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们,城门口还有几辆马车等着,没往里去,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林言瞅了两眼没有多问,跟着江余往府衙去了。
他们人多东西也多,前前后后总共有五辆车,最后还跟着一辆拉羊崽的板车。
路上还买了猪崽,和那人说好了,能送到漳州来,他们就没有一起带着。
他们队伍庞大,一进城就有不少人盯着看。
几辆马车停在府衙门口,阿眠先跳下车,接过早早,林言才从车上下来。
看早早一脸好奇地乱看,林言戳了戳他,见他笑了,才又去后面车里。
这一路太颠簸,刚走一天陆母就难受的不行,林言没让早早烦她,就带着阿眠和他一起坐在前面的马车,让云织陪着她在后面马车上休息。
“云织,阿娘可还好?”
“我没事,到府衙了?”是陆母的声音。
刚刚在城门口的时候她就醒了,云织和她说没到,但想着应该没多远了,就也没躺着,坐靠在车厢里歇息。
林言嗯了一声,车帘从里面掀开,云织站在车架上,往里伸手去扶陆母。
陆母刚探出头就开始叹气:“还是老了,这么两天路就坐不住了。”
林言在一边护着她下来:“是这路太颠簸了,咱们从盛京来的时候也没见你晕。等以后有了机会,先把路给修了。”
阿眠抱着早早也过来,问了陆母两句,见她脸色还好,才放下心来。
林言带着一众人进去,小木子和江余在外面安排卸车。
有两车是走之前百姓们列的单子上的东西,杂七杂八的可不少,没让他们动,只让卸了前面两车,是一家人的行李。
有两个婆子正在府衙里打扫,听见声音往外看,见是林言才笑着打招呼:“林夫郎回来了?”
“江婶,杨婶,麻烦你们了。”
“这有啥麻烦的,这府衙干净的很,我俩也就是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位是老夫人吧?”
林言嗯了一声,和他们介绍了一番:“这是我阿娘,这是家弟。”
还没等陆母和阿眠说话,两个婶子又看着早早:“这就是小公子?和陆大人长的真像。”
夫夫俩有个公子的事早就传开过,如今看着白白胖胖的奶团子,才意识到两人恩爱非常了。
早早长开之后,确实和陆鹤明十分相像,林言点点头,她们才熟稔地和陆母打招呼。
“夫人看着脸色不太好,可是坐车难受?”
“路太颠簸……”
陆母本来就难受着,对着她俩的热情有些无所适从。
“这下了雨路确实不好走。”
“是啊,车沟也多……”
她们两个一唱一和的,见陆母无心应付,还是林言开口解了围:“阿娘身子不太好,我先带她去休息。”
是个人就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两个婶子又都是人精,哪里还能不明白。
“哎呦,难怪脸色这么白,这宅院已经打扫完了,林夫郎若是有需要再喊我们,我俩就先去地里忙活了。”
“是,夫人有什么需要的,也能来找我们。”
看他们走远,陆母才慢悠悠出声:“这边的人都这么热情?”
林言哼笑了一声,意味不明,没接陆母的话:“先去休息,这里只有三间房,住是不够住的,我和夫君还有小木子先住到营中去,这两日我把房子确定下来,咱们再挪。”
陆母和阿眠环视一圈,确实不大。
“都听你的,我们先去歇着了。”
屋里的被褥都收拾好了,早早今日一直没睡,这会儿也困的直揉眼睛。
阿眠倒是精神的很。
跟着林言前前后后地转,林言把水倒掉,转身和他对上:“你不歇着,跟着瞎忙活什么?”
“我又不累,这边我也不熟,不跟着你跟着谁?”
林言一想也是:“那跟着我做饭去吧,你大哥今日估计回来很晚。”
“啊?这不刚回来,就这么忙了?”
林言带着他往厨房走:“你哥一直都忙着,漳州现在情况还不是很好,这几日估计都不怎么能见到人。”
阿眠哦了一声:“难怪看着瘦了这么多,正好我们来了,能给他好好补补。”
“你大哥要是知道你有这心,还能再干两个月。”
阿眠傲娇地哼了一声。
林言估计得很准,这边卫陵光让人把整个漳州府的田地都量了出来,具体的数还有以前分属谁家,都弄得清清楚楚。
其他几个县没法动,正好能从府城开始。
除去百姓分走的地,剩下无主的就先握在了陆鹤明手里。
还有那些铺子,没人的都在官府名下,将来也能和外县人做交易。
“这几日有不少人听到了风声,让人来打听漳州城内的情况。”
卫陵光忙了好些日子,陆鹤明回来了他才有机会喘口气。
陆鹤明也看到城门口徘徊的马车和人了。
“有人来吗?”
卫陵光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双臂撑着桌子,探身到陆鹤明跟前:“你还记得那半条街铺子的主人家吗?我和你说过的。”
“邢?”
卫陵光点点头:“他也派人回来了。”
没有把自家东西拱手让人的道理。更何况,漳州府城一年免一半税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不说紧邻的几个县,其他几个府城都有人在观望。
这个决策也确实过于大胆。
见陆鹤明没反应,卫陵光又接着说:“他们都在传,漳州府来了一个好知府。”
陆鹤明抬头看他,卫陵光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
“怎么了,夸你的也不爱听?”
“不是,想听具体点的。”
“……”
卫陵光算是发现了,别看这人不爱说话,一旦说起话来,不是气人就是刀人。
“愿意回来的让回来,只是图谋不轨之徒是不能招惹进来。”
“放心吧,一一审查着呢,只是这种事情也不能完全杜绝。”
“尽力就好。”
……
他们两个又商讨到天黑,陆鹤明回营帐之时,林言手里握着书,人已经睡了过去。
陆鹤明刚想把书给他拿开,林言就醒了,“才回来?”
“嗯,睡吧。”
“等会儿……有事……”林言嘴里嘟囔着,眼睛却没睁开,话都没说清楚就又睡了过去。
陆鹤明抚平他的眉毛,弯腰亲了一下,才去营帐门口洗漱。
这几日林言也累的不行,先是把从延平带回来的东西卖了卖,又去看了看田地情况。
还有那几只羊,也卖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只,给陆母养着。
帐中烛火昏暗,陆鹤明把外衫脱掉,小心翼翼地上了床,林言似有所感,转过身面朝他,但又因为热,只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攒着里衣。
陆鹤明被他的动作弄得心痒痒,特别是他手放的位置,所有的注意力都停留在哪里。
过了好久,才堪堪酝酿出睡意。
林言睡得早,第二日难得比陆鹤明醒的早。
天太热,两人没有抱着睡,但头抵着头,林言瞄了两眼没有动,生怕吵醒他。
但陆鹤明习惯早起,没多大会儿也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