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喝了一碗粥,就和陆母一起去李三婶家了,阿眠早早就喝了粥跑过去了。
来的刚刚好,林言两个人到的时候刚把猪的四肢绑起来放倒,几个人使劲抬了起来,要放到旁边的宽板凳上,一头大肥猪嘶哑吼叫着,众人嘴里齐喊着一,二,三。
有人按着猪腿,有人按着猪尾巴,还有一群妇人哥儿在外面围着看。
“李老三家这头猪养的真不错,又肥又壮的。”
“可不是,三嫂春夏日日打猪草,秋冬喂的也都是粮食,下了血本的。”
林言来的晚,站在外围,刚好能看到陆鹤明,杀猪是体力活,陆鹤明就穿了一件短衫,袖子也被高高挽起,强劲的胳膊青筋四起,张力十足。
猪彻底被放倒,另外两个人腾出手拿两根绳子麻利地把猪绑到板凳上固定住,旁边的人都没有松手。
陆鹤明站在猪头前,两只胳膊青筋凸起,一手用力按着猪头,一手抓住猪耳。
另一旁站着经验老道屠夫从腰间掏出一把木柄尖刀。
猪被放倒时,喉咙上已经被钩了钩子,尖刀顺着窟窿快准狠地扎进去,屠夫经验老道,刺的刚刚好,尖刀拔出来的同时,另一人把提前准备好的木桶放到窟窿下。
滚烫的猪血从窟窿处涌出,此时的猪还在挣扎,众人不敢松手,按着一刻钟左右,猪血很快流满一桶,李三婶又拿了一个木盆过来,又接了半盆才算结束。
众人看猪彻底不动了,才慢慢松了劲,各自拍打这身上的猪毛,那边热水已经烧好了,众人歇了一口气开始往猪身上浇热水。
看着差不多了,陆鹤明和屠夫各拿了一把弯刀开始刮猪毛,一旁的屠夫看他动作干脆利落,没忍住感慨了句:“你这手法,和你老爹一模一样。”
陆鹤明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手下动作更快。
刮了毛的猪变得白白净净,猪颈处留下最后一小块猪毛,陆鹤明收了弯刀,屠夫伸手挥了挥,李三叔立马点了炮仗,听到响声,屠夫彻底刮了干净。
接下来就是分猪,屠户一人即可,陆鹤明走到林言旁边没有靠太近,怕他嫌弃。
林言倒是眼神亮亮的十分好奇,他又发现了不一样的陆鹤明。
屠户动作快,李三婶这边也开始招呼起来,陆母拉着林言去帮忙。
这边分这猪肉,那边也开始做杀猪菜,新鲜的猪肉吃起来自然不一样。
那边屠夫分好,按照部位放在不同的盆里,李三婶也没着急卖,先招呼众人坐下吃饭。
今日汉子多,给他们准备了白酒。
夫郎妇人这桌准备的是林言家的米酒,众人也都没多喝,尝了尝味都说过年要准备两斤招待亲戚。
白菜萝卜炖五花肉,鲜炒猪血,辣椒炒猪杂,酸菜炖排骨……两桌都放了满满四盆杀猪菜,滋味肥美,大家都没说话,只顾着低头吃。
吃饱喝足,汉子那桌醉了不少,陆鹤明看着没什么表情,林言也不知道醉没醉,陆母这边留下买肉,让他俩先回去歇着。
林言牵着他的手,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到好像又有点不同:“醉了吗?”
陆鹤明低头看了他一眼,思考了一会儿,直接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没醉,你林言,我夫郎。”
林言被他整的哭笑不得,就这还说没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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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晚了一会[化了]
终于写到杀年猪了!!
马上过年,大概还有两三章就要换地图啦!
