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采导演:“这不好说,看你的回答。”
“你可以剪掉别的,麻烦这个回答一定要播出去。”
“想让人看到?”
“对。”
“行,我记住了。”
虞尧端正坐好,舌尖顶了下口腔壁,收住表情,他盯着镜头,正经开口:“我刚回来人生地不熟,没有家人朋友,幸运遇到一位大哥,他特别照顾我,让我能够在这个城市生活下来,我参加选秀就是为了赚钱给他,”
他再次顶了下口腔壁,“养老。”
孙嘉给虞尧弄的身份背景是从小在国外生活,父母离世才独自回国的海归。
虞尧咧嘴笑道:“特别感谢他。”
南拓拧了拧眉,眼里流露出一丝心疼。
后采导演:“你要不要现在给他打个电话?”
“啊?”虞尧心虚,“不用吧?”
“其他人也有打的。”
虞尧罕见地忸怩了,墨迹拨通霍莛渊的号码,叫人省去了姓:“哥。”
霍莛渊手里的笔头蓦地掉在纸面,叫他哥的人,一个霍文颂,怯生讨好,一个霍峥,隐忍嗔怨。
最后一个虞尧,脆生生的,听起来比两个血缘弟弟还亲近。
“又怎么?”
虞尧说:“就跟你说下,到时候记得看节目,一定要看,一分别跳过。”
“……挂了。”
虞尧遗憾地向导演展示手机屏:“他特别忙。”
后采导演:“行,下一个问题,你对谁的舞台印象最深?”
虞尧挺直腰杆:“栾云,太帅了,她是我见过最酷的女孩。”
“你喜欢她?后面想和她一组吗?”
“还有一个跳舞特别好的女孩叫宁辛忱,我觉得她们两可以组个女子组合,”虞尧笑说,“这么酷的女孩,应该没人会不喜欢她们吧。”
南拓暗暗松了口气,后采导演继续问:“对徐老师给你C有什么想法?”
“谢谢老师给我预留进步空间,希望不会让他失望。”
后采结束,南拓和虞尧一起走出采访间,“你回答挺好的,就是反应不太够,尤其说到栾云,要是再激动一点就好了。”
虞尧说:“像见到偶像那样吗?”
“差不多,上镜都要夸张卖弄,”南拓看了一眼其他练习生们,“明天录宿舍,最后一点个人时间,你好好休息,”他眼里沉着一些碎光:“加油。”
“谢谢,明天见。”
再次见面,虞尧分给南拓和跟拍摄影一人一袋糖,“昨天在酒店附近玩买的,他们说是特产。”
南拓抓着糖,努力跟上他的大长腿,一同往宿舍走:“谢谢,你喜欢吃糖吗?”
“一般,主要方便分享。”一把可以分给七八个人。
昨天听说宿舍是按abo性别分的,虞尧刚才特意找工作人员问可不可以换。
好在不受信息素干扰的beta是块砖,两边都可以塞,他优先按公司划分。
赶到宿舍,其他四人已经选好床位,剩下一个上铺,多出来的下铺也添了人,是——
“嗨咯。”栾云甩了下长卷发,嫣然一笑。
“进来啊崽。”卫宣抬眼见虞尧木在原地,疑惑问,“你咋了?”
虞尧抓紧行李箱,深吸一口气,“谁跟我换个床位,我给他一百块钱!”
第29章
“什么意思?嫌弃我啊?”栾云抱着臂, 似笑非笑地睨着虞尧,姣好的眉型似蹙起一抹愠色。
“不是……”虞尧把行李箱拉到中间保持距离,支吾:“你怎么会分到我们的宿舍?”
栾云顺势坐在床边, 翘起二郎腿, 不紧不慢地回:“可能因为我是个人, 没有公司分配, 你们这刚好空出一个床位吧。”她轻哼一声, “你对我有意见?”
“没有!”虞尧稍稍拔高声量,随后迅速闭紧嘴,早知道还不如换宿舍。
这个世界对外星人忒不友善了, 又是混厕又是混寝,我一个性别为男的地球人容易吗?
“鱼肯定是不好意思,”卫宣走过来,揽住虞尧的肩膀, 笑嘻嘻说:“毕竟他上厕所都得一个人。”
栾云挑起眉头, 看向虞尧的眼神既惊讶又止不住发笑。
虞尧脸颊微微泛红, 手肘拱了一下他的胸口,嚷嚷:“别说这么夸张好吗?我只是……”嘴巴嗫嚅,声音细若蚊蝇:“不好意思和女孩儿一起。”
“什么?”栾云怀疑他刚刚吐了一串泡泡, 压根没出声。
“他喜欢女孩, 所以见到你害羞。”卫宣贴心地替虞尧解释。
栾云更惊讶了:“稀奇,还有年轻人会在意第一性别。”
作为alpha,和男o或者女o在一起没什么区别, 只要信息素契合,尤其年轻一代越来越追求精神恋爱,不考虑生育和信息素,性向结合更为大胆任性。
虞尧瞧着刚成年, 婚恋观念竟然比老一辈还传统,栾云不由重新打量起他,演播厅内面对徐凌,分明像只不怕天不怕地的小老虎。
虞尧喉咙吞咽了一下,避开她的目光,腹诽,我又不是你们本地人。
当然也不是没和女孩交过朋友,高一的五一假期,和几个朋友去武汉玩,他载着交好的女同学在东湖骑行。
两侧树叶婆娑,斑驳的光影倾洒,女同学在身后哼着歌,气氛美好得他春心刚要萌动,迎面撞来一个刹车失败的小孩。
心中的小鹿在那一次撞昏过去,再也没醒来过。
虞尧倒是很乐意和栾云交朋友,睡上下铺就太超标了。
他勾住卫宣的脖子,拍拍胸:“是时候见证我们的兄弟情了,跟我换床位。”
卫宣干脆说:“叫爹。”
“献哥!”虞尧立马抛弃他,推着行李箱投奔到江献面前,抓住他的手,双眼炯炯有神:“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像卫某人那样冷漠无情,落井下石。”
江献轻笑,摊开掌心:“一百块钱呢?”
卫宣砸向他的掌心:“禽兽,截胡我的人,还截胡我的钱。”
“给你转账,快快快。”虞尧麻溜地拉起江献,连人带箱一并送到栾云面前。
栾云倚靠床栏双手抱胸,嘴角抿着笑,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人。
虞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从口袋掏出一小包米糖给栾云,“吃不?”
栾云微讶,他咳了下:“练舞要是低血糖可以吃一颗,横扫饥饿,做回自己。”
栾云噗地笑出声,接过糖,“行叭,我相信你真的只是害羞。”
“也不是……”虞尧试图辩解,但好像解释不清,算了。
他默默回到床位,拆开行李箱收拾东西,一直跟着拍摄的相机推入,南拓给他搭话:“你都带了什么?”
“就衣服,充电器,耳机,没了。”
估摸没多少自由时间,虞尧多余的东西没带。整个箱子均来自霍莛渊的衣帽间,他的衣服一般分两类,一是老裁缝手工定做的贴身衣物,二是品牌按季度送来的高级成衣。
虞尧特意问了关慕咏,全挑的手工定做,保持低调内涵。
南拓在这一行干得久,一眼便认出一箱衣物全是杂牌,联想到他的身世,心里顿时泛起些微酸楚,“你要是缺什么可以跟我说。”
虞尧仰起头,触到他眼底的情绪,头上冒出问号:“谢谢,但是你还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