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私人交流时间。”
司易思泰然点了下头,他而今可算不上是这处避难所的阶下囚, 因为高层下的命令他更是俨然有成为座上宾的架势。
看守的人被驱散了。
“我问, 你答。这个世界是虚构出来对付我的,目的是为了杀死我?”
M416点头。
“你不是人也不是丧尸,是系统一类、和我相似的存在对吗?”
点头。
……
M416被问到后来只会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同为系统的它和司易思比较起来就像是婴儿比之智者。它那小脑袋瓜子想不出来司易思为什么在一无所知情况下还能逆推出这么多。
真的……好厉害!
M416双眼里都转着蚊香圈, 司易思才放过他。
从“自己”进入这个世界前的表现可以分析出, 幕后的系统已经是强弩之末, 这是他唯一的招数。
试图用氢|弹铲灭司易思的手段已经失效, 司易思更是顺势接连破掉了系统施展更多后招的可能。
——氢|弹之类的打击在施压下不会再存在。
这个构建的世界就是太过真实,才会给司易思可乘之机。
当然它这么真实的原因……司易思也想到了。这里的人都是真实世界存在的人的精神。
这么一想……系统很快就要不行了吧?
那他就速战速决,如约定中所说的那样让他们摆脱虚假!
不出一日避难所就被波及,世界的恶意用它所能想到的方式降临到了司易思头上。
“好像……死神世界的翻版。”M416喃喃。
在它的面前,避难所燃起了熊熊烈火, 肆虐的火焰烤灼着能烧起来的一切东西,任何的消防设施在它面前都失去了效用。
像是漫天的红莲火炎,美得炽热、火焰独有的声音吹响着死亡的号角。
司易思的身影却在无边的火焰中穿梭着,他的身影高速的移动着,火焰意图卷上他的衣角,却都被他险之又险地避过。
一边走他一边顺手扔人出来。
人们试图熄灭火焰,可他们所做的都暂且是徒劳。王老遥遥地看着这一切,过了好一会儿一挥手下令:“让他们都撤出来。”
“可是……”有人欲言又止。
“你还没看懂吗?这是和我们处于完全不同的层次的存在在比拼、对抗。”
王老皱了皱眉头,还是缓缓说出了那个比喻:“就像国外那些信神的人口中所说——”
“神之光辉,岂敢直视!”
司易思踏火而行,目的非常的明确——避难所的大火只起到催化剂作用,接下来它将带来接二连三的连锁反应。
M416发现自己开始可以短暂的使用系统的权能,放置其中的摄像头的视角被它征用。
它看见数支药剂从架子上滚落,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抢救这些药剂,这是致司易思于死地的第二个阴谋。
——这些药剂里带着高浓度的丧尸病毒或是别的一些研究的产物。
危险性非常之高。
但就在脆弱的玻璃即将砸落到地面的时候,一只手将高密封性的柜子推到了药剂的下方,有一支药剂在柜子中被打碎,但柜子已经重新密封上杜绝了其它的可能。
大火、药剂之后是爆炸……
仿佛这天下的厄运都集中在司易思身上一般,他成了这世界的弃子。
不知从哪一处起爆炸开始蔓延,轰然的炸鸣声在避难所的人们耳边盘旋。他们不由得紧张起来……
因为爆炸的来势太过凶猛,映得人眼里满是灰暗的色彩。
这一处场地的房屋已经开始坍塌,整座房屋像是随时都能变成一团火球,摄像装备也逐渐地全部损坏——
司易思生还几乎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M416切出了对摄像头的监控中,用丧尸的双眼盯着捧着一个小柜子出来的司易思。
他的袖口卷起了两簇火焰,随着司易思从避难所的房屋出来,被割断的袖口渐渐飘落到了地上。
就恍若火凤收起了它火红的华美羽毛。
他竟是……完好无损。
“嘶……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对抗祂们的存在吗?”又是那个人不禁开口询问王老。
王老眼中映着这绚烂到极致的火焰,良久后说:“会有那一天的——我们人类也一定能在有一天达到这个高度。”
“当然,”司易思听见了这个声音,将视线挪去了一分,“你们有机会做到。”
毕竟在数个小世界中,人类多是世界的宠儿,如此足以证明他们所存在的潜力——
只要不断前进。
“给你,”司易思轻描淡写将柜子放到一边,“它们大部分应该还能用。”
避难所的房屋不过是一个序曲,再之后这场盛大的舞会上还添了一些人的身影。
各国之间虽然达成了一些协议,却不代表当权者就对司易思的存在完全放心。让他失去对自己世界、国家、人民的威胁的最好方法就是斩草除根,因此暗杀者缓缓踏上了艾江市的邻市的土地。
“说实在的我很失望——”
司易思举着一柄黑伞行走在瓢泼大雨当中,忽然他收了伞,用伞柄以一种常人无法看到的速度击落了一人的武器,还连带着将那人的腿骨击碎。
下一刻,黑伞好端端的撑在司易思的头顶,他的黑发、衣服上依旧干整,连一滴雨滴都没有淋到他。
“我看得出来啊,你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
司易思扬起了眉,黑眸凌厉又带着若有若无的嘲弄。
那个系统的存在已经不足以成为他的威胁,他感觉得到系统对他施以的恶意程度越来越少……少到了让人失望的程度!
阴沉的天空忽然炸响一声震天的雷鸣,璀璨的电光如同神罚一般倒映在司易思眼底。
“雷?”司易思说,“阿秃才是玩雷的行家。”
听到司易思这句话,雷鸣声一瞬间瑟缩、中断,它在暗中怯然地注视着司易思清明的眼眸,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记忆!
池春在这个时候突然拿着伞出现在了司易思面前,他此刻眼神空洞,说是提线木偶都不为过。
池春的唇角扬着一丝假笑,甚至还有一丝嘲弄。
他好像在说——你敢动手吗?你的好朋友早已经落入到了我的手中!
出乎它意料的……司易思任由池春接近他,甚至将黑伞稍稍地偏向了池春的方向。紧接着他在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单掌并刀,刺入了池春的胸口!
“啊——!”
在惊人的雷光当中,注视着司易思一举一动的一些人们都听见了来自地底深处的痛呼和咆哮。
不、不止是注视着司易思的这些人,整个世界的人都听见了这声痛哭的呼啸。
再然后他们的意识就变成了断线的风筝,人们的嘻笑打闹、动物的叽喳鸣声等等都在这一刻全部凝滞了起来。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死寂之地。
司易思反过去嘲弄这个“池春”:“你怎么可能抓得住池春呢?”
他从一开始就否认了池春被叛逃系统给抓走的可能,更何况这个池春身上除了外在的想象以外被灌输了叛逃系统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种种卑劣的品性。
“你想抓池春那就得做好被砸爆的危险——”
是了,当池春这傻孩子的宿主是闲着的吗?池春虽然是个很软没多少战斗力的系统,可他绑定的宿主可是司易思一手操|练出来的家伙!
司易思的掌心在“池春”的胸口触碰到了什么东西,他猛然一发力将它夺了出来。
果然没有猜错,离开这里的关键在池春身上。
然后……他和M416眼前的世界像幻影一样破碎了。
“弗莱娅?”
司易思一睁开眼睛看见了残破的一个小球系统和一个他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