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莛渊攥紧他的手指,“嗯。”
“那我们赶紧吹蜡烛。”虞尧揽着他的背一起面向蜡烛,“三, 二, 一,呼~”
他又转向霍莛渊,举起双手示意击掌, 眉开眼笑道:“生日快乐!”
啪,霍莛渊击掌上去,手指嵌进他的指缝十指相扣,“生日快乐。”
“看看有没有超时。”虞尧掏出手机解锁, 11.59,“快,争分夺秒,最后一个仪式。”
他拆出小刀塞进霍莛渊手里,握着他往蛋糕表面深深切一刀,再看时间,00.00,“还好没错过!”
虞尧蘸了一点奶油抹到霍莛渊脸上,笑眯眯:“吃蛋糕了不?”
“嗯。”霍莛渊学他沾奶油抹到他鼻尖,“开心吗?”
虞尧重重点头:“超级无敌开心,是你送的烟花对不?每隔一分钟的小鱼,是你设计的吗?”
“嗯。”霍莛渊扯了一张纸,细致擦虞尧脸上的汗,把整张脸的妆容擦花了,唇红眼深肤粉,匀得BJD娃娃似的。
霍莛渊瞳孔那点暗蓝色愈深,浓得快淌出来,他捧住虞尧的脸轻轻抚摸,自他突然出现在心头掀起的震荡,不仅没平静,反而愈发呼之欲出。
虞尧等一小会,没听到霍莛渊更多的话,不禁会心一笑,霍莛渊总是这样做九分说一分,仿佛为自己做的安排的事,都是理所当然,不必赘言。
耳机是,解决陈总是,出席三公带他去看烟花是,半夜来找他是,安排烟花秀是,好像圣诞老人,非得等人睡着了,悄悄从烟囱钻进来,把礼物放在床头,再悄悄离开,留下一个传说。
“谢谢你霍哥,这场烟花是我有史以来看过最最最好看的。”虞尧喜滋滋说,用叉子叉起一块蛋糕给霍莛渊,眼露期待:“拼不了财力,我只能拼拼手艺,尝尝好吃不?”
“你做的?”霍莛渊低头咬上蛋糕,甜甜的巧克力奶油在味蕾融化,他脸上浮现明晃晃的笑意,接过叉子喂虞尧一颗裹奶油的草莓,“满分,明年生日送你一家蛋糕店?”
虞尧嚼着草莓,睁大眼:“老大,你真的好霸总,”他嬉皮笑脸凑近霍莛渊,“你可以说一句‘这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不?”
霍莛渊屈指轻敲他的额头,“哪来这么多浑话?”
“网络热梗。”一人一口蛋糕,虞尧双手按住霍莛渊的肩膀,认真又不认真地说:“咱俩真的好有缘分,穿越就落到你酒店的床上,生日还是同一天,天注定的兄弟缘分哇,在古代起码弄个三杯酒敬皇天后土的结拜仪式。”
霍莛渊一言难尽,酝酿的好心情慢腾腾爬到洞口,一棒槌迎头砸了回去。
他暗自叹气,挖了一大块蛋糕塞进虞尧叭叭叭的嘴里,“早点休息,忙了一天。”
“嗯呐,”虞尧囫囵道,“下一场是一周后,明天可以放肆大睡一觉。”
霍莛渊顿了顿,笑着揉揉他的头,“晚几天再回去。”
“也行,我跟他们说下。”
洗完澡吹完头躺上床已过一点,虞尧哈欠连连,脑袋沾枕头秒睡,一直等他的霍莛渊却迟迟没有睡意。
他侧身撑着头,眼眸低垂注视身旁的人,床头睡眠灯洒下黯淡柔和的光线,虞尧蜷在枕头里睡得正沉,黑发披在脸侧,不乖顺的几根刺着眼皮。
霍莛渊伸手拨开遮挡的发丝,指背在他脸颊轻轻厮磨,一些陌生又滚烫的情绪反复在胸腔涤荡,空旷多年的山谷终于有了回音。
大学哲学课上老师提到半圆主义,源于国外典籍的故事,言说人生下来其实是一个半圆,追寻爱情实际是追求吻合自己的另一个半圆。
梁兆言对此嗤之以鼻,有追根溯源罗列契合的功夫,够打几个回合的本垒,一个由荷尔蒙驱使的行为搞这么复杂,简直多此一举,爱就是一种想抱他亲他和他上床的冲动。
