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352)

2025-11-23 评论

  张远业听他口述了案件后,抿了一口茶:“你怀疑得有理。”

  庾秀群叹息一声:“唉,等明日我再请教尚书大人吧。”

  张远业放下杯子:“这案子就算发大理寺复核,我也是要打回去的。你不如明日先查一查那份账本,看看有无问题,再请教许尚书不迟。”

  说着说着,注视着清透的茶汤,张远业忽的笑了一声。

  “笑什么?”

  “听你说起,此案的证物中,有一张玄狐皮制的大氅?”

  “是啊。有何不妥么?”

  “那位大人……就是那位,早些年就有过那么一件玄狐大氅,甚是心爱,冬日里总穿着,郑三水说他是千年狐狸成了精,还招了他一顿打。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欢三水兄拿这事说嘴,后来他便不穿了。”

  张远业面上隐有感慨之色:“唉,一晃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啦。”

  ……

  与此同时,桐州府衙中。

  后衙的桂树,春日里是不开花的,于是,为图个好看,乐无涯拿出了项知节在南亭时送给他的串铃,挂在了桂花树上,用以迎春。

  他还发动全府衙的人,在每个串铃下挂了写有祈福语句的布条,盼望桐州事事平安,生活兴旺。

  仲飘萍直直站在了乐无涯跟前,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

  自从和乐无涯、元子晋谈过昔年旧案,仲飘萍便像是着了魔似的开始琢磨这件事。

  人说有志者事竟成,还真的被他翻出了些东西。

  毕竟当年的黄州假宝案,实在是有些名气的。

  他一个人苦苦琢磨了许久,终于琢磨出了些门道。

  大人不派他们这些亲信前往,又不与上京的几位靠山联系,那么,他藏匿账本的地方,必然有和黄州假宝案有所牵连的人盯在那里,看守着账本!

  就算不是案件的受害者本人,也必是和受害者关系深厚的人。

  只要张粤或是张凯派人前去查探,这看守之人只需借题发挥,闹起事来,就可以把人顺理成章地扣住,上报官府,把小事闹大。

  只是有些地方,仲飘萍实在是想不通。

  “藏账本的地方,一定是个偏僻的地界。”他问乐无涯,“那人摸到那里,若是只拿走一本账本,必然可疑。要是当地官员顺着账本的线查了下去,发现事关重大,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又当如何?”

  “那地方确实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乐无涯和二丫一边一堆瓜子,各自吧唧吧唧的,嗑得风生水起,“所以……有人留了一件值钱的东西在那里。”

  仲飘萍眨一眨眼,想,原来还有这一手。

  他又质疑道:“可这么多年过去,那看守账本的人或是死了,或是走了,变数太大,您是怎么有十足的把握的?”

  乐无涯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有十足的把握?”

  这个问题把仲飘萍问懵了。

  乐无涯笑吟吟地:“那案子历时太久了,早就是一桩翻不得盘的死案。死中求活,谈何容易?”

  而事件的变数,又何止这么一两桩而已?

  乐无涯当年交代了然时,就明确告诉过他,想要伸冤,千难万难。

  他已经尽力告诉他们要如何去做了,包括怎么把事情闹大,引起百姓关注,包括该怎么布置火烧后的现场,并做出匆忙中逃出、连衣裳都来不及穿的样子,包括要怎么造出伤来,既能伤而不残,还能坐实那人入户抢劫商人的罪名……

  可变数仍然太多.