(好想立马就写到府城篇,恨自己不是八爪鱼[托腮])
第54章
陆母买了不少肉回来, 板油没要,其他五花肉要了三斤,猪蹄拿了一个,本来李三婶是不卖的, 说要留着自己家吃, 陆母也只抢来一个。
猪内脏处理起来麻烦就没要, 排骨买的多,林言爱吃,称了一下有十斤。
其他人都想要点肥的, 陆母想着林言不爱吃, 就没和他们抢, 又买了点后腿肉。
七七八八加起来, 陆母还是借了个背篓背回来的。
陆鹤明浑身都是杀猪味,非要洗了澡才睡, 林言也嫌弃, 就烧了水帮他半擦半洗地清理了一下, 刚把人哄睡着就看到陆母回来了。
“怎么买了这么多?”
陆母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真是好久不好农活身体都僵硬了:“今年家里有银子, 你又刚来, 咱们不得过个好年。”
前两年家里人少, 每到这样团圆的日子家里的气氛总是低沉的不行,今年不一样了, 自然要好好过。
林言翻了翻:“那这也多啊, 吃不完怎么办?”
陆母高兴,没与他计较:“你这孩子,又不用你的钱。等会儿腌起来,把五花肉做成腊肉, 排骨留两根吃新鲜的,剩下的也做成腊排骨,这天冷又不坏。”
林言当然没什么意见,陆母做什么他吃什么就是。
接下来几天陆母里里外外的忙着,林言和陆鹤明要帮忙也不让,只让他们干自己的事情去。
这几天的天气也不太好,太阳只出来一会儿就躲进了层层乌云之后,林言也不爱出门,就和陆鹤明钻在书房里各自忙着。
山脚下的风比镇子上更凌厉些,等晚上万籁俱寂是,呼啸的声音更是吓人,屋里烧着炕,虽然不冷但林言往陆鹤明怀里钻。
陆鹤明在他头顶无声地笑着,一只手揽住他,一只手轻轻拍着。
林言毫无睡意,想到以前:“以前我自己住,家里的门有好大缝,夏天的风吹着很是凉快,但冬日就不行,怎么堵都没用,感觉那风无孔不入,冻人的很。”
陆鹤明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将人往怀里抱了抱,心疼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以后都不会了……”
林言此时却感慨颇多:“以前很讨厌下雪,别的小孩下雪可开心,因为可以堆雪人。但我很讨厌,因为下了雪会更冷,找不到吃的也很烦,他们还有的人把萝卜当鼻子,我都想偷偷拿了吃……”
林言现在想想甚至想笑:“……但是我不敢,我怕他们大人打我。”
不是这里的林言,是林言的以前。
陆鹤明把他的脸托出来,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脸,可是没有半分的伤感,笑着的眼睛更是让人的心揪着疼。
“对不起……”
林言觉得这人好傻,又不是因为他:“你说什么对不起?”
陆鹤明亲他的眼睛,鼻子,一寸寸向下,没有情欲,眼里心里都是怜惜。
林言感受到:“现在不是好了吗?有你有阿娘,还有阿眠,我很开心。”
两人相拥而眠,屋外的风似乎也小了一些,等两人醒来时,外面白花花的一片,才知道昨晚还落了雪。
院里没什么动静,陆母应该也没起来,一家人心有灵犀地赖床到半晌午,起床时空中还飘着细细的雪粒子。
陆母先做了饼子,又把前几日留下来的排骨剁了两根,这天气就适合喝点汤。
林言吃了饼子,又戴着斗篷往陆霜家里走,过了小年就要成亲了,虽然以后还能见着,但总是不一样的。
村长家也是刚吃完饭,地上的雪不厚,家家都没铲,这样反而少了点泥泞。
“言哥儿来了?”
“伯娘,吃饭了吗?”
村长媳妇从厨房出来:“刚吃完,这不收拾着呢,霜哥儿在屋子里呢,你去找他玩。”
陆霜屋子里满满当当,就这还留了一大块地方搁置一个衣架子,上面的红色嫁衣让人忍不住感叹漂亮。
“你这嫁衣真好看。”
陆霜嘿嘿笑着凑过来:“是吧是吧,这可是县里面的花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