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半盏茶酒的店里来了一个说书人,说的就是林言的上一本, 那人确实有点斤两,讲的十分吸引人。
本来已经没什么后劲的话本,这两天又掀起了一阵风潮。
林言再从屋里出来时,院子里已经没人了。
这会儿日头也没这么炽热了,林言在院子里一边绕圈一边揉着腰,脑子里还想着接下来的剧情。
这次他写的是重生的故事。
这个题材稀奇,他想费点笔墨把故事写好一些,还有人物设定,有趣丰满也能怕你说书人更有发挥空间。
林言这次换了手法,尽可能把剧情写的曲折,这样就能多一些钩子,勾着人往下读。
晃悠了三圈,思路捋顺了些,阿眠和阿昌不在家,林言想着大概去了阿昌家里。
又锤着腰往外走。
只是刚出了门,就听到一阵吵闹的声音。
“你是哪家的老太太?!没看到我家马车过来?”
林言探着头看,只是那马车车厢太大,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到是何情形。
“我们马车可没碰到你,是你自己摔倒的!别讹人啊!喂!”
那人声音听着不对,林言绕过马车看去,只见一人躺在地上,不远处有一根拐杖。
祝荣蹲在马车上,一脸惊慌。
见林言过来,连忙看向他:“言哥儿,我真没碰到这人,还离这么远呢她就倒下了……”
林言哪里管他这些,只是看地上的人状态实在不好,而且这老太太倒在阿昌门口,来不及回他,只上前蹲下测了鼻息。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食指上,心里才安稳了些:“还不去叫人把她送到医馆去?再喊她也不醒。”
林言一边把她的头侧过来,一边冲着祝荣喊。
祝荣脸色也白的不行:“我……我……不行,我有孩子了,万一……”
林言看他一句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十分火大:“你那车夫是摆设吗?还不快叫门?”
马车夫看了一眼祝荣,小跑着去叫门:“有人吗有人吗?”
他有劲,拍的门啪啪响,不一会儿就有人来门口:“谁啊谁啊?”
那人本来是要板着脸呵斥的,一看自家老太太在地上躺着,脸色猛地一变:“老夫人!!”
“这是怎么了?!”她在厨房里做饭,还以为老夫人在屋里呢,这是什么时候在门口晕倒的?
林言认识她,闫叔有时候不在家,闫婶会来陆家送些东西,只是闫婶习惯性板着脸,十分严肃。
“闫婶,你先别着急,老夫人大概是中暑了,你先去拿个凉帕子,在端碗温盐水出来。”说完又看向车夫:“你去巷子口,那里有家医馆!”
林言语气稳定,让人莫名安下心来,两人都小跑起来。
“你,下来把她的双腿抬起来一些。”祝荣抿了抿嘴,从马车上爬下来,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脚。
林言看了他一眼:“不用太高……”
“来了来了……”
林言接过帕子给她擦脸,脖颈,只是现在在外面不好移动。
擦了两遍,老夫人便眨了眨眼,环视一圈,看到闫婶才微微放下心来。
“喝点水。”
林言示意祝荣放下她的腿,他用力把人扶住,闫婶把盛了盐水的碗递到嘴边。
老夫人喝了两口就摇头,这味道确实一般。
“再喝一些,喝一些才能站起来。”
老夫人看向他,又乖乖喝了半碗,实在是喝不下把摇头。
林言看差不多了,也没再强迫:“现在好点了吗?头晕不晕?”
老夫人虚弱的点头,林言这会子也没办法了,正好那车夫带着医馆的大夫过来,闫婶连忙让了空:“大夫这边。”
她心急的不行,也就偏巧今日家里没人。
大夫就地诊脉,把了好一会儿才诊断:“老夫人身体亏空,好在这些年滋养的不错。今日晕倒只因中暑,如今天气炎热,还是在清早出门的好。”
闫婶在一边附和:“记得了记得了,我一定好好看着老夫人。”
“行了,将人扶回去就行……”话说到一半就看到脸色发白的祝荣:“你这哥儿,看着也像是中暑,我来两副祛暑的房子,你们都能喝。”
林言和闫婶合力将人扶近屋里,阿昌和阿眠一直待在后院,听到声音两个人才出来。
“祖母!”阿昌喊了一声,连忙跑过来扶住,阿眠也跟着过来,先看了林言一眼,才小声地喊了一声哥么。
林言点点头,应了一声。
老夫人腿脚不便,再加上人晕乎乎的,移动的艰难,几人费了好大劲才将老夫人扶到榻上,一进屋林言就感受到了一股清凉,打眼一看就看到两樽冰鉴,冒着凉气。
闫婶拜托林言先看着,又拿着银子给大夫结了账,回来的时候林言正让两个小的把冰鉴里的冰清走一些。
“林夫郎,这是……”
林言解释:“如今天气是炎热了些,但这屋里放的冰也太多了,屋里屋外气温差别太大,老夫人出门可不就承受不住?”
“老夫人怕热,这才多放了些。”
这是人家的家事,林言也不好多说,只点点头:“那闫婶看老夫人还有什么需要,我先带阿眠回去了。”
林言看向塌边,阿昌倒完冰就去了老夫人身边,一脸的担忧:“阿眠,咱们回家吧,阿娘该回来了。”
阿眠看了一眼阿昌,牵着林言的手往外走。
到家的时候陆鹤明已经回来换好夏衫了,学子服厚重,每日回来都是一身的汗。
“去哪了?”他回来的时候,家里门都没锁,只虚掩这。
“隔壁老太太晕倒了,帮忙把人送回去了。”
阿眠从回来就兴致不高,看了他俩一眼就回屋里去了。
真搞不懂,这么热的天非要站在院子里说话。
“晕倒了?”他们一家在今天之前也就阿眠见过隔壁老太太。
“是啊,还刚好晕倒在荣哥儿的马车前,把人吓得不轻……”林言一边和他解释,一边洗手做饭。
陆鹤明在一旁时不时的点头。
两个人配合默契,林言一伸手,陆鹤明就知道他要什么。
陆母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刚好从厨房出来,热的一头汗。
“你们做什么饭呢?两个人热成这样?”
陆鹤明嘴角微微上升,侧头刚好看到一滴汗从林言脸颊流到下巴,手不可控地为他擦了去。
林言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眉目含情。
“做了豆芽拌胡瓜,还炒了个木耳辣椒炒肉丝,另外又打了鸡蛋汤。阿娘洗洗手吃饭,我把锅里温上水。”
陆母懒得看他们两个,整日黏黏糊糊的。
喊了阿眠和小木子,杨婶还没回来,给她留一些,他们一家人先吃。
饭才用到一半,门就被敲响了。
几人对视,陆鹤明放下筷子:“你们吃着,我去看看是谁。”
“闫叔?这位是?”
陆鹤明一开门,就看见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站着,闫叔手里该拎着东西。
闫叔面善:“陆公子,这是我家老爷,今日我们家里没人,多亏了林夫郎帮了我家老夫人,一些吃的用的,还望收下。”
陆鹤明行了晚辈礼,口头上客气:“不用麻烦,何况咱们还是邻居,要是其他人,我夫郎也会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