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主角爱而不得(48)

2025-11-16 评论

  而就在这时,某个倒霉的少年人正巧从温听檐面前走过,替他挨了这么一顿水汽。

  那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少年,黑发简单一束,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被水这么一浇,整个人霎时愣住了。

  少年慢半拍地伸出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好不容易才睁开了眼睛,很生气地转过头去看,嘴里还叨叨着几句含糊的话,反正不是好词。

  那个掉下去的人很快就被捞上来了,这里的人不多,注意力都被掉下水的人给吸引去了,没几个人注意他的狼狈样子。

  少年人的面子比天大,正准备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掉,一回头,就看见温听檐站在那里,目睹了全程。

  黑发少年:“......”

  他不知道温听檐看见了多少,但是看着对方的眼神,就知道面子多半垮掉了。

  温听檐看着他,静静问:“你帮我挡什么?”

  五月的河水还是冰凉的,少年的手似乎因为微冷的河水有点发抖。也可能是气的:“我哪里是帮你挡了?我路过不行吗?!”

  温听檐没再和他争论,索性不吭声了。

  少年浑身沾着水,看起来相当狼狈,他盯着温听檐开口说道:“你看见了多少?”

  温听檐实话实说:“全部。”

  ......

  他实话实说的代价,就是不知道怎么惹到这个人了。

  对方在画舫里面一直当他的小尾巴,跟着他走来走去,生怕温听檐把这件丢脸的事说出去。

  本来等下船也就好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天不遂人愿,温听檐回到客栈里后,又一次见到了这名少年。

  他来的晚了,上房都被人给订完了,拎着一大荷包银子在和店家商量,有没有上房能给他换一下。

  店家虽然心动,但还是很有原则的拒绝了,最后还给这少年支了个招:“在后面喝茶的几个客人就是住在上房的,公子可以去找他们商讨一下。”

  最后,这位少年以一锭银子的价格,从另一个住客那里换了上房。那住客握着银子,非常热情地给少年指了下他原本房间的位置。

  温听檐顺着那人指的方向往上一看,那房间就在他的隔壁。

  少年拎着东西就准备上楼去房间里,临走前还要了一桶热水。

  那店家点点头,收回视线之后这才看见温听檐咱在门口,他还记得温听檐的习惯,于是也跟着问:“温公子需要抬一桶热水上去吗?”

  店家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够那个上楼的少年模模糊糊听见,他听见“热水”这个词转头过来,就看见了温听檐。

  少年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像是在说:怎么又是你?

  温听檐朝店家点了一下头。店家便吩咐后面烧两桶水上去。

  那少年没进屋子,看着温听檐一步步上楼,打开他旁边房间的门,有点不自然地说:“这么巧,你也住这里?”

  温听檐没回他的话,缓缓关上了门。

  他摘下头上的斗笠,拆开了发簪,任由长发披散下来,一直滑到手边。然后坐在桌案上抽出一张宣纸,提起笔。

  今天这一天,温听檐最大的收获,可能是和狐画屏聊的那些话。历经百年的狐妖,对于人类的感情应当是再了解不过了。

  如果他能有狐画屏一半的理解人的感情,想必就能从夕照城里离开了。

  温听檐依照记忆,把她说的那些话写了下来。最后停下动作,看了一眼自己写的东西,等着墨迹变干。

  狐画屏说,温听檐根本就不懂人心这种东西,到底有多复杂。

  那一刻,温听檐听见她的话,其实还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是他和应止在游历路上去到的第一个城池遇见的。

  那个城池的名字,温听檐已经记不清楚了,应该不是什么很好听的名字。那也是一个凡人的城池,温听檐带着应止在哪里住了一段时间。

  当时的应止对外的性格已经大变了样子,对着外人笑盈盈的,再加上那副好看的样貌,随随便便就能把人哄的一愣一愣的。

  他们刚搬过去不久,那些周边的人就被应止摸了个清楚。甚至不知道应止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那些人接纳了温听檐奇怪的发色。

  温听檐想过要不要去问一下应止。但是第二天,撞进其他人略带同情的眼神里面,他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应止到底为他编造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一点都不。

  可能拖这层“同情”滤镜的福,即便温听檐的性格并算不上讨喜,那些人却还是很愿意照拂他。

  少年时的温听檐的长发不喜欢束起来,但是头发又堪堪垂到地上,所以会拢到身前抱住。

  他抱着头发站在对面的时候,非常安静。再加上那银白色的发色,和精致昳丽的五官,整个人就像是刚淋过雪的瓷娃娃。

  但脸颊还是软的。

  应止不止一次听见他们这么评价温听檐后,当着那些个大人的面,为了证实这一点,伸手去戳了一下温听檐的脸颊。

  雪一样颜色的脸颊肉被按陷进去一点,应止的手指离开后,那里很快出现了一点红晕。

  温听檐当时正在抱着他的头发发呆,脑子里全是应止教他的剑招,冷不零丁地被这么戳一下,居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他抬眼看过来,还有点茫然。

  那些街坊四邻看见这一幕笑得乐不可支,最后撂下一句:“小应今天回不了家的话,记得哄哄人。”

  温听檐最后当然戳回来了,但是也没记恨到不让应止进屋子的程度。

  本来这样的日子就很好,温听檐每天过的都安静舒适,只是说话有点累。

  有好几次,外面的摊贩对着温听檐干瞪眼了好久,才从对方嘴里翘出来几个字。但说的确实言简意赅,他们完全不理解。

  一头雾水的交流,让温听檐和他们同时身心俱疲。没办法,最后还是应止过来介入,帮忙传达温听檐的意思。

  这样的事不算少见,后来他们隔壁家的梁娘子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叫住温听檐一个人,苦口婆心地劝他,要好好和人交流说话。不能什么事情都推到别人身上。

  “这样是不行的,以后会出大问题的。”梁娘子双手叉腰,有点无奈的对温听檐说。但对上那双清透的、不解地眼睛,又止住了话头。

  最后只是轻轻落下一句话。

  她说了什么来着?

  温听檐把干透的宣纸折好,压回书下,终于从记忆里翻出来。

  她说:“都怪小应把你惯坏了。”

  他当时听见这句话时不以为意,甚至不知道梁娘子为什么突然会把应止扯进来。

  当天晚上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应止。

  温听檐的长发在黑夜里面好像也是泛着光的,他的手被应止握住,不解地开口:“这样不好吗?”

  应止没急着回答,凑过来,抵住他的额头:“你觉得呢?”

  温听檐并不觉得这是很大的一件事情,无非就是交不到朋友,或者以后再没有更亲近的人。他不在乎这些:“有你就够了。”

  他的话略去了很大一部分,但是应止还是一下就听懂了。他的声音很轻,好像还带着笑:“是啊,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他是为了温听檐才去伪装、学习,只要有他在,温听檐就可以无所顾忌地按照自己的方法去生活。

  所有的屈于委蛇和客套,应止一个人去面对就好了。

  “我不会和你分开的。”应止晃了一下两人交握的手,像是在示意什么,轻轻对温听檐说:“所以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

  温听檐抬手灭了桌子上还点着的烛火,屋子内一下便陷入了黑暗。

  他垂着眼睛,缓缓向床边走去。

  这么多年过去,温听檐好像终于有一点懂得,梁娘子的那句话了。

  作为一个修士这可能没什么,但当还生活城池里的时候,就有点糟糕了。其他人如果像温听檐这样,可能很快就会落得举目无亲,没人接近的下场。

  而之所以温听檐没到那种地步,是因为应止主动为他接下了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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