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温听檐没忍住看,甚至能在下面和千虹聊两句,问她怎么跟着过来了。
千虹一反以往的温柔模样,不太在意地道:“哦。我想着要是他被打出个什么好歹,我还能当场治一治。”
温听檐:“....?”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奇怪,千虹笑了起来,摆摆手又变回以往的模样,实话说道:“我就是顺道过来看看你们而已。”
而就在他们这几句对话里面,台上已经决出了胜负。以明信大长老第一百七十六次战败告终。
应止一从台上下来就变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抱住温听檐,问:“说了什么?”
明信看看自己身上剑口颇多的衣裳,再看看刚刚还一副不近人情,现在秒变小白脸样子的应止。怎么看怎么凄凉。
他盯着两人,冲对应止道:“你修为都恢复了还这么黏人干什么?!等会人家烦你了知道吗?”
应止闻言挑了一下眉毛,没开口。
温听檐倒是静静地接过来话茬:“其实还好。”
明信被当事人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得了,他懂了。应止之所以能这么放肆,一半功劳得是温听檐惯的。
等到两人走了,明信还在那里和他的剑盯着。
千虹在边上笑他,一面调侃着说:“你还没看明白呢?听檐这孩子性格其实有点...口不对心。他要是真的不愿意,没人能逼他的。”
......
当然温听檐也不是什么时候都顾得上应止的。就比如现在,他们往回走到一半,就有个弟子过来对着温听檐说了一句什么。
温听檐难得没让应止听其中的内容,只是让他在旁边等一下。
其实应止要是真的想要听,还是能够凭借修为听上那么一段的,但温听檐不愿意,他就没去干。
温听檐听他们交代了半天,最后才接过了递过来的东西,指尖只是轻轻碰到了一瞬,下一秒就进了储物袋里。
而就在这时,温听檐突然感觉到自己手腕处一紧。
是手上那个法器被对面的人拽了一下。
这还是在应止的修为恢复一点之后,他们才重新带上的。温听檐担心有些时候没能顾得上他,所以告诉他,有重要的事情,可以直接拽一下告知他。
只是这么久了,这还是应止第一次有动作。
温听檐转头去看,发现那名黑发的剑修就靠在路边的石壁上,眼睛上蒙着绸带低着头,看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总不能是神魂或者修为又出了什么事。
他对着面前的弟子说了句“等一下”,便往应止那边走。那些弟子好奇的要死,视线跟着他往那边悄无声息地飘。
等到走到应止面前,温听檐开口问:“怎么了?”
感知到那边跟着过去的视线,应止没有开口,反倒是拉起温听檐的手,指尖在上面写了一个字:亲。
温听檐:“......”
这到底算哪门子重要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温听檐看着他,还是叹气般的低头在应止嘴角轻轻亲了一下。
再回去说事的时候,那几个弟子说话支支吾吾的,把话压缩又压缩,最后结束的时候,就差跑着走了。
温听檐沉默了,觉得这都得赖应止。
或许是那个吻,回洞府的路上应止乖巧地过分。可等进门,他就先手封闭了应止的灵力,在应止还茫然的时候,按着人坐在了桌案前。
温听檐取出储物袋里面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应止动用不了灵力,也看不清东西,只能凭借耳朵,判断出温听檐应该是在写什么东西。可还没等他想明白,手就被握住了。
温听檐抓住应止的手,带着对方的指尖大概圈了一个范围,把笔又塞进手里:“写你的名字。”
应止:“??”
他一头雾水,却还是乖乖照做,提笔在刚刚感知到的范围,落下自己名字。
等他写完,温听檐才抬手抽走了,慢慢合起来。应止在他的动作之间抓住了他的手,名字都写完了,才问温听檐:“那是什么?”
温听檐难得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告诉他。语气平直:“你猜。”
凭着刚刚摸到的触感,应止随便猜了一个:“永殊宗的事务卷轴?”
温听檐:“不是。”
想了想,应止又道:“那些仙门的请帖?”
“不是。”
最后猜了个遍,都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应止支着下巴,有点无奈地说:“我真的猜不到,告诉我吧。”
良久,他才听见温听檐轻轻开口:“是道侣大典的请柬。”
一瞬间,应止人懵了。
他当然不可能问是谁和谁道侣大典的请柬,毕竟自己都已经在上面落下了名字了。但就是太出乎意料,像是梦一样,导致他久久没缓过神来。
温听檐突然抬手在他眼睛上的绸带摸了下,淡淡道:“不是你说的吗?等回来,我们结道侣。”
虽然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横跨前世今生,好几个百年,最终又因等待晚了太久。但曾经答应的事情,温听檐始终记得。
一阵风吹动窗棂,发出吱嘎一声轻响,随着清风而来的还有淡淡的花香味。是洞府外面的花又开了。
应止终于在这样的一阵风里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和声音。
他坐直了身子,表情的懒散一下收了个干净,看起来认真极了:“我突然觉得刚刚那个名字没写好,还有重写的余地吗?”
仔细听还带点紧张,甚至尾音有点哽咽。
温听檐看了半天,突然轻轻地弯起眼睛笑了,模样温和又漂亮:“我已经送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人一张道侣大典请柬,发完你的发你的(往大家手里塞)
都来呀!ovo
第90章 浮世见君(三)
那些请柬一送出去,永殊宗上上下下都开始有了动静。像是长老们这种有点家底的,早早就把东西送了过去。
而那些弟子也没闲着,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摸出好些红绸子,一个不注意就挂在了树上。一时间,整个永殊宗都热闹地不行。
温听檐在凡间的时候,见过那些成亲时熙攘的人群。他觉得那就很吓人了,但此刻眼前的阵仗,却比那时还浩大。
他关上门接过递来的衣裳,退了一步,关上门。
屋子里,系统正趴在桌子上往这边看,盯着温听檐手里的东西,一副好奇的不行的样子。
它现在人形的模样比之前看起来更小了,看着对方手里朱红的衣裳,眨巴了下眼睛,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那个...是婚服吗?”
温听檐把托盘上的东西放在桌上,不经意地应了一声:“嗯。”
系统想了想那个场面,长长地“哇”了一声。
他在九重天时被天道的一击差点打散,最后又化作了树灵。温听檐将它安顿在边境,又为它渡了灵力,这才使得短短几十年,它便又能化形。
虽然看起来又小了些,但却是难得地自由。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它还意外地和明信合得来,这段时间明信没少来拐人。
应止对此的评价是:“可能看剑峰里的那群弟子久了,突然见到个乖的有点新奇。”
系统趴在那里只是好奇,却没有伸手去碰,歪着头问:“是要等到大典那天穿吗?现在不试一下看看吗?”
温听檐没吭声,像是在考虑。
而下一瞬,门就被一下子推开了,还没看清楚人,就先听见那带着笑的声音:“就算要试,不也应该是我看吗?”
系统听见他的声音,一下就蔫了。应止倒是毫不手软,把人拎出去给陵川作伴了。
等到门又碰地一声关上,应止才又靠过来。他的眼睛依旧没好,蹭着靠过来的时候,被温听檐用一根手指抵住了额头。
于是那动作就停了。
本来依照规矩,道侣大典前,两人是不能见面的。但温听檐的身份摆在那里,也没人敢有异议。插得上话的,例如掌门他们,倒是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