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尧撸起袖子打算和导演理论一番,被一句“你没按规则来”打回去,灰溜溜和骆原演绎起没羞没燥的剧情。
第一个集体活动轻松但费时,捡贝壳做一个大风铃。大家每天拎桶去海边捡贝壳,完整的好看的数量不多,捡回来还得小心穿孔,刚开始弄没经验,每个人手上都有不少碎贝贝。
历时一周,九十九枚贝壳编造的风铃完成,刻有每个成员的名字,后续会在当期节目播出抽奖送给一位幸运粉丝。
期间拍摄陆陆续续,霍莛渊并非每天都会来,有工作或者当天拍摄多,他便留在酒店。
来了必带一束花,虞尧心里忸怩,说不要也不听,他只能拿瓶子养在床头,两周拍摄漂亮的鲜花不重样。
霍莛渊次次出现墨镜不离眼,搞得盛榕私下问虞尧,你大哥是不是有眼部疾病?
虞尧噎住,含糊其辞说他有点怕光,回头和霍莛渊商量,要不别来了,有空我去市区找你。
霍莛渊答应的第二天,海上掀起台风,而当天成员们有小岛拍摄任务。
手机一连弹出几条天气预警,虞尧的电话始终打不通,霍莛渊坐不住,驱车前往民宿,赶到的时候,附近住户基本封窗闭门不出,成员们尚未回来。
霍莛渊望着波涛汹涌的远海,脸色冷得骇人,民宿老板心里直哆嗦,不住咽口水,宽慰船上有经验丰富的渔民,不会出事。
霍莛渊缄口不言,大步流星冲进呼啸的风里,去海边等人或者找人。
第70章
天色阴沉, 乌云沉甸甸,台风下的海面犹如发狂的猛兽咆哮,浪潮带着吞没一切的势头拍打翻涌, 空气中的咸腥味比以往更重, 气势汹汹燎上码头一个不怕死的人。
停泊的船东倒西歪, 桅杆断裂一片, 方圆百米活的生物罕见, 高大男人却站在猛烈的风中凝望大海,举着手机对那头吩咐。
他的头发衣服被风撕扯,唇线绷直, 身上逸散的木质花香渗出一点苦涩,宣示他此刻情绪极度不平静,隐隐有一种失控感。
霍莛渊按灭屏幕,攥紧手机的手背青筋凸起, 骨节泛白, 狂风鼓噪耳膜, 吵得人心烦意乱。
alpha天性有很强的圈地意识,霍莛渊尤甚。只要在他的地盘里,即使虞尧不喜欢男人, 霍莛渊亦有足够的耐心和把握, 把他当成一项长线投资,前期亏损或者回报缓慢都不是问题,人在掌控范围内即可。
但自然风险是不可抗力, 是绝对不可控因素。
视野内的海域始终不见任何踪影,浪潮越来越大,岸边的船只被掀翻几艘,海水冲上码头, 打湿了霍莛渊的裤脚。
嘟嘟,手机震动,霍莛渊拿起一看,消息显示卫星捕捉到虞尧所在的船,询问是否立即实施救援。
他重新眺向远海,一只单薄的小船若隐若现,在宛如血盆大口的海天之间,摇摇晃晃地由远及近。
水汽如雨,衣服湿黏,霍莛渊顾不上贴身的不适,双眼一眨不眨盯着那艘船,唇周肌肉依然紧绷。
直到船渐渐靠岸,船舱传来哇哇叫,霍莛渊戴上墨镜走向停泊处,最先出现的是工作人员,随后是九位成员和导演,个个脸色雪白如纸,后遗症不轻的样子。
落地后,甘理干呕了一下,硬生生晃出来的晕船实在难受,她捂住嘴巴,皱紧眉嘟囔:“我好想睡觉,晕死了。”
栾云摸她的额头,“我背你回去?”
“我不跟你客气了。”
“跟我客气是想怎么样?”