  了然不仅可能会走,会死,还有可能因为时移事易,心思变了,不想惹麻烦上身,任由人把账本带走。

  可能会有贪心之人认出那狐皮大氅的价值,把它偷走、卖掉。

  账本可能会丢、会破损。

  三皈寺的和尚们可能不会齐心撒谎,在公堂上露出破绽。

  宣县县令可能是个会听取犯人证言的怯懦官员,若是张家派出的人道出身份,他生了怯,便索性把这事压下去,佯作没有发生过。

  ……

  除此之外,此事想成,需要一个上佳的时机。

  直到乐无涯上一世身故前,都不曾寻到这么一个时机。

  他生生地把这个机密带进了棺材。

  然而,机缘如此,叫他阴差阳错地重活一世,也让那秘密再度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

  乐无涯拢着桌面上的瓜子皮:“即便是最差的结果,真叫张家人把账本带走了,至少真能卖他们一个人情,顺便把这叔侄俩牵制住,先把栾玉桥拖死,省得他给我捣乱。”

  “至于其他,交给天意人心吧。”

  若天意如此……

  若人心不变……

  若公道尚存的话,就给那六十一条人命一个交代吧。

  作者有话要说:

  几十年前的子弹,正中眉心。

 

 

第213章 风起(一)

  次日。

  熬得双眼通红的庾侍郎,大朝会全程皆是神思不属、魂不守舍。

  待到会散,他迫不及待地找上了刑部尚书耿和同,将昨夜自己调查一夜的成果报呈了上去。

  这事不难追溯。

  账册时间、地点齐备,只需按照关键词句查找案卷便是。

  庾侍郎甚至找到了昔年饶高明认罪画押时留下的签名,与账册的笔迹对照,可称严丝合缝。

  黄州假宝案卷记载分明:案犯饶高明,以赝乱真,共售官府书画十幅,掺假者五,罪属诈伪。依律杖一百,流三千里。

  案卷后方附上了五幅造假书画的名字,恰与旧账本中夹着的鉴别证明一一对应。

  而黄州当年送来的五幅充作“证物”的假书画,和其他证物一起保存在库中。

  庾侍郎同样翻出细看过。

  那画作质量实在是粗陋不堪,像是花了点散碎银子,请一个三流画师赶工临摹出来的。

  仿冒书画,可要比仿造金玉珠宝困难得多。

  若是单独看黄州案卷,庾侍郎会认为,是黄州官府限定了进献礼物的时日,又催得急切,逼得底下的商贾四下搜罗不得,才铤而走险,做出这等丑事。

  可这饶掌柜手头明明是有真迹的啊。

  要知道,这批礼物,是各地官员给当时的东宫太子、如今的皇上进献的大婚贺礼。

  明知如此,饶高明又有真迹在手,他是吃了熊心还是豹胆,敢拿这样粗制滥造的东西,行鱼目混珠之事?

  ……

  听着庾侍郎的禀报,耿尚书眉头紧皱。

  作为资深老油条,他比庾侍郎想得更深了一层。

  这都是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了,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想把这事翻出来?

  当年经手黄州假宝案的,是如今的太常寺卿张粤,张务之。

  他官至三品,多年来便再无寸进,可见能力一般,想要拾掇他,其实不难。

  但此案细思起来,着实盘根错节。

  一来,此案与当今圣上相关。

  毕竟天下各州府是为了他的大婚才搜罗珠宝的。

  二来,太常寺下设多个部门,其中便有专司天文的钦天监。

  六皇子项知节素爱天文术道、阴阳八卦,与钦天监甚是相熟。

  ……安知张粤是不是六皇子一党?

  耿尚书愈想愈是头疼,索性一推二五六道:“孝元,近日会试事忙,我有旁的事务要处理,此案权且交你。一本旧账本,几张老凭据,不算铁证。你细想想罢。”

  他认为话说到此等地步,已经算是暗示得当了,便一拂袖子,匆匆离去。

  他得跟张粤打个招呼去。

  眼看要会试了,可别再惹起什么风浪来。

  庾侍郎愣怔半晌,愁眉苦脸冲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拱手:“是。”

  唉,陈年旧案,想找证据,难啊。

  完全没听懂耿尚书暗示的庾侍郎又拎上了两罐子茶叶,唉声叹气地去找了张远业。

  然而,今天的张府另有新客。

  庾侍郎被迎入府中时,张远业对面已经坐着一个人了,正端着昨夜庾侍郎送来的香茗,与张远业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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