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没再搭理他,给他弄了一杯,安洵就老老实实窝在角落里去了。
他可不会动手。
他们差不多辰时后来的,刚开门没什么人,安洵等的有些无聊,一直到快巳时,才陆陆续续的来人。
安洵这才精神起来,观察了一整日,面上没什么动静,心里到底还是惊了一下。
这铺子人可不少。
安洵侧着身问阿眠:“小阿眠,你们家铺子每日都这么多人吗?”
阿眠想了想点点头:“是啊,可多人了。”
虽说能带走,但也有人瞅着店里有桌子,就喝完再离开,他每次来都要收桌子,有时还想着人能不能少点。
但他知道有人来买他家的米酒,就能赚很多银子,也希望能多来点人,多赚点钱。
安洵脑子动了动,有了个想法,但还需再想想,趁着没人,去和陆母道了别就回去了。
走的时候还拎了一竹筒走,林言瞅他一眼也没说什么,这人给陆鹤明带的书能在他家喝一桶。
等到傍晚没了人,他们才收拾东西回去,离好远就看到陆鹤明正在和阿昌家里人说话。
刚走近陆鹤明就朝着林言招手:“他想买些杏子米酒,家里可还有?”
林言还没说话,那老头就主动招呼了一下:“这位就是林夫郎吧?我家老夫人特别喜欢你做的饮品,特意让我来问一问可还有。”
林言笑了笑:“老夫人喜欢就好,只是家里现在只剩半坛子,不如我明日做了再让阿昌带回去,都是邻居,说什么买不买的。”
“那就多麻烦林夫郎了。”说完老头又道了一声谢,拱手行了礼才转身回去。
老头回去的时候,一位老夫人正在屋檐下的轮椅上坐着,看他回来连忙问:“老闫可有买得?”
老闫:“林夫郎说,家里只剩半坛,明日做了再让阿昌带回来。”
老夫人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唉,早知昨日就留下一些了,对了,他家不是开了铺子,你明日先去铺子里买一些其他味道的我尝尝……”
还没说完,屋里又走出来一位,面色深沉,不苟言笑,若是阿眠在这里,定会被他吓到。
“昨日就喝了许多,你忘了太医怎么叮嘱你的了?”
老夫人瞪他一眼:“那明日老闫买回来的你别喝!”
昨日就这人喝的多!
“哎呀,这还不是为你身体着想,好生生的又生气!”这人见哄不住,又往屋子里高声喊了一句:“阿昌,快来哄哄你祖母!”
老夫人没等阿昌出来:“老闫,把我推屋里去。”
“老闫要去做饭呢,我来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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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新人物[狗头叼玫瑰]
第70章
林言那日把杏子米酒送去之后, 隔壁邻居就隔三差五的送些吃食过来,看那精巧的样子就知道不便宜。
“阿昌又送什么来了?”今日卖完的早,只剩下些米酒,林言和陆母半下午就回来了。
林言给她看:“是桃酥, 快尝尝。”
陆母一刻也闲不住, 一回来就把针线篓子拿出来了, 此时手里正拿着针线,腾不出手,林言干脆掰了一块喂到她嘴边。
“嗯?又酥又香!”
家里也买过桃酥, 吃起来味道很不一样:“等阿昌来问问哪里买的, 咱们也买点放家里, 想吃的时候随手拿着吃。”
林言嗯了一声, 又和陆母说起买马车的事:“我和夫君商量,打算给家里添个马车, 家里离府学还是远, 若是骑马去, 能省下一半多的时间。”
陆母这次倒是没有心疼银子,问都没问, 就答应的十分爽快:“那就买一辆。”
她现在已经看开了点, 如今辛辛苦苦的赚银子, 不就是为了生活能轻松些。
省来省去的,到时候真是出了什么事, 带也带不走。
林言本来还想了其他措辞来说服陆母呢, 一时间被卡在了那里,陆母手里针线没停,瞥了他一眼:“你这什么眼神,我还能不让你买不成?”
林言还想为自己狡辩, 不,是把理由说充足一点,只是他还没开口,陆母就让他别在眼前晃,光都挡着了。
“那就趁着夫君明日旬假,我们去看一看。”
“你们做主就成。”
林言叹了一口气,不再烦她,看看日头还在,把手里的桃酥放到她旁边,就钻到屋子里去写话本去了。
最近他写的上头,恨不得整日坐在书桌前。
他写的投入,等回过神来时,外面早就没了太阳,估摸着时辰,陆鹤明应该要散学了。
坐的浑身僵硬,林言先甩了甩胳膊,松快了些才扶着桌子站起来,蹬蹬腿,跺跺脚,这才觉得浑身舒畅。
走到院子里,杨婶和小木子也已经回来了,正收拾着明日要用的东西。
杏子米酒刚开始买,反响还算不错,每日都是最先卖完。
只是这冰还没找到门路。
林言要上手帮忙,杨婶拦住他:“言哥儿去厨房帮忙吧,这里我和小木干就行。”
陆母在厨房做饭,两个锅灶都烧着:“阿娘晚上吃什么?”
“熬了点苞米糊糊,馒头还剩下的有,我看你前几日发的豆芽能吃了,等下再炒个豆芽如何?”
林言点点头:“那我去把豆芽收了。”
这边收了豆芽,陆鹤明就背着书箱回来了,两日月假,在家里也得时时温书。
“今日怎么晚了些?”
陆鹤明把书箱放下,又接过他手里盛豆芽的盆:“是季景之,他母亲后日要办生辰宴,让他邀些同窗同去,闲聊一会儿就耽误了时辰。”
林言听陆鹤明讲起过他,襄阳府城季家的小儿子,这季家可不一般。
大老爷是户部尚书,前些年因病去世了,现在当家的是二老爷,家里产业遍布,那常德街有三成铺子都是季家的。
称得上富庶一方。
林言早有耳闻,但他们平头百姓,是怎么样也够不到他们季家的。
“那我们明日去街上逛逛,给他母亲买个祝寿礼?”
总不好空手去,白白落人话柄。
“不用,带两坛家里做的米酒就行,季景之说他母亲很喜欢喝。”
刚开学那会儿,林言给陆鹤明带了不少次,让他和同窗分一分,生怕他在府学被孤立,就算不深交,有个情分在也好。
“那就拿两个口味的,明日买个好点的坛子,不至于失礼。”
陆鹤明笑着嗯了一声:“还是夫郎考虑周到。”
林言看他一眼,这人又说这话!
“你俩豆芽还能拿回来不?”陆母在厨房喊了一声,杨婶没忍住笑出来。
林言有些不好意思:“你去把豆芽洗了,我去把书箱放回屋里。”
陆鹤明看他急匆匆的样子,也笑出声来。
“言哥儿又不好意思了。”
听杨婶这样说,陆鹤明嗯了一声。
一直到晚上吃饭,林言才慢吞吞的出来,吃完饭俩人就早早睡下,也没折腾他。
第二日陆母他们去了铺子里,林言和陆鹤明收拾好家里,又拿上钱袋子才出门。
先去了牛市,虽说叫牛市,其实里面牛马,驴子,骡子都有,这会子人还不少,天气热起来,里面味道也不好闻。
二人憋着气转了一圈才找到卖马的。
一路上也问了几家卖驴子和骡子,价钱比想象中便宜一些,虽说也能拉车,但也只能在府城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