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354)

2025-11-23 评论

  人要是地下有灵,他说不准真能买通阎王爷,干出那借身还魂的混账事!

  他非得把他这张画皮撕下来不可!

  谁想,这人并不申辩,还露出了可怜巴巴的神气:“疼诶。”

  郑邈一时恍惚,想起那年宫中初遇,那是他郑三水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前程远大,满怀期望。

  他看见了一只头戴红檀珠的小白鹅,骄傲地抬头挺胸地走在他身前,便以为他与是同路人,盯着他看个不住,就此结缘。

  很多年过后,郑邈才知道,那时的乐无涯,只得了天下第一的名,却早已不是天下第一得意的时候。

  乐无涯最好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而郑邈来得太晚,无缘见证。

  或许,若他不曾受伤,那个乐无涯会像眼前的闻人明恪一般,撒娇撒痴,无拘无束。

  郑邈怀念地盯着眼前人,手下的力度却放轻了些许:“若非是你,上京的人,你怎么能驱使自如?”

  “瞧大人这话说的,我自是有我的本事了。”那人眉眼弯弯,“您才认识我多久啊,不都肯听我的话吗?”

  “谁听你的话?”

  他忙里偷闲摸了个橘子在手,笑吟吟地看他:“就在刚才啊。我叫疼而已,您收什么手呢?”

  郑邈的手像是被火烫了似的收回来,见了鬼似的望着他。

  半晌后,他苦笑了一声,唤道:“汪承。”

  汪承又一次从天而降。

  郑邈坐回原位,一指乐无涯,道:“听闻人知府吩咐。”

  汪承难得扬了扬眉,简单表示了一下惊讶,便转向乐无涯:“请知府大人指教。”

  乐无涯将他要做的事情交代过后,又叮嘱道:“辛苦汪捕头,若担心事有不成,可以去上京六皇子府上,以送礼为名,寻一个姓姜名鹤的侍卫,他是前任金吾卫,专司皇宫外围警戒,对上京的大街小巷熟得很。”

  汪承冷静应下:“是。”

  稍后,他抬起头来:“闻人知府,卑职擅长处理公务,武力却不能算一流,只怕办错了差事,牵连了郑大人和闻人知府。卑职只负责递信踩点,正事交给那位姜侍卫,不知可否?”

  听他如此示弱,乐无涯不仅不失望,还进一步流露出了欣赏的神气。

  ……自知者明,知己者智。

  更喜欢了,想要。

  “当然可以。一切交给他便是。”乐无涯对待汪承的态度几乎可称宠溺,“等你见了姜侍卫,不用太惊讶。别看他那样,他私底下可是什么都敢来的。”

  一旁的郑邈还是没忍住:“六皇子的人,你敢如此驱使?”

  “有何不可?”

  “与皇子结党,你嫌命太长了?”

  “结党营私,才是邪路;若是为公为民,郑大人又当如何评价?”

  郑邈不赞成:“此风不可开。今日能为公,明日就能为私。”

  “那是未来之事。眼下是一桩牵涉数十条人命的旧案,尘封多年,时至今日,总算得了一个可见天日的时机……”

  乐无涯眯着眼睛笑,颇有狐狸精骗吃人心时循循善诱的味道:“……大人就帮下官一回吧,啊?”

  当然,乐无涯还藏着一句话,没有说出口来。

  上半程的文章,他已做好了。

  无论成果几何,至少,桐州的张凯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他也没有辜负了缘方丈的嘱托,真把这件事掀了出来。

  他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那么,若这文章有了下半程,该怎么做、该怎么续,就要看小六了。

  轮到小六来证明,他的野心与他乐无涯的能力足可相配了。

  ……

  于是,早在郑邈登府拜访大理寺卿张远业、探听消息的半个月前,汪承便先于郑邈启程,快马加鞭地抵达了上京。

  现下,六皇子掌户部事,外省官员既是赴京考课,对于这位风头正劲的皇子,前来“意思”一番,实是人之常情。

  项知节初受重任,却并不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高架子,若有空闲,便见一见官员;实在没空,便请如风或是姜鹤接待。

