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132)

2025-11-23 评论

  可太爷没有任何和他商量的意思,而是直接兜头把任务丢给了他。

  ……仿佛他还值得信任。

  仿佛回到了他还活蹦乱跳不残废的时候。

  在秦星钺出神间,乐无涯凑近了他,揪住他的领子,一抽鼻子:“爱喝酒?”

  秦星钺突然觉得羞惭得抬不起头来,诺诺道:“……是。”

  “戒了。”乐无涯径直下令,“世上酒囊饭袋够多了,不差你一个。”

  秦星钺熄灭已久的心火骤然一明,烧得他胸口一阵滚烫。

  几乎是出于本能,他塌了十几年的腰板猛地一直:“是!”

  乐无涯望着他,咧嘴一笑。

  乐无涯这个还阳的鬼魂,在遥远的边陲小镇,又一次捡回了他的旧部——另一只孤魂野鬼。

  由此可见,老天待他不薄。

  这让他心情大好,即使半夜被吕知州急召而去,路上也哼哼唧唧地唱着小曲。

  项知节取出笛子,抵在唇边,跟着他的调子吹出应和的音符。

  有笛音相伴,乐无涯愈发心旷神怡,频频看向身后。

  项知节和闻人约二人都骑着高头大马,衬得自己骑着的小黄马愈发像头憨驴子。

  不过他今日心情不差,一扫平日里小心眼的做派,高兴地问他们:“大晚上的,非要跟我出来干嘛?”

  二人未答话,倒先齐齐笑了起来。

  ——乐无涯头摇尾巴晃的,明明很是喜欢他们的陪伴,还非要嘴硬。

  他从来爱热闹,不爱孤清。

  他们就给他热闹。

  闻人约实话实说:“有土匪,你一人上路,我怎可安心?”

  项知节就虚无缥缈一些了。

  他一指天际:“来看星星。”

  乐无涯对着他们没头没脑地笑了一阵,才想到这副模样不管是在学生还是后辈面前都过于丢份,便扭过身去,老实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低声哼起小曲。

  乐无涯的喜悦落在闻人约眼里,是一道最好的风景,叫人无法挪开视线。

  但身旁有另一道视线,与他同在,炽热得颇有些碍眼。

  闻人约侧目望去,只见身旁那人全神贯注地凝睇着顾兄背影。

  眼中倒影,唯此一人。

  他的心怦然一动。

  ——此人的星星,不在天上,而在人间。

  闻人约后知后觉的,终于是明白了什么,登时垂下眼睛,不敢再看。

  闻人约尚是闻人约时,开悟甚晚,在同辈那些爱花酒、爱狎妓的商贾公子中格格不入,一心读书,只想着光耀门楣。

  一朝为官,他更是一心扑在政务上,根本无暇去想什么终身大事。

  男子……怎可与男子……

  因着心乱如麻,闻人约一路无话。

  当月登西天时,他已经想到了“做了多大的官才能娶男子为正室而不被参奏”这一问题。

  与他并缰而行的项知节不知为何,也沉默了下来。

  忽然,他身子往右侧一歪,像是力不能支的样子。

  闻人约担心他跌下马去,出于良善本性,立即伸手去拉扯。

  乐无涯熬惯了大夜,此时正是精神健旺的时候,正活跃地想东想西,听到背后的异常动静,便回了头来:“怎么啦?”

  项知节恍恍惚惚地抬起头,点头谢过了闻人约,才说:“困了。”

  乐无涯:“……”

  他一阵无语。

  自己居然忘了,这小孩作息向来标准,早睡早起,到点就倦。

  别的不说,是个长命百岁的好苗子。

  他数落项知节道:“贵人非要跟我出来,要是坠马了,摔坏了,我跟谁说理去?”

