里来那么多话要说,一开始不是排斥死了吗?
见他还要说,悯希一巴掌打过去,哑声骂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