“活过来了!”盛榕袋鼠似的抱住虞尧,哀嚎夹杂后怕,“晚上睡觉得做噩梦,未来一年不想坐船了。”
虞尧拍拍他,仍有闲情玩笑:“坐飞机,到时候我们凑点钱包架直升机。”
“你真牛,除了电话打不通有点着急,全程没事人一样各种拍照,我再次对你respect。”骆原扒着虞尧的肩膀缓解恶心感,一边竖起大拇指。
虞尧笑嘻嘻说:“我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区区风浪算什么。”
江献好笑,刚要开口,一个散发着清冽香气的人影从他面前经过,拉起虞尧的手转身就走。
“老大?!”虞尧懵了一秒,脸上浮现明显的惊喜,“你怎么来了?”他转头和队友们挥了挥手,眼眸亮晶晶看向霍莛渊:“你担心我吗?”
霍莛渊闷声不响,揉了下虞尧的头,攥紧他的手,步伐迈得又大又急,两三分钟就到停车的地方。
一上车,霍莛渊分秒不等地启动引擎,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破开狂嘶的风飞出去。
车是霍莛渊为方便去民宿,特意从荣城托运来的超跑,之前虞尧见识过霍莛渊狂野的开车风格,此刻大风天,车速几乎飚到三百码,饶是他不惧刺激,也有点胆战心惊了。
而霍莛渊,上车连墨镜都忘记摘,握方向盘的手青筋直露,整个人透着一股压抑,好似暴风雨前的平静。
危险天气,危险驾驶,虞尧抓紧安全带,老实巴交地看着霍莛渊,这一刻隐约窥见那个撺掇伙伴满世界跑的疯狂少年,他也要带自己跑了。
一路沉闷地回到酒店,刷卡进门,嘭地一声,霍莛渊把虞尧推到门板,卡在两臂之间,虞尧眼疾手快捂住霍莛渊逼近的嘴巴,停在他一噘嘴就能亲到自己手背的距离。
浓郁的木质花香弥漫,霍莛渊压抑的情绪凝聚到眼神,像虞尧刚刚经历过的台风天的海面,波涛汹涌,起伏剧烈,浪花砸碎后是深邃的吸人心魄的蓝黑。
在船上,虞尧不慌不乱,鱼儿天生喜水,他胆子又大,面对末日降临般的大海,更多的是兴奋刺激。
大家老老实实坐好,虞尧举着手机拍天拍海,拍完分享给霍莛渊,照片发不出去,反倒惦记上他发来的消息:什么时候回来?
霍哥会担心吧?
虞尧趴到窗边望向码头,乌泱泱的海水挡住视野,什么也看不见,更不知道霍莛渊当时正在岸边等他。
现在知道了,虞尧在霍莛渊的眼神下渐渐松开手,将心比心,他听到女声机械重复暂时无法接通的着急,和霍莛渊收不到回信的着急是一样。
没了遮挡的手,两个人的吐息交织,煨得脸越来越热,萦绕在中间的信息素浓度堪比易感期。
虞尧眼珠撇到一旁,心跳砰砰跳不停,手抓住裤缝紧了又松,贴着门板的背正以每五秒0.1毫米的速度向下滑。
就在他期待自己能顺利溜走时,霍莛渊的吻落了下来,却不是唇瓣,是脸颊,是鼻子,是眼睛,是额头,是除唇瓣以外的所有地方。
吻很轻很烫,不时张嘴咬一口,咬出几个小小的齿印,挠痒痒似的。
虞尧浑身泛起一茬又一茬的鸡皮疙瘩,心里忸怩层层叠叠,快荡出水泡泡了。他握紧拳头,心里默念,贴面礼,贴面礼,贴面礼……
吻移到下巴,磨咬了一下,霍莛渊脸埋进虞尧的颈窝,紧紧抱住他。
这个示弱的举动,一下砸碎心理建设,虞尧双手环上霍莛渊的后背,哄小孩睡觉一样轻拍,“霍哥,你别担心,我们那个船长特别厉害,人称浪里小白条,比今天还大的风浪都见过,稳得一批。”
“我拍了很多照片想发给你,可惜信号不好,一直转圈圈,在海岸看着吓人,我在船上蛮刺激的,有一道浪掀起来,好像从天上掉下来的瀑布,特别壮观,有机会我们一起横跨大洋,不当海贼王,当加勒比海盗,哪里浪大去哪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