  项知节眯着眼睛,困倦地笑:“抱……抱歉。”

  他平日里斯文尔雅,清醒理智,可困了时便是这样,眼神散漫,惜字如金,有时还会恢复些过往小结巴的旧貌。

  乐无涯看了一眼茫茫官道。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压根儿没地方安置他去。

  乐无涯唉了一声,跳下马来,把小黄马交到闻人约手里,托他牵着,自己则来到项知节马边,拍一拍他的马脖子:“贵人,往后去去。”

  项知节倒是乖巧,往后挪了挪,为他腾出了一片位置。

  闻人约见状,喉头猛然一涩:“我……”

  他咽下了那点酸涩,才平稳地说出整句话:“太爷,我来。”

  乐无涯随意地一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他的大弟子,他自己照顾,何必麻烦旁人?

  项知节大抵真的是困得迷糊了,待他坐稳,身子便不受控地往乐无涯肩窝里一栽。

  他身量高,可偎在乐无涯身上,倒是严丝合缝。

  偏到这时候,项知节还穷讲究,喃喃道:“不合……规矩。”

  乐无涯:“在南亭县,我才是规矩。”

  他们其实早离了南亭,但仗着项知节困得神思不属,乐无涯自可以胡说八道。

  项知节:“不合,师徒……之……”

  乐无涯用肩膀一拱他,用仅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贵人慎言啊。”

  项知节果然听话,闭上嘴巴,一句话都不说了。

  乐无涯放慢马速,单手握住缰绳,另一手将项知节横抱的双手牢牢锁在腰间。

  他忽然听得耳边有人喃喃道:“我,二十三岁了。”

  乐无涯抿唇一笑。

  逗小六和逗小七,各有其乐。

  他故意道:“……哦,是大孩子了,可以娶亲了。老师给你找个漂亮媳妇好不好?”

  项知节环紧了手臂:“不要。”

  乐无涯嘶了一声:“哎哎哎!轻点轻点!”

  项知节软了下来:“要……老师。”

  乐无涯一怔:“什么?”

  他改了口,说:“要星星。”

  乐无涯自是大方无比:“要哪一颗,我给你摘!”

  但项知节好像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继续强调:“我,二十三岁了。”

  他的脑袋随着马身的颠簸,微微向一侧滑去。

  乐无涯自然地将肩膀送去,替他稳稳垫住:“好好好,我们小六是大人了,不好哄了。”

  项知节:“……好哄。”

  难得碰上小六褪下伪装,露出些后辈的软弱依恋,乐无涯心都要化了,语调也跟着轻快起来:“成,好哄好哄。我们六皇子今天就尽情撒娇吧,我绝不同外人说便是。”

  项知节显然不相信他,吐出了一个人名:“明相照。”

  “他呀。”乐无涯说,“他不是外人。”

  项知节:“……他是。”

  乐无涯无奈,抬起手指,戳了戳他的眉心,以示教训。

  被性子慢的小黄马拖累,闻人约远远落在了二人后面。

  他将喁喁细语、亲密无间的二人看在眼里,心口眼前俱是酸雾弥漫。

  在冉丘关驿馆里曾感受过的彷徨,宛如藤萝,重新沿着闻人约的五脏攀援而上,纠缠得他喘不过气来。

  ……

  他们赶到州府附近时,天已蒙蒙亮了。

  在一夜的磋磨下,缰绳在闻人约的掌心勒出了两道红痕。

  乐无涯下马时,一边活动着酸麻的肩膀,一边四处乱看,马上察觉了这点异常。

  他拉过闻人约的手看了看,很自然地打开荷包,给他派发零花钱:“药铺一会儿就开门,去买点药来。这双手将来是指点江山考状元用的,可别给我用坏了。”

  项知节靠在乐无涯肩上,足睡了半夜,现今清醒了不少:“闻人县令,我随你一同去。”

  乐无涯笑嘻嘻地往他面前一凑:“不困啦?”

  项知节面上微微一红,不做声了。

  “贵人,找个地方等我吧。”乐无涯看了一眼知州府方向,“这般着急地叫我们前来,八成要说兴台县遭匪的事情。你暂时不便现身,我先去查探查探情况,再议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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