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底不停呼唤理智。
可理智在这时候却像离家出走,完全对他的呼喊无动于衷。
他眼角流出眼泪,却看见自己的身体,无法控制地,伸手回握住那只莹白的手。
而他也恍然醉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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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恭喜知蝉小哥哥通过二皇子的考验!(鼓掌)
奖励是可以第一个吃肉
嘿嘿,晚安啦大家么么哒~
第111章 江山如此多娇
……是比想象中的, 还要千倍百倍的磨人。
“酒不醉”不愧它天下第一的名号。知蝉没喝酒,却只是因为这气息和一点水液的交缠,就恍恍然, 仿佛自己也完全醉过去。
要不然他怎么昏头涨脑,原先理想中的一切克制、和小心翼翼,全都变成了毫无节制的渴求。
耳边是掺杂着难耐的、欲望的喘息。
二皇子模样比天上的神仙还要灿烂耀眼, 少年时就能轻易得到的情意, 在现在只会愈发汹涌地投注向他。他弯下身体,躺进软和的被褥里, 微微抬起的手臂修长, 纤薄肌肉被拉出一条流利的漂亮线条。每一枚突出的指骨上都印着“琴瑟里”姑娘满含爱意的亲吻, 走在路上胸口也能落下不知哪里少爷小姐遥遥抛掷的带着香气的手帕……
在外尚且是如此。二皇子从小长大的、最熟悉的皇宫里, 对二皇子的爱意只会更加饱涨、难以忽视。
从身边伺候的貌美小侍,到只是偶然一瞥的守卫。知蝉一直跟着二皇子,紧紧的跟着。身后的视线如蛆附骨,像无数黏腻的虫子,密密麻麻爬向二皇子的衣角。
却只能被二皇子轻描淡写地拂开。
二皇子天性爱玩,前方似乎总有数不清的有趣事物吸引着他。想让他停下来, 目光落向你……似乎只能是个遥不可及愿望。
知蝉无数次跪在神仙像前, 感恩上天的垂怜。让他能够这样好运气地进宫,又被送来二皇子身边。
要不然,以他这样天生低贱的身份……
怎能攀附上月亮。
二皇子从小就喜欢骑射, 训练亦是毫不懈怠,手指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茧。并不十分坚硬,但落在皮肤上的微微粗粝触感却分外地明显起来。
掌心下的纤薄的身体一颤一颤,在抖。
可攀扶着他肩膀的手臂却柔韧固执地像藤。
二皇子并没有太多的经验,可男人全心全意的侍奉, 让他轻易在这样亲密里得到了快乐。于是便像个贪心糖果的小孩,只顾着向人讨要。
而另一个被他这样毫无节制讨要的对象,却慷慨的将自己的一切打开,任他予取予求。
直到二皇子终于碰壁。
他张着嘴唇,低低呜咽着,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眶落下来。一滴一滴,砸在男人的胸膛。
“呜……”
这水液滚烫的,几乎要将知蝉的皮肤烧着穿透。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本能的想要起身去安慰他,亲吻他的眼睛。
可他又被一双手死死压着腰,控制着他,一动不能动,只能仰面贴着他。
江偃书缓缓靠下来,小小的、漂亮的脸蛋贴着他的,眼泪也顺着细细的下巴流进他的脖颈。
湿湿的,潮潮的。
“好疼…… ”他流着眼泪,抱怨着。又抬头用牙齿咬他的耳朵,好逼他放松些、更放松些……
……可后来又叼着他的下巴,像一只哼哼唧唧的任性小狗,要他夹/紧……
好难伺候。
像海面沉沉浮浮的木船,一浪又一浪,带着要将船只完全掀翻的气势,最后落下的,却只有轻盈的泡沫。
二皇子最后又是哭着睡过去了。
