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渊都不需要蒋长信吩咐,立刻道:“是,属下立刻缝上他的嘴。”
程昭:“……”小人!
阿直带了一些家丁回来,大家一起忙碌着,好歹是能忙得过来了。这个时候有人拎着一个筐子走过来,道:“大家都累了罢,大奶奶叫我送一些凉茶给各位解解暑。”
曲清烟笑盈盈的走过来,将筐子里的茶碗一个个拿出来,递给那些跑堂的和家丁。
“这么热的天儿,大家为蒋家舍药,真是不容易啊,来,喝了凉茶,驱驱暑气,别热坏了。”
曲清烟一个一个的发凉茶,发到叶宁这里,笑道:“少夫郎,大奶奶可关心你了,喝杯凉茶罢!”
叶宁看了一眼曲清烟,道:“多谢。”
他接过凉茶,但是因为太过忙碌,并没有喝,只是放在一面。
阿直趁着旁人不注意,小声的对曲清烟道:“你怎么过来了?”
曲清烟一笑,道:“我在宅子里也没事儿可做,随便走走。”
说罢,便凑过去道:“少夫郎你歇一歇罢,我来帮忙。”
叶宁的确有些累了,这具身子羸弱的很,肩膀酸疼的好像要断了一般,干脆活动着肩膀走到旁边去,刚要坐下来……
“啊呀!!”
曲清烟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似乎是被村民推挤了,猛地跌在地上,撞破了膝盖。
蒋长信正在专心致志的看书,这一页书,他看了一上午,外加一中午,到了下午还在看,也不知书上写的到底是什么深奥晦涩的东西。
其实……蒋长信也不知书上写了什么,因为他根本没看。
宁宁怎么还不来哄我?蒋长信满脑子都是这种想法。
虽然不想承认,但程昭猜对了,蒋长信之所以置气,是因为叶宁没有来哄他。
分明是叶宁骗人在先,不管是因为什么,总要来哄一哄我才是。蒋长信这么一想,突然又觉得有一点不对劲,自己一个大男人,还需要夫郎来哄?
若是放在平日,蒋长信才不会因为这点子事情烦恼,他可是重生一世之人,怎么可能如此幼稚。但碰上叶宁的事情,蒋长信没来由的,就会变得很幼稚……
他揉了揉额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许不耐烦,道:“外面什么事,如此吵闹?”
宅子里突然嘈杂起来,似乎有人在喧哗。
程昭奇怪的拉开门,是食肆一个跑堂的突然回来了,口里说着谁摔倒了,受了伤,扭了脚,好似还磕破了,见了血!
程昭瞪眼道:“坏了,莫不是少夫郎摔倒了罢?我听说求药的村民多得很,棚子乱糟糟的,就少夫郎那柔弱的身子骨,这万一磕坏了……”
嘭!
不等他说完,蒋长信陡然站起身,将手中的书一扔,大步冲出主屋儿,一言不发,直接朝着宁水食肆的方向跑去。
程昭愣是没追上去,道:“主子爷您、您慢点啊!”
因为有人受伤,棚子跟前围了许多人,蒋长信险些用上轻身功夫,一口气冲到棚子面前,在那么多人中,蒋长信一眼便准确的找到了叶宁。
叶宁拿来一块干净的布巾,刚要给曲清烟清理满是沙土的伤口,突然,只觉身子一轻,竟被人一把抱了起来。
“唔!”叶宁大吃一惊,定眼一看,抱着自己的人是蒋长信。
蒋长信额角挂着汗水,胸膛起伏吐息紊乱,一副很是急切关心的模样,抱起叶宁,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大步往回走。
“诶?”叶宁手里还握着布巾,什么也没反应过来,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蒋长信打横抱走。
回了蒋宅,蒋长信将叶宁抱回主屋儿,轻轻放在软榻上,上下检查着叶宁,沙哑的道:“宁宁,哪里受伤了?磕到哪里了?”
叶宁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嗯?”
