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154)

2025-11-23 评论

  闻人约替他折着衣服,听着“咱们”二字,嘴角微微上翘。

  乐无涯一无所觉,又道:“对了,别忘了时常去看看咱们的地。”

  入夏前,乐无涯叫里老人们修筑的塘坝已陆续完工,待时日渐长,容水流淤,必会形成大片墒好、地平、肥沃的坝地。

  乐无涯当初故意瞒了一手,赌的就是南亭重商轻农,先前南亭又没有塘坝,这些里老人并不知道修建塘坝后,会因冲积形成新的田地。

  新的坝地,乐无涯自然是要老实不客气地收入官府囊中了。

  到时候,田要种什么、地要怎么分配,乐无涯可要好好斟酌一番。

  ……争取把这帮人的嘴都钓翘。

  面对他种种要求,闻人约只回他两个字:“放心。”

  得他二字承诺,如得千金。

  乐无涯彻底地放下了心来,继续筹备上京要带的东西。

  但他的随身之物,委实是太多了。

  当看到乐无涯把一盆精心培育的茶花搬上马车时,一直在旁观望的项知是终于是忍无可忍了:“你进进出出的,搬家呢?”

  乐无涯兴致勃勃地介绍:“回七皇子。这是我们南亭的核雕,那是我们培育的新品茶花。这是……哦,这是我自己要吃的零嘴。”

  七皇子:“……你难道认为,此次你去上京是立功受赏?”

  乐无涯理直气壮地装傻:“下官破获如此大案,即使无功,总不至于有罪吧。”

  至少在明面上,他抓到了兴台灭门案的土匪,查抄出了大批的阿芙蓉,并揪出恶官一名,可称居功甚伟。

  至于隔空扇了皇帝老脸一耳刮子这事儿,乐无涯自认不是故意的。

  皇上若是想要让人觉得他心胸坦荡,也只会施恩、而不会施威于他。

  这样想象,他有何惧呢?

  七皇子幸灾乐祸:“对。你破大案,吕德曜倒霉;你立功受奖,吕德曜入京听训。你呀,等着被穿小鞋吧。”

  他被乐无涯骗着调查过南亭流丐之事,知晓这姓吕的最是个心胸狭隘之人。

  将来,等他折返益州,有的是乐无涯的好果子吃。

  乐无涯却笑嘻嘻道:“我从不怕小鞋。七皇子当初惠赠下官十数双好鞋,够我渡浅滩、涉激流,从夏穿到冬了。”

  七皇子:“……”

  他生平未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没想到,乐无涯还有后招等着他:“不过,鞋子实在是容易损耗,若是七皇子肯再惠赠个几十双,多续几个春秋,那下官真真是感激不尽了。”

  ……项知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先前也通过重金送礼,收买过许多年轻官吏的心,且样样能送到他们心坎里。

  他们无有不对自己感恩戴德、顶礼膜拜的。

  但凡遇事,他们都要十倍、百倍地回馈于他。

  没想到这回,他碰上一个不要脸的,半点回馈没有不说,他竟敢主动索礼,还敢点名要鞋穿!

  七皇子一转身,怒气冲冲地向后院走去。

  恰在此时,六皇子披衣从屋内而出。

  他日日锻炼不辍,练得身强体健,是而伤口也愈合得极好,不到半月,已恢复了昔日神采飞扬的面貌。

  他眼看着七皇子奋衣而走,不由诧异:“这是……”

  乐无涯:“哦,没事。被我气跑了。”

  七皇子还没走远,把这句混账话尽收耳中,愈发气得磨牙。

  他要在他那满满一匣子的零嘴里下巴豆!

  六皇子自然也察觉到了他那装得满满当当的马车:“带了这么多东西?”

  “穷家富路嘛。”乐无涯献宝似的捧出了他的零嘴匣子,“南亭近来城门税减了,商业兴旺发达得很,好东西也多啦。喏,我特意备了三人份的,路上可以分着吃。”

  说着,他从琳琅满目的食物里选了一包小酥糖,比较一番后,给小六的嘴里塞了根最漂亮的,随后给自己选了根最大的,甜滋滋地叼在嘴里。

  七皇子眨了眨眼。

  ……三人份?

