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吧?
这给他干哪来了?这还是星盟吗?
巨大的气流挟着盾牌的攻击而来,聂书阳身板最脆,最先被拍在了廊桥另一端的玻璃墙壁上,反复弹了几下后,深深呕出一大口血。
傅召屿在强行挡了一下之后,状态肉眼可见的差,胸口以上的布料被盾牌的高温灼烧得零零碎碎,刀断了一半,脚边迅速聚集出一滩鲜血。
好在方灼的体力值提到了71,比小孩的情况要好不少。
他抬起头,看到傅召屿面无表情道:“主公,我的卡面要被注销了,但是注销之前我可以帮你最后一个忙。你把所有的积分都用来换体力,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机甲解决掉。”
话音刚落,方灼就看到傅召屿肩膀上一直冻结着的倒计时开始疯狂运转。
与此同时,曾格驾驶的硬坦机甲突然像迷失了方向一样,开始晕晕乎乎地左右摇摆。
他查看过傅召屿的个人界面,知道对方原来是SSR等级的保镖角色卡,被系统封闭了一定的能力才变成SR等级。
要使用额外的能力肯定需要一定的代价,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代价会是员工自身的寿命。
傅召屿来自一个极其危险的无限世界,这些生存时间说不定是经过多少次九死一生的副本攒出来的。
阮梓翰的短剧放在傅召屿身上相当合适,这确实很仁义了。
积分兑换人物数值的比例是五十比一,一千万可以兑换一积分。在上次直播之后,方灼手头还剩353积分和八百多亿现金。
他操作得飞快,先是花两百亿换了两千积分,把体力值堆到一百之后,又在系统商店花五百积分买了一本弯刀专精说明书。
两百亿的花销全投资在了他个人身上,就算没有曾格的袭击,这些数值点将来也能在其他的高危位面上用到,他花起来没有丝毫犹豫。
方灼接着使用了盲盒开出来的所有体力丸,使用了系统送的技能。
[宿主已使用SR品质技能:燃烧]
[技能备注:消耗三天剩余生存天数,在半小时内享受个人速度提升、体力提升等效果,并在这之后获得一级疼痛debuff]
[宿主已消耗三十天生存天数,该技能将叠加十倍]
兑换所有物品的过程一共只用了不到两秒,系统界面切换的速度直接把亿点点干卡死了,人工客服那一栏一直在转着圈,系统正自动弹出通知——
[检测到宿主正进行大额花销,是否使用小额贷插件?]
没有理会系统通知,在体力值增长之后似乎有一股特别的力量正涌入每一根细小的血管,方灼从隐藏护腕里迅速取出那把从盲盒里抽出来的弯刀。
当初两只手才能勉强举得起的刀现在轻得仿佛一团纸片,单手就能轻易抬起来。
在看到曾格驾驶机甲对他们发动攻击的这一刻,方灼已经确信这人已经不是原书里的善良人格配角了。
两百亿收购不了铂骋,但收拾一个发了疯曾格还是很简单的。
眼看着傅召屿逐渐支撑不住,神色越来越灰败,聂书阳歪头靠在玻璃墙边,苦笑着流着泪,已经开始说临终遗言了:
“老板,其实我骗了你,我没有三百零二岁,我今年才十二,你是我的第一个雇主……”
“我也根本不是什么世家小少爷,我在原来的位面连吃顿饱饭都难,签约成功的前一天还在和另一个流浪汉抢营养液喝。”
“谢谢你让我吃上好吃的红烧肉,谢谢你给我宿舍,我不会忘记这里,你就像我爸爸一样对我好,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先闭嘴,儿子。”方灼捏紧弯刀,朝着曾格机甲的核心挥刀而去——
世界切换过渡 机甲竞赛世界+无限副本……
经营了这么久的机甲战队, 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方灼很清楚机甲本体的弱点在哪个区域。
他的刀没有落在机甲外板上面,而是径直稳准狠地劈在了驾驶舱的供氧管路上。
接着刀尖一转, 顺着搭接件将胸口处的小外板撬开,下一刀直接砍断了凝胶输送的管道。
管路的硬塑外皮瞬间爆开, 大量蓝色的胶状液体喷涌而出。
方灼微微侧身,没让这些凝胶喷到身上。
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切断这两条管子, 轻则短期窒息,如果没能及时脱出的话,会被活生生憋死在驾驶舱里面。
曾格驾驶的普通机甲没安装智能逃生系统,现在驾驶舱里的情况多半凶多吉少。
从发动攻击到切开管路一共用了不到六秒, 远处停在天边的长短刃机甲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这边的反制就迅速结束。
方灼回头看了一眼, 傅召屿一秒钟都没有浪费, 已经停止了能力使用。
此时傅召屿正单膝跪在地上, 像一个旁观者似的看着皮靴边的血迹。
他肩膀上的倒计时已经停了, 从能力运行到停止一共花费了两天零三小时的剩余生存时间。
“在这个世界死亡对你会有什么影响?”
傅召屿摇摇头,真诚道:“禀告主公,呃……其实没什么影响,浪费一张员工卡,三个月内不能绑定其他雇主。”
“就算今天不替你挡这一下, 从SSR降级到SR级的员工卡也会在这个位面通关之后自动注销。”
“主公不必内疚, 雇员是按照经营者的返利抽成赚积分的, 在你这打工几个月,比我之前辅佐其他经营者十多年拿到的工钱还要多。”
“……”好像一秒穿越到了春秋战国时期,方灼感觉自己像是豢养死士的大臣:
“一码归一码,你额外消耗的这些生存时间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傅召屿已经躺在了地上, 闭着眼睛,安详地等待着卡面注销:
“TK69无限副本世界,我常驻S+级副本,有空可以来那里找我。提醒你一句,那里很危险。但是钱人人都喜欢,副本boss也不例外。”
见两人已经开始聊闲天,靠在廊桥边的聂书阳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危机被解除了,眼泪啪叽一下止住。
聂书阳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确认自己没受什么致命伤,这才心有余悸地从背带裤的胸前兜里掏出另一根巨大的棒棒糖。
他拨开被高温的机甲盾牌烧得黏唧唧的糖纸,自我安慰地塞进嘴里:
“爸,你有没有医疗药丸,两颗应该就够。”
方灼从系统里调出四颗医疗药丸和一颗止痛丸,全部抛给了聂书阳。
小孩像吃糖豆一样嘎嘣把药丸全嚼了,接着走到对面那个跪在地上的巨大的硬坦机甲身边,从破裂的地方扯出两根控制线。
伸手一拉,驾驶舱瞬间被打开——
此时的曾格已经全身湿透,长期的窒息让他的大脑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后脑勺也高高地肿起来,眼神呆呆地看向前方,嘴里喃喃嘟囔着什么。
方灼顺着曾格牢牢盯着的视线看去。
那是廊桥边上的大屏幕,上面正播放着JR战队夺冠的获奖感言环节。
画面中金色的丝带缕缕洒下,每个队员嘴角都咧到了后耳根,他们被压抑了太久,夺冠后的激动完全不能用简单的语言表达。
而陶涛则在五人身后默默抹泪,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则是替队员们感到不容易。
主持人语气激动,高声念着这几人近年的履历,夸赞他们的夺冠是个奇迹。
看着看着,曾格的眼神也变得愣怔起来,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
“不是这样的,大纲不是这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