蒋长信道:“你哪里受伤了?他们说你摔倒了,快让我看看。”
叶宁终于醒过来,道:“我没有受伤,不是我摔倒了,是曲清烟被挤倒了,磕破了膝盖。”
蒋长信:“……”
他方才只听到跑堂的说有人摔倒了,还见了血,又听程昭瞎咋呼,便先入为主以为是叶宁摔倒了,情急之下,也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直接将叶宁抱了回来。
结果……
蒋长信和叶宁大眼对小眼,一时间差点忘了自己还在闹脾性置气。
蒋长信张了张口,本想起身走开。叶宁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袖袍,轻声道:“对不起。”
蒋长信的动作顿住,还以为自己听岔了,惊讶的看着叶宁。
叶宁抿了抿嘴唇,虽然道歉的话的确很难说出口,不过昨日的确是叶宁说谎了,无论因为什么。
叶宁道:“昨日……我的确没有去小厨房,果然骗人是不对的,立时便被戳穿了。”
蒋长信低头看着叶宁,叶宁本就比他身量矮一些,又是坐在软榻边上,从蒋长信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觉得叶宁的下巴尖尖的,自有一股柔弱又可怜的劲儿。
蒋长信的心窍登时云开雨霁,什么脾性也没有了,甚至十足的爽朗,就跟被大日头晒了三天似的。
他拉住叶宁的手,道:“宁宁我原谅你了,你对我最好最好了,宁宁骗我一定有宁宁的道理!”
叶宁险些笑出声来,道:“是么?那昨儿个是谁,还没天黑就歇了,也不理我。”
蒋长信:“……”
蒋长信借口道:“我那是……困了。”
叶宁道:“今日不困了?”
蒋长信脸皮厚得不一般,对答如流:“昨日睡多了,今日不困了。”
蒋长信话锋一转,道:“但是宁宁,阿爹阿娘说了,骗人是不对的,骗人要接受惩罚。”
叶宁道:“什么惩罚?”
蒋长信道:“阿爹说了,骗人要打板子,可是打板子太疼了,我舍不得打宁宁。”
蒋老爷的家教的确严格,再加之蒋家上下,只有老太爷知晓蒋长信的真实身份,便是连蒋老爷和大奶奶也不知他们的儿子是当今皇子,蒋老爷对儿子的教养是一点子也不手软的,蒋长信小时候没少挨揍。
蒋长信笑起来,道:“这样罢,换一个惩罚的方式,虽然不那么疼,但也给宁宁长长教训,叫你以后不许骗人。”
叶宁奇怪的道:“到底是什么惩罚?”
“宁宁你闭上眼睛,”蒋长信的笑容扩大:“不许躲哦!”
叶宁挑眉,他不怕疼,也不怕吃苦,在末世没少受伤,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于是很干脆利索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蒋长信的惩罚。
叶宁的眼睫长长的,好似鸦羽,犹似羽扇,轻轻的闭合,一脸坦然,还微微仰起头来,那举动……便像是邀吻一样。
蒋长信俯下身来,快速靠近叶宁,宽大的手掌托住他的脖颈,不让叶宁逃跑,然后……
叶宁只觉得后脖子一阵滚烫,是蒋长信的手掌扶了上来,他的体温一向比叶宁要高,烫得叶宁一个激灵,下意识想要逃跑,也不是逃跑,竟有些退缩的感觉。
蒋长信不给他这个机会,温热的亲吻落在他的唇上。
叶宁刷的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蒋长信放大的俊颜,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脸上没有一丁点儿的呆傻,甚至满满的全是算计。
轰隆——叶宁的脑海炸开,又被亲了?又被蒋长信亲了。
老话说,有一有二,绝不能有三,若叶宁没数错,这是自己被蒋长信第四次亲了,每一次还都亲在嘴上。
叶宁反应过来,手掌抵住蒋长信的胸口,本想将他推开,哪知“嘶!”到抽一口冷气,唇瓣上一阵刺痛,温柔的亲吻变得激烈,蒋长信竟结结实实的咬了他一口。
一吻结束,蒋长信立刻放开叶宁,还后退了一步,拉开与叶宁的距离,歪头憨笑的看着叶宁,精明和憨傻只在一眨眼间切换自如。
“你!”叶宁用手背一抹,刺辣辣的疼,口中还能尝出淡淡的的铁锈味道,竟是被蒋长信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