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一边吃一边和几人讲着,陆鹤明急着去府学,三两口吃完就要走。
“阿娘,我先去府学了。”
“欸,路上慢点。”
陆母招呼了一声又和杨婶说:“他们穿的衣服都是织锦的,祝家的说,那衣服在太阳下一走都晃眼……”
“真的假的?”
铺子生意红火,整日里陆母和杨婶也见过不少人,确实有些衣服和他们的不一样,看上去就值钱的很。
“谁知道啊,咱们也没见过。”
陆母和杨婶一边说着一边把饼子收起来,林言和阿眠还没吃,这饼子用了油,放一天吃也软和。
小木子插不上话,打算出去整整今日要带去铺子里的东西,一转身就看到林言走进来。
“夫郎……”
林言看他一眼,有些佩服这小孩,每日都能起这么早:“你们都吃完了?”
“是,给你留了。”
林言探头往厨房看了看,陆母还在讲:“……用的碗都是银碗……”
“什么银碗?”
陆母讲的认真,杨婶听的也认真,两人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你这孩子,怎么走路没声?”
林言无辜的很:“是你们说的太认真,什么银碗?”
陆母又给他解释了一遍,林言想起来那会儿就生气:“谁家有钱人半夜搬家啊?”
陆母被他的小情绪可爱到,这哥儿现在和阿眠越来越像:“行了行了,你赶紧洗漱吃饭,我和杨婶还有小木子先去铺子里了。”
林言哦了一声,陆母笑着看他。
“阿眠还没醒,要不你俩上午别去了,中午吃了饭再去。”
现在铺子稳定下来了,陆母三人也都熟了手,完全忙的过来,有时候林言和阿眠两个人就呆在家里忙活。
“那行,正好我今日再试一试新口味。”
新口味林言试了两次,味道都不怎么好。
一上午林言都待在厨房里,阿眠跑进来吃了一块饼子和半个鸭蛋,在他跟前看了会儿,觉得无聊又跑出去了。
陆鹤明给他布置了不少大字,他一有空就钻在房间里写,林言赞叹不已,还是个喜欢学习的,只是可惜不能像陆鹤明一般参加科举,不然他非得培养两个秀才。
不过他也不强求,能读书识字已经不错了,比着其他人,林言也希望他能读书明智,将来不拘于庭院之内。
林言心里琢磨着,手下动作也没停,这是他前些日子买的杏子,想尝试一下能不能做成饮子,结果几次调制的都不好喝。
这次还是不行,林言叹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打算出去走走,还没动就听到有人敲门。
林言没应声,敲门声停下,林言也没再动,那边阿眠听到声音也从屋里出来了。
想起那次一个人被闯进来,林言不敢轻举妄动,这次家里还有阿眠。
敲门声又起,阿眠见他没动,歪了歪头:“哥么?”
林言嘘了一声,阿眠也模仿他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林言被他逗笑,他也笑起来。
两人玩的不亦乐乎,外面的人还是只敲门不出声,过了好一会儿应该是觉得没人就走了。
林言招了招手,两个人踮着脚往门口走,仔细听了听,应该没人才开了门。
谁知道那人就在门口坐着,林言被吓了一跳,眼疾手快的想要关门,还是一旁的阿眠喊了一声:“阿昌!”
林言关门的动作停下,阿昌已经站起来了,语气也十分激动:“阿眠!”
“你怎么在这?”
“我的腿刚好,听说你们在这,就来找你们了。”
“快进来快进来,吓我一跳,只敲门不说话……”林言等他们进来,又把门重新关上。
两人许久没见也没生疏,叽叽喳喳的就开始说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林言拿了一些果子给他们两个,也没打断他们。
自从来到这府城,阿眠确实安静了许多,这巷子里也没同龄人,只能每日跟着去铺子里。
看他高兴,林言也高兴。
“你怎么来到这里的?”阿眠问。
“和我阿爷一起。”阿昌答。
“阿爷?你找到你家人啦?那你现在住哪里啊?”阿眠连环问。
“对。嗯。就你们旁边那个房子。”阿昌一一回答。
林言听他的话,往屋里走的脚步一顿,回头问了一句:“你们家吃饭用银碗?”
两小只顿了一下,阿昌才意识到是在问自己:“我们家不用银碗,我阿奶说不好用。”
好好好,那就是家里有银碗。
林言点了点头,往屋子里走了,他现在有时能空闲下来,就琢磨着话本的事,上一本话本又不怎么能卖出去了,分的银子越来越少了。
他的赶紧再写一本,银子可不能断。
中午三人吃了饭,没人来找他,阿昌也没说回去的事,林言又带着两个人去了铺子里。
这会儿人少,林言步子快,把带来的饭递给他们:“阿娘杨婶,你们先吃饭。”
阿眠和阿昌在后面慢慢走着,陆母擦了擦手,看见来人顿了一下:“阿昌?”
阿昌有规矩,上前行了一礼:“婶子。”
“哎呦哎呦,这是干什么?”陆母被他吓一跳,林言在一旁笑得不行。
在陆母耳边低语:“他就是家里用银碗的邻居……”
陆母又被惊了一下:“你说昨日搬来的就是阿昌?”
林言点点头,陆母下意识的往阿昌衣服上看,看着和平日里的衣服没啥区别,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
跟了一下午,阿昌晚上又在陆家吃了晚饭,陆鹤明回来看见他也是迟疑了一下。
阿昌也给他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喊了一声陆大哥。
说实话,陆鹤明从没在家里见过这阵仗,林言笑得不行,陆鹤明应了一声,阿昌才又和阿眠坐到一起。
一直到暮色四合,隔壁邻居才来喊阿昌,头发花白的老头,一直住在隔壁的,客气的道了谢,才领着阿昌回去。
晚上躺在床上,林言又和陆鹤明说起这事:“阿昌一看就不简单。”
陆鹤明在收拾写完的课业,他早有察觉,只是当时不确定,毕竟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就读书的人家,家底定然是要丰厚些的。
“没事,阿眠还小,两人玩玩也没什么的,说不定过些日子又走了。”
林言安安稳稳的躺下:“说的也是,对了,你是不是快要月假了?”
回来就洗漱过,陆鹤明把披着的外衫放到架子上,吹了油灯上床:“还有好几天呢,怎么了?”
府学和镇上不一样,每月只放两天假,称为月假,除了一些节日会放一天,其他就没有休息的时候了。
“没什么,就问问你啊。”
林言熟练的钻进他怀里,这几天不热,两个人搂着睡刚好,再热些,林言就不乐意挨着他了。
“好想吃春菜啊,咱们错过了。”
陆鹤明闭着眼睛,一只手拍着他的背:“现在估计还有些,想吃有空去街上看看。”
林言也就突然想起来,聊上一嘴:“对了,你说我们要不要买一辆马车,你每日来回去府学,太累了些。”
等以后热点冷点都不好走,主要的是林言还见别的学子也有马车,陆鹤明不在乎,但林言想给他好的。
虽然比不上别人,但用来代步总归是省事的。
陆鹤明没有攀比之心,这次倒是好好想了想,只是一辆马车还是有些贵的,驴车和骡车也行,能代步的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