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一听,一脸震惊:“这还是小船?”
哪里还能挑东挑西的,即使拥挤些,也不至于一群人睡一张床板。
比起客船上好多了。
林言看陆母半知半解的样子:“要不我们一起去?”
陆母点点头,她实在好奇,只听宋掌事这样说。她是一点也想象不出来。
他们二人早食吃的晚,陪着他们吃午饭是也只简单吃了点,便往码头去。
路上陆母才想起问:“咱们坐船走了,马车要怎么办?”
这可是十几两银子买的。
况且还有镖局的两辆马车。
他们说话声音不小。也没想着刻意避着谁,在外面驾车的宋镖师听的一清二楚。
笑着回应:“陆夫人不用担心,我们镖局各个府城都有,等我们走之前,送到镖局里入就行,你们的马车,也会有人送到盛京去,你们留下地址就行。”
陆母哦了一声,还真没想到这镖局开的这么大。
林言一听也是眼前一亮。
各个府城都有?
那岂不是相当便利,若是想要知道什么,这镖局也就是个巨大的信息网。
林言在心里转了两圈,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感慨,马车已经停在了码头。
“到了,各位。”外面宋镖师喊了一声。
阿眠和云织没来,昨日吃的太多,两位还躺着。
陆鹤明先下车,扶着林言下来,又去接陆母。
陆母踩着下马凳才不得不服老,在几年前她哪里需要这些,都是直接跳下来的。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才往码头看。
又不由得吸了一口气,这码头也太大了些。
本来以为襄阳府的就够大了,没想到这徐州的更是令人震惊。
一条条船靠着岸边,上上下下全是搬货的汉子,大冬天的,就只穿了一身短打,有些甚至赤膊上阵。
“夫人,咱们的船在这边。”
陆母哦了一声才收回视线,跟着他们往另一边走。
走了不过百米,又是另一番景象。
除了宋镖师,陆家三人齐齐沉默了。
好像耳边还能听到不远处搬货人粗粗地喘气声,而眼前,却是穿着富贵的公子小姐。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像是要设宴。
旁边停着画舫,林言看了看,冬日的阳光并不浓烈,柔柔地落在画舫之上,每一处精心雕琢都看的清清楚楚。
林言心里微动,想要回头看一看另一处,却刚好被一处影壁挡住。
他来的时候,好像没有注意到。
心里一动,林言扭头又看向陆鹤明,只见他目光沉沉地盯着画舫,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比他们多走了几步的宋镖师,看他们没跟上,回头喊了一句。
“还没到,快跟上。”
-----------------------
作者有话说:[撒花]
第123章
一直到看见他们的船, 陆家三人还陷在各自的情绪中,宋镖师看他们心不在焉的样子,才后知后觉到什么。
他知道陆家人都是心地善良之人,一路走来, 散了不少银子。
失去所有亲人险些陷入歧途的孤女;青年丧妻, 中年丧子的老汉;在破庙求生的乞丐们……
甚至前几日在永德府停留的两日, 也会为了那个吃不饱饭的老秀才。
给他置办了衣服,又留下了不少银子才继续出发的。
但是这里的人是靠自己的力气谋生,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公子小姐们也是一代人又一代人努力来得。
陆鹤明察觉到他许久没说话, 才缓过神来:“进去看看吧。”
“诶, 随我来。”
宋镖师每年来来往往许多回, 无论是船还是马车的价钱, 他心里都有一杆秤。
“租船到盛京,一个月的时间是三十两银子, 船夫的工钱要另外算, 一个月要八两。”
这价格还算公道, 船不算大,虽然拥挤些, 但只需要一个船夫, 若是再大些, 就要再一个船夫,不划算。
这样就刚好。
几人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觉得还不错。
“就定这个吧, 船夫的事还得麻烦宋镖师。”
宋镖师摆摆手:“我应该做的,那我们在徐州待两日,后日启程去济南府。”
和林言确认好,他还要再去和船夫订好时间。
等看完, 宋镖师又带着他们去签了契书,交完了银子才往外走。
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了一朵阴云,刚刚明媚的太阳被遮了个干净,几人一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天上看。
宋镖师也顺着他们视线看了一眼:“估计是要下雪了。”
林言啊了一声:“确实,这都腊月了,还没见过今年的初雪呢。”
陆鹤明握着他的手,冰冰凉凉的,搓了搓才开口:“这边比襄阳下雪晚一些。”
林言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两个府城的地理位置,他地理不太好,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就应和地点点头。
“夫郎放心,他们这一路到盛京,总能看到雪得,但这运河常年不冻,行船不必担心。”
林言点点头。
宋镖师又说:“你们从这边出去,我去找一找船夫。”
“辛苦宋镖师,晚上我们吃炙肉,早点回来。”
“多谢夫郎。”
在徐州的两日,太阳再也没出来过,陆鹤明带着小木子和另外两个镖师把马车的行李一点一点搬到船上,又把马车送到徐州的镖局。
等一切收拾好,又到了出发的日子。
前几次出发,陆母都很积极,唯有这次,还对徐州的炙肉念念不忘。
林言无奈失笑:“要不我们去问问方子?等到了盛京自己做着吃?”
陆母看向他,一旁的阿眠也看向他:“可以嘛?”
看着一大一小的眼神,林言乐得不行:“当然不行了,这可是吃饭的东西,哪能随随便便给?”
两人顿时失望了,林言才又说:“不过吃了这么一两顿,也大概能琢磨出来,等到了盛京,咱们自己试试。”
陆母被他打趣,没忍住嗔他:“你这哥儿,胆子不小,还敢打趣阿娘了!”
林言嘿嘿笑着,陆母也没忍住笑。
陆鹤明一回来就看到三个人笑成一团,氛围好得很。
还没走近,嘴角已经沾染了笑意。
“在笑什么?”
不知哪里戳中了林言的笑点,笑得完全停不下来,陆母白他一眼才开口解释:“取笑我呢,这小哥儿,愈发没大没小了。”
陆鹤明笑笑:“还不是你惯的,对他好的很。”
一旁的阿眠点点头。
陆母被他俩逗笑:“还拈酸吃醋起来了,谁让我们阿言又乖又听话的?”
林言傲娇地哼了一声。
几人又被他逗笑,小小一间房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二日还是阴天,几人起床往码头去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北风呼呼地吹着,一行人都裹着厚厚的披风。
几位镖师只戴了帽子和立领,挡着脸就行。
还未到码头,就听到阵阵吆喝声,林言掀开车帘往外看,果不其然是码头搬货的汉子,看他们的样子,估计是已经忙了一阵了。
马车直接把他们带到上船的地方,马蹄声哒哒,不一会儿就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