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陆母也是百感交集,早早乖的很, 也就林言刚走前两日哭了几场, 后面的日子不哭不闹, 喜欢缠着她。
若是有事不抱他,就眼巴巴地看着你, 让人心软。
有时候连阿眠都不让碰。
陆母哪里舍得让自己大孙子伤心, 连着抱了三日, 胳膊实在受不住才慢慢松了些劲。
“别看他小,什么都知道呢。”陆母端着碗看他俩亲热, “今天一上午没吃东西了, 你把米糊给他喂了。”
早早现在是牛乳和米糊混着吃。
林言嗯了一声,抱着他坐下,又接过陆母手里的碗:“爹么喂早早吃东西好不好呀?”
早早抓着他的衣领,眼角的泪要掉不掉, 林言给他擦了擦眼泪才用小勺子喂他。
小木子没打扰他们,他进来时就出去了,陆母在一旁看着,顺便问问情况。
“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
林言也没打算回来这么早,“回来的着急,漳州那边也差不多了,回来买点东西咱们就能一起过去了。”
“大郎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陆母两个多月没见他了,也不知道瘦了没。
“户部的两位大人要回盛京了,他们一起去底下县城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我就一个人先回来了。”
陆母听他这样说又一脸担忧:“可有人和你一起回来的?”
早早吧唧吧唧地吃着,林言不自觉勾了勾唇,知道陆母担心他,又连忙安慰。
“有一起的,前些日子和我一起去的那个郎中跟着我回来了,说是缺什么药材。还有另外两个,我们一起的。”
陆母听他这样说,才放下心来。
“那咱们啥时候去漳州?”
这客栈虽然不贵,但耐不住他们人多,一日算下来也不少。
陆母肉疼。
林言把碗放到桌子上,用帕子给早早擦了擦嘴,才回答陆母。“我回来时府衙已经收拾好了,我们过去就能住,只是地方小了些,我想着咱们再买一处院子,也住的舒坦些。”
等那两位大人走了,漳州就算是他们的地盘了,给自己谋点福利也无可厚非。
天高皇帝远的,不压迫百姓,住个宽敞点的地方怎么了?
这些事陆母都听他的,他有想法。
一碗米糊见了底,早早吃的满足,林言轻轻拍着他的背,陆母把碗收了往外走:“你好好和他玩玩,我去把碗洗了。”
早早一直拽着他的衣服没松手,林言拿着拨浪鼓逗了他一会儿,肉墩墩的抱着实在累人,干脆把人放在了床上。
又翻出来那个木雕递给他:“你爹爹给你买的,拿着玩吧!”
早早才不懂这些,接过木雕看了两眼就扔到床里面了,然后又朝着林言伸手。
林言哭笑不得,只好躺在他身边。
夏天穿的衣服薄,早早又抓住他的衣服,还使劲拽了拽。
“干什么?怎么和你爹一个样,喜欢拽人衣服?”
早早听他说话,嘴里啊呜啊呜地应着,林言被他逗笑,捏了捏他的脸,他有咯咯笑起来。
“你这小子!”
阿眠本来想和林言打个招呼的,但被陆母拦住了,一直到傍晚,林言和早早睡了一觉起来,阿眠才见林言第一面。
“哥么你回来了?都不要说一声,下午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认错人了。”
“回来的着急,就没送信。”
林言走的时候,阿眠还病恹恹的,这会儿应该是已经适应了,不知道是不是热的,小脸红扑扑的。
“快去吃饭,这几日天天想着阿娘做的饭。”
林言在漳州的时候也做饭,但耐不住吃的人多,也只下手了一两回。
和这小锅做出来的味道还是不一样。
“这盘子这么好看?”
“阿眠在街上买的,还说是以前漳州烧的。”
他们和客栈老板一开始就商量过,可以借用锅灶。
“漳州烧的?”
“不知道真假,阿眠觉得好看就买了两个回来。”
陆母把盛好的菜递给林言,又说:“烧瓷可是厉害了。”
有这手艺,去哪都饿不死了。
不过烧瓷对土要求也高,他们以前在襄阳时,用的盘子和碗都是货船送来的。
林言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延平府城不大,林言照着单子采买了一番,没急着回去,他们这次人多,得好好收拾一番。
这次他可不能再孤零零回去了。
阿眠和小木子陪着林言,延平府虽然四周都是山,但是到了晌午头也是热的不行。
阿眠用手扇着风,没什么感觉但也聊胜于无。
“哥么,你想找啥呢?延平府就这么大,咱们都逛两圈了。”
阿眠不理解。
“找着看看。”
看看有没有能挖到漳州去的。
林言四处瞅着,看他满脸的汗,也没再接着找:“走吧,先回去,不急这一会儿。”
说着还去给他买了一碗酥山,阿眠吃了两口浑身舒畅。
乐呵呵地凑到林言跟前:“哥么你要找什么和我说说呗,咱俩一起不是更快点?”
说着又塞了一口,满足地喟叹一声:“冰冰凉凉的,但还是没哥么研究的冰饮好喝。”
林言笑着看他:“你想喝了?”
阿眠点点头,以前在襄阳还有盛京的时候,他都是三五天就要喝一次的。
自从来到这,别说冰饮了,连米酒都没喝过。
“等有空了,做给你喝。”
阿眠笑得眼睛都没了。
一路往客栈走,他们为了方便,住的不算偏,从屋里开窗正好对着大街。
晃悠了两天还没物色到,林言有些气馁,他时间不多,但又想好好挑选一番。
不然即使带去了漳州,也是留不住的。
陆母抱着早早进来,林言敛起神色,笑着伸手去抱他。
陆母没给:“你跑了两天了,好好歇一歇。阿眠那小子,一回来就洗漱好睡过去了。”
林言确实累,也没硬要,用手指戳了戳早早的脸,结果被他一手抓住,还要往嘴里塞。
“他好像要长牙了,就喜欢往嘴里塞东西。”
林言稍微用了点劲,往外扯了扯,没真让他往嘴里去。
“这才多大就长牙了?”
“都快七个月了还小?”陆母反问了一句。
是呀,早早都七个月了。
转眼都要一岁了。
“等他一岁,我们就该安顿好了,到时候给咱们早早办个周岁宴。”
陆母笑着说好,是得好好办一场。
一路走来不容易,不办周岁宴,乔迁也得热闹热闹。
陆母还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一生,还能去襄阳,去盛京。
如今又来到这里,虽然连襄阳都比不上,但也知足了。
谁又能比她更幸福呢?
在客栈歇了半天,林言又接着出去转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