连在睡梦中,脸上也是被这样的过于刺激快…感狠狠冲刷的红潮。似乎还未停止,他就已经无法忍耐的,哭/叫出声。
眼睫湿淋淋的,像是被雨打湿的芦苇,一荡一荡,带着可怜的、柔弱的示弱意味。
可知蝉却知道,这样柔软的芦叶下,明明是沼泽一般的深深泥潭。
两个人相互环抱的姿态前所未有的紧密,皮肉紧贴着,连温度也一同共享着。好像完全融成一体。
这样的幻觉让知蝉几乎止不住的兴奋起来。
甚至可耻地,渴望着这样的时间能够被无限拉长。
最好是永永远远。
……
那一夜的动静并不小。又因为周围各式密切关注的目光,于是从最最开始,一点快乐的情绪、或者只是喉口没有及时咽下的呜咽。
都让阴暗蹲在墙角的男人,控制不住地身体颤抖。
内心蓬勃嫉妒逐渐要化成扭曲恶鬼,要将人完全吞噬。可余光中琉璃窗叶倒映着面容惨白似鬼,让他自己也心生厌恶。
他一瞬清醒。
掌心的玉佩紧篡着将要陷进肉里,他松开手指,玉佩长长流苏便轻盈划过他的尾指,终于又沉沉落回到腰侧。
……
知蝉指尖颤动两下,猛然睁开眼睛——
身侧的蚕丝被褥被随意拢在一起,乱糟糟的,向里凹陷出一个模糊的人形。只是瞧着这点形状,他便好像就能想象到二皇子窝在被褥里是怎样放松睡着的可爱姿势。
——可本应该乖乖躺在这里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床周层层叠叠落下的纱帘几乎将外面的天光挡了个彻底,只从一点缝隙里流窜出些许亮色,提醒里面的人外头天色已然不早。
昨晚胡闹了很久,二皇子像是只吃饱魇足的猫,翘着尾巴把自己舒舒服服团进被子里,只留着另一个人瞧着他被揉地乱七八糟的毛发,爬起来任劳任怨的收拾一地的混乱痕迹。
哄二皇子早起一向是他和大皇子的任务。
或许另一天,二皇子会扯着他的衣袖,懒洋洋的,命令他安静下来,要再囫囵半个时辰……
可现在,四周冷冷清清的,目之所及,一片蔽目的黑,要沉沉压下,带着要将人生生吞噬的重量。垂下的手掌虚握两下,柔软丝绸水一般从指间淌过,一点温度也没留下。
他张开嘴,却不能呼吸。
好像连那一点隐隐约约的光影,也逐渐要被黑暗彻底淹没——
他身体抖着,一把拉开纱帘。
“撕拉——”
他瞳孔紧缩一瞬,几乎要被这瞬间排山倒海的光刺穿。
可他却终于高兴起来。翘着唇角,慢条斯理给自己披上衣裳,又松松系上腰带。
“落秋。”
他的声音蓦地柔和下来,声音穿过里屋,足够让外间等待侍候的侍女听见声响。
他听见外面立刻传来一道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规矩地停在外屋。
“知蝉姐姐。”落秋应声。
“帮我从房里拿套衣裳来吧。”
“是。”
落秋刚要转身,知蝉淡淡的声音紧随而后,让她停下步子来。
“这么早,二殿下去哪了?”似乎只是极不经意的问题。
知蝉是最早在二皇子身边侍奉的大宫女,最和二皇子亲近,对除二皇子之外的人一向不假辞色,这些年在景华宫积威甚重。落秋很怕她,但却又敬佩她、羡慕她。
她们这样的身份,能够有机会靠近二皇子这样的人,便已经是得了上天的眷顾!更别提能够亲身侍奉……她抿抿唇,很快把内心那点不切实际的想法完全压下。
好在这并不是不能提及的事。
“今早辰时大皇子殿下来过一趟,将二殿下带走了。”
一大早,洒扫的侍从刚打开门,便被站在门外不知道多久的大皇子给吓了一大跳。面对这一众仆从诚惶诚恐的问询,大皇子仍旧一派和煦的模样,柔声问他们二皇子有没有起。
“他前几日缠着我要画,昨晚才画完,现在接他去瞧瞧。”
他自然只能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没人敢提现在时间并没有到寻常二皇子起床的时辰。就像连江黎清自己,也知道方才他的借口有多么拙劣。
袖口被清晨的水汽浸染,湿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