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人, 除却江献站在最前头, 剩下八个人基本按照高矮顺序排位,虞尧便站在最后居右的位置,旁边是栾云。
虞尧拧开水, 仰头灌了两口,“没事。”
确定再评级只休息一天,百位练习生继续投入到主题曲MV的录制,为呈现最完美的状态, 各组练习室一刻不停地训练中。
A组的压力相对最小, 通过评级说明对主题曲的掌握已经足够熟练。
九个人纷纷席地坐下, 虞尧含着一口水,脸颊鼓鼓地张望小伙伴们,听他们说话。
倏然他的目光滞在甘理脸上, 猛地咽下嘴里的水, “你的脸好红,发烧了吗?”
在座只有他一个beta,其他人听到这话笑了下, “她发情期啦。”
?!
甘理拿着水瓶在微烫的脸颊滚来滚去,无奈地笑笑:“早上起来就发现不对劲,紧急打了一针,贴了强效抑制贴, 我也是倒霉,刚好卡在MV录制。”
栾云安慰道:“换个思路想也有好处,”她凑近甘理,手指揩了一下她的脸,“天然腮红,省得化妆,上镜多好看啊。”
甘理脸更烫了,咬唇嗔怪地瞪她一眼。
“诶诶别把我们当电灯泡。”
“什么呀,我和理理姐妹情深~”
虞尧没顾上他们的打趣,傻傻地注视甘理,那若无其事、谈笑风生的样子,一点看不出发情。
动物发情,要么出现显著的求偶行为,如孔雀开屏,要么攻击性增强,如老虎熊猫会驱赶身边的同伴,不然就是活动模式改变,如猫嚎叫狗乱尿。
按理他们也会吧,难不成这就是科技改变生活?
人还是太全面了。
虞尧煞有介事地颔首,又往嘴里鼓了一口水,目光仍旧没有从甘理脸上移开,那不打针会是什么样?
江献捂住他的眼睛,“再盯着她看,等节目组给你剪一段暗恋故事。”
虞尧拿下江献的手,挪动屁股转向他,“你发情期什么时候?”
“下个月初。”江献说,“挺没办法的,四个月的录制时间,每个alpha、Omega至少来一次。”
自分化伊始,每三个月左右一次易感期/发情期,未永久标记的ao一般持续时间为七天,接受过永久标记的ao基本四五天就会恢复。
生理上,女性alpha分化后子宫会退化,由腺体提供相应的性/激素,女性Omega的子宫会内化为生殖腔,均不会有月经。
因此ao每季度会有两天的生理假,女性beta每个月有半天,什么都没有的男beta一度被调侃为“天选牛马圣体”。
假期是法律规定的,落实到各行各业就是另一码事,至少选秀节目录制途中,没人会想请一天假。
抑制剂/贴就成为必不可少的东西,每个ao基本会储备一打药贴或者一组针剂,而作为公共医疗用品,节目组同样必须时刻备足针药。
处于易感期/发情期的ao就像不定时的炸弹,很容易诱导其他ao进入发情期/易感期,引发不良的公共危机。
“不影响状态是不可能,抑制剂只能压制一段时间身体里的热潮,”江献说,“beta就没有这种烦恼,所以漂亮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捏了下虞尧的脸,“你除外。”
因为我是地球人。
虞尧顿时明白为什么看上去ao比beta更高级,整个社会却没有形成分明的等级制度。
ao完全就是影响社会治安的不稳定份子,应该抓起来隔离。
“噗。”
“笑什么?”江献狐疑。
“嗯?”虞尧捂住发酸的脸摇了摇头,嘴角却遏制不住上翘,“没什么。”
不敢说他脑补了一出高贵冷艳的霍莛渊铁窗泪的画面。
霍哥的发情期到底什么时候哇?
“请ABCD组的练习生前往演播厅进行带妆排练。”
虞尧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化妆,他老实巴交地端坐着等化妆师,南拓赶到他面前,如临大敌似的守着他。
“你这么看着我,感觉我是陈列在玻璃柜里的三星堆面具。”虞尧说。
南拓微讶:“三星堆面具是什么?”
“很珍贵很稀罕的东西。”
“嗯,”南拓弯起一抹略显羞涩的笑,“偶像对粉丝来说就是很珍贵很稀罕。”
“可是,”虞尧眨了眨眼,“三星堆面具很抽象。”
南拓傻愣:“啊?”
虞尧乐不可支,拍拍他的肩:“开个玩笑,不要紧张。”
南拓松懈地笑了笑:“我怕他们给你化丑了,主题曲MV是第一支宣传物料,很重要的。”
“不会的,他们是专业的。”
很快化妆师来给虞尧化妆,南拓一错不错地盯着,虞尧的五官立体,化妆师可发挥的余地不多,眼看妆快成,南拓突然说:“给他卧蚕打点闪粉吧。”
化妆师没立即听他的,拉远距离端详了几秒,在虞尧的下眼睑和眼尾各扑了一点贴近肤色的闪粉,布灵