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昭二十七年,百家修士破魔族腹地雪原,魔君戮南箫毙命。
那日漫天飘雪,自此之后,终得太平。
*
温听檐他们本次算是大功一件,第二天,确认戮南箫确确实实是和魔宫一起深埋之后,那些大能修士将人围了个满满当当。
数不清的问题围绕在耳边,最后,还是千虹长老过来把两个人给拉走了。那些其他宗派的长老只能嘴上嘟囔几句,却不敢拦。
别看千虹一副温和温婉的模样,早些年的时候那是毫无忌惮的撒毒,不过百年后,便修身养性了不少。
温听檐终于得以从大殿里面出来,从廊道往外走的时候,却被一道女声喊住了。
廖心溪正巧在这里守门,远远的看见这两人,认了好半天才敢打招呼,她叫了一声,又道:“秘境里面时,实在是感谢二位了。”
她其实很早之前就想要说了,但这二位从秘境里出去之后走的太快,后面又不见了踪影,她好几次去永殊宗找人都是无功而返。
现在见到人把感谢之语一说,顿时好受多了。
温听檐对那秘境里面的事,印象实在是深刻,所以当即认出了廖心溪。
在出来之后,温听檐从未听起修真界聊过自己的本命灵器,想来廖心溪也是守口如瓶。他对着人点了下头,算作是回应。
温听檐的性格,廖心溪在秘境里面就领会过了一次,故而被回应一次还挺受宠若惊。
眼看着两人又要走了,她轻咳了一声,如愿地引的应止看过来。或许是因为和这位“天榜第一”一起挨过打,廖心溪没有那么拘束。
她不敢说话,手语却打的很快,像是在结什么术法一样。没什么表情,眼神却亮的很。
应止终于反应过来她在打什么。
——你们,道侣大典,记得,请我!!!
半响,他点了一下头。
......
千虹之所以会把他们带出来,一方面是不舍得两个人放在那堆老头子里被问东问西。还有一个方面,就是掌门找他们有事。
他们三人才刚坐上回去的仙舟,千虹便将手上的传影镜给搁在了桌案上。她没在那里一起听,做完这个动作就推门到了甲板上。
温听檐抽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这才点着那个传影镜,往里面输了一点灵力。镜身周边闪烁了两下微光,下一刻,掌门的身影出现在镜中。
他没有和温听檐两人多寒暄,直截了当的切入正题,表情是难得的严肃:“你们之前和我提到的那刻在万道院边上的通天树,这次出现了。”
这事早在温听檐他们从万道院回来之后,就和掌门提及过。当时掌门曾经派出了几个弟子,按照描述去找。
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无功而返。
那边一片空芒,哪里有什么树。
直到昨日,那些依旧呆在九重城里观察的修士,终于在照例远眺的时候,看见了那似幻似梦的雪树。
他们当即汇报了上来,掌门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立即让千虹过来找人。
温听檐从万道院里面带出来的那个八卦盘,最后交到了掌门手里。方才他若有所感,用此为两人都卜了一卦。
结果显示,那处与他们两人的命运走向,关系甚大。
掌门还在说什么,但温听檐已经不太听的清了,因为有一阵像是自言自语的声音,模糊的,空灵的响在他的脑子里。
甚至掩盖住了外界的声音。
温听檐意识到了什么,在识海里开口:“...系统?”
回答他的只有被处理后,变得嘈杂的嗡鸣声。
不知多久,系统在脑海里面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卡顿,显出无机质的错乱感:【最终任务:见证应止修为突破化神。】
作者有话要说:
气温骤降人有点不舒服,本来是打算休息一下凌晨更新的,结果没醒过来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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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爱而不得(一)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温听檐不由得愣了一下。脑海里空寂一片,他这才听见掌门的话:“但这牵连是好是坏,还尚未可知。是否要去,全看你们自己。”
应止敛了下目,缓慢“嗯”了声。
传音镜终于暗了下去。温听檐终于分辨出了系统在此时出声代表着什么:能让应止化神的机缘就在那里。
那个不知多少年前,在城墙上听见的关于应止,关于他自己的故事,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幕。
他的手被抬了起来,转眼看过去,才发现是应止拉着他的手,让自己去碰他的脸。
温听檐指尖动了动,轻抚了下他的额头。
与此同时开口:“你要去吗?”
应止挺乖巧的笑了一下,问他:“你想要我去吗?”
温听檐没有说想不想,只是坦白:“那里有能让你化神的机缘。”
应止轻乎乎地说了句“这样”,但语气却不见得有多惊讶,他握住温听檐的指尖,收敛起笑,那么认真地说。
“听檐,等回来之后...”说到一半却卡了壳。
“嗯?”
应止将那半句话补完,一字一句那么肯定的说:“我们结为道侣。”
这个话题改变的太过突如其来,毫无预兆的一句,让温听檐愣了会。
屋子里面突然安静,须臾,温听檐听见自己的声音,认真的都有点傻:“好。”
......
这件事就这样决定好了,但他们也没有立即就跑到哪里去,反倒是老老实实仙舟坐到了尾,回到永殊宗。
温听檐凭借着记忆躲开那些人流聚集的小道,一个拐弯,领着应止从某个偏僻的路上了山。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来,两人刚到永殊宗的时候,好像也这样走过这段路。
他回过头去,应止对上他的视线,弯起眼睛。
这么久了,物是,人也还是。
他们难得在永殊宗待了个久,久到什么程度呢,连应止都又被明信抓过去给那些新入门的剑修弟子做表率了。
夜晚,回来的应止一脸无奈,活动了下肩膀,有点一本正经的问温听檐:“你有没有觉得明长老有点针对我?”
温听檐把书翻了个页,也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可能是记恨你折了他的花。”
应止眨了下眼:“有点小气了。”
温听檐闻言突然笑了下,也不知道明信从一开始就被应止气,又被折花,最后落了个小气的评价会怎么想。
但第二天,应止就没去了。是温听檐特地去找的明信,理由也是胡掐,说应止近来灵力虚空,需要调养一阵。
明信的无语震耳欲聋:“我看他昨日还好好的。”
脸上就差写上了:你看我信吗?
温听檐表情未变:“是吗?可能是强撑着的。”
明信和他对视了好几秒,都看不见半分心虚,终于忍不住移开了视线,嘟囔着:“行了行了我说不过你,带着人走吧。”
了结了这件事,他回到屋子里,发现应止居然在一反常态的坐在桌案前,看什么东西,草草一样看过去,线条流畅复杂,像是什么阵法。
温听檐有点意外,走近一看,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阵法,那是修真界里所有的道侣契。
而应止握着笔,像是在考虑选哪个。
应止看见他进来也不避讳,甚至把手往边上撤了点,让温听檐能看的更清楚。有几个道侣契的边上被应止用朱砂做了标记。
温听檐着重看了下做标记的那几个,终于凭着记忆认出来了,那是当今修真界最常见的几个道侣契。
从此修为绑定,互有感应,能够轻而易举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只是这感知的程度不同,便分成了好几个不同的道侣契。
应止开口问道:“想要哪个?”
但说实话...温听檐一个都没看上。
很久,他的指尖点在最边缘,被应止忽视的那个复杂道侣契上,“这个。”
应止提笔的手腕抖了下,朱砂的红在纸上划拉出长长一笔,呼吸好像也有点乱了。
温听檐却好像没察觉到一样淡淡开口:“应止,它最适合我们,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