  他不收金银,只会收下一些土特产,再择一些好的送入宫中,以孝敬之名,显坦荡之心。

  就这样,前来登门送礼的汪承,无比顺利地见到了姜鹤。

  姜鹤的确是个奇人,汪承并无丝毫旁证,只带来了口信,但姜鹤一听是闻人知府托他办事,立即答应,连他现在的主子都不要了,连请了好几日休沐,随他一道来富锦当铺附近踩点。

  注视着人来人往的富锦当铺,汪承轻声道:“闻人知府没说具体时日,不知那来取青缎盒子的人何时能到。”

  汪承的本意是想说,他这样不跟六皇子打招呼就往外跑,终究不好,得跟主子交代去向才是。

  姜鹤思索片刻,顶着一张冷淡面孔,道:“你说得对。我放一把火去,让在当铺里存东西的都赶紧来取。”

  汪承:“……不行。”

  姜鹤:“好的。”

  半晌后,姜鹤又说:“不会烧到存货仓库的。”

  汪承:“不行。”

  姜鹤:“好的。”

  过了一会儿。

  姜鹤:“这样可以催人早点来取。”

  汪承:“不行,只可以等,太过张扬,容易引人注目。”

  姜鹤:“好的。”

  姜鹤:“汪捕头,你早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汪承:“……抱歉,我的错。”

  汪承知道上京眼线遍布,并不敢和姜鹤太过明显地出双入对,只和他一起踩过一次点,随后便在上京京郊驿馆里规规矩矩地呆下了,静等郑大人前来。

  每隔三日,他都会进城一趟,佯作闲逛,前往富锦当铺转上一圈。

  每次去,他都没能瞧见姜鹤。

  只有一次,他看见一个穿着破烂的闲汉,用草帽盖在脸上,躺在一个窄胡同口晒太阳。

  他见此人体型眼熟,那草帽上头又被挖了两个小小的洞眼,便多看了两眼。

  那草帽后的双眼闪了闪。

  随后,那人伸手摘下了脸上盖着的帽子。

  今天是倒春寒,街面上人流稀少,所以姜鹤敢一本正经地同他打招呼:“汪捕头,你又来了。”

  汪承有些吃惊:“……”又?

  见他似是不懂自己的意思,姜鹤好奇道:“你不是每隔三天就来一次吗?”

  汪承沉默了。

  他承认,闻人知府所说不错。

  此人虽呆,却有他的本事。

  姜鹤不知道汪承在心里念叨些什么。

  他在天狼营里跟随小将军,学了不少伪装身份、潜伏待变的本事。

  而他的擅于等待,则是在离开小将军后习得的。

  姜鹤认为,自己的所有本事,都是小将军一力教导而来,所以即使有所成就,也与自己干系不大。

  因此,他始终是那个不骄不馁、顽固又一根筋的姜鹤。

  他冲汪承伸出手来:“有银子吗?”

  汪承摸向荷包:“怎么?”

  “今天出来没带钱,穿得薄,有点冷。”姜鹤吸了吸鼻子,“想打点热酒喝。”

  汪承把荷包留给了他。

  离开姜鹤后,他边走边想,那闻人知府到底有何本事,只凭着一句话,就能叫这么个人对他死心塌地,万死以赴?

  他抵京半月后,郑邈到京。

  汪承自去与自己的主子汇合。

  谁想,郑邈来京的第三日下午,便有惊天新闻,席卷了整个上京:

  黄昏时分,有人前往富锦当铺赎当,带着五个书画盒子,行至僻静处,忽有一蒙面恶人跳出行凶,将他怀中的东西生生抢走。

  苦主上前撕扯,恶徒竟然一拳将人揍倒在地,随即扬长而去。

  有路过的外省士子见那人皮破血流、昏倒在地,手中还攥着当铺的凭证,唬得三魂出窍,急急奔去报官。

  汪承跟在郑邈身边,听得这个消息,面上不显,心中却犹如五雷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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