  尽管吕德曜也要和他们一起上京,但那个不能算是人。

  ……那么,他也有份。

  思及此,小七迅速地心平气和了,背着手,步态尽量不那么雀跃地离开了院落。

  ……

  皇上还在上京等候,他们也不好太过迁延时日。

  待到项知节臂伤稍痊,他们便启程去了趟益州,接上了几乎已经要忐忑而死的吕知州,一齐向上京而去。

  兄弟两人感情淡漠,当然是各乘一车。

  吕德曜心底里早把惹是生非的乐无涯腻歪透了,又成日里忙着长吁短叹,独占了一辆马车,凄风苦雨地随在两位皇子之后。

  乐无涯也独占了一辆马车,里面除了他的南亭特产外,今日多一方冰鉴,明日多一本话本,也不知道是那两个中的哪个送来的。

  但不知是不是有吕知州这个外人在旁,乐无涯难得地内秀了起来。

  离上京愈近,他愈沉默,几乎不出马车,只在车中摆棋。

  这日清晨,四辆马车通过城门检验,入上京而来。

  上京之声色犬马,以“声”最有特色。

  答答的马蹄声落在地上,清脆悦耳,溅起湿热的土腥气。

  叫卖糕点的吆喝声悠扬而来:“蜂糕来哎,艾窝窝!”

  水榭楼台上的名伶婉转高歌,是鸢啼凤鸣,是风动杨柳,余音袅袅,迟迟不散。

  乐无涯将种种声音纳入耳中,想,又回来这里了。

  可是,许是上京感应到又有妖孽降临,要给他找点不痛快,马车行到一半,便缓缓停了下来。

  乐无涯并不掀帘观视,只手执一黑子,眼望棋盘,企图破解自己的白子棋路。

  但车外很快传来了轻微且有礼的敲击声。

  是如风:“闻人县令,无甚大事。是前方有人争执,暂时将路堵住了。”

  为着不惹人瞩目,他们此来所乘马车,虽然奢华,却并无皇室标记,看着就像是一行入京走亲戚的富贵人家。

  因此,前方争路的两家,也认不得他们,兀自争他们的。

  乐无涯注视着棋盘,玩笑道:“知道了。两位爷要不亲自出马,去调停调停?”

  “非是什么要紧事。”如风口齿清晰,三言两语就将前因后果道了个分明,“是国子监博士乐珩,和龙虎将军元将军家的次子元子晋。两家乘坐的马车擦碰上了,元将军家的车轭掉了,险些惊了马,好在没伤到人。两家人正在理论。路上的磕磕碰碰,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两位爷也用不着出面。”

  马车内静了下来。

  片刻后,乐无涯“哦”了一声,将指尖黑子落在一处。

  黑子潜龙翻身,发出一声无声的怒吼,将白子的攻势径直掀翻。

  他问:“谁的错?”

  问是这样问,但乐无涯心中已有计议。

  大哥为人稳重守礼,从小便教导他不可于街市上放马快行,以免伤及行人。

  如风向来是个办事妥帖的,不把事情打听清楚,是不会轻易来回话的。

  他娓娓道来:“听两方所言,是乐博士要去国子监坐班,走在大街上,元家的马车自小巷快行而出,两边才撞上了。”

  说到此处,如风稍稍压低了声音:“叫小的来看,那元二公子身带酒气,大概是宿醉之故,才失了分寸。”

  乐无涯:“知道了。有劳。”

  如风微微一躬身,便向回走去。

  当他路过吕知州的马车时,吕德曜马上探出头来。

  这段时日,因着忧思劳顿,他清瘦了不少,如今更像一头尖脸山羊了。

  他知道此人是六皇子近侍,便带着十万分的恭谨,赔着笑脸道:“如风小哥,前头出了什么事啦?”

  如风温和地一颔首:“回吕知州,不大清楚。左右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您安心便是。”

  吕知州懊丧地哦了一声,刚想抻着羊头再进行一番打探,就见乐无涯衣袂飘飘地从他的车驾边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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