他的言论引来推崇精神恋爱的同学不满,梁少以一抵五跟他们打起辩论,霍莛渊坐在他旁边,支着脑袋看他们都像白痴。
多年后的此时此刻,他心里冒出几分认同,如果不是一个圆,怎么会有人违背自然科学穿越而来,以亿万分之一的概率落在他身边,又如此巧合地方方面面长在他的审美点,契合他空缺的地方。
霍莛渊的手指滑到虞尧后颈摸了摸,轻轻握住,俯身在虞尧额头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额头相抵片刻,揣着不太平静的心情熄灯入睡。
第二天,除却饭点去公司给霍莛渊送饭,其余大部时间虞尧都在补觉,另外小半时间和小猫咪玩耍。
第三天,霍莛渊说带他和小水出一趟门。
出门旅游虞尧永远是最兴奋的,下飞机后一路怀抱小水贴着窗户看沿路的景致。
目的地是一处人迹稀少的海岸,港口停靠一艘中型游艇,船体烫印三个蓝色大字“鱼潜号”。
“我们出海玩吗?老大。”虞尧惊喜道。
“嗯,”海边风有些大,霍莛渊扒拉两下虞尧的头发,揽上他的肩登船,“走吧。”
“好额,”虞尧高高举了下小水,喜气洋洋说:“海喵王重返领地。”
“去里面看看。”一上船,霍莛渊领着虞尧钻进船舱,各个角落逛一遍,相比上次的游轮,这艘船更私人化,注重休闲和舒适度,布局有一种逛自家房子的既视感。
“这是你朋友的船吗?梁兆言的?”在靠窗椅子落座,虞尧伸手捻桌上花瓶里的洋桔梗花瓣。
“你的。”霍莛渊抽出花瓶下压的合同,推到虞尧面前,“签个字。”
“啊?”啪叽,揪下三片花瓣,虞尧手一松,花瓣掉在合同,他顺势看向好似散发金光的白纸黑字,这回真是打下江山了……
“老大,”半响,虞尧推回合同,认真说:“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霍莛渊瞥了眼到面前的合同,“个人能力范围内送的礼物,计较贵贱太生分了。”
“嗯呐,”虞尧点点头,“计较贵贱确实太生分,但前提是咱俩有一定实力为对方付出,你能为我花一千万,我要能为你花一百万,才可以说不必计较,现在我收入堪忧,给你花一万都勉强,悬殊到不是计不计较的问题,是单方面的施恩。”
“心意当然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可再不分彼此,也不能缺少最基本的平等和尊重,”他笑吟吟道,“赶上你估计需要几辈子,至少等到我打下一座山头,能送你一辆豪车的时候,我再收下这艘船行不?”
两人之间的差距是难以逾越的鸿沟,可虞尧始终不卑不亢,认可他的心意,也不看轻自己,自有一套纯粹的行事逻辑。
早在目光开始偏向虞尧,霍莛渊便隐约发现这一点,之后从偏向渐渐不由自主地凝聚到他身上。
被拒绝,霍莛渊丝毫不觉生气,反倒轻笑了下,起身张开手:“过来。”
虞尧咧着笑扑过去抱他,“老大你真是太财大气粗了。”
霍莛渊收紧手臂,低头咬一口虞尧的脖子,“喜欢就行。”
“你说得我想为你出生入死赴汤蹈火了,”虞尧的脑袋贴着霍莛渊蹭了蹭,“要不咱俩趁这个机会结拜吧?”
霍莛渊掐住他的后脖子,“不。”
“哦,”虞尧嬉笑道,“那小弟誓死追随你。”
“……”外星人的进化路线走过岔吧?
礼物暂时没收,但该玩还是得玩,虞尧在甲板支起烧烤架,开启两人一猫的海上BBQ。
依旧在海上度过一夜,回到岸上,他就该回去工作,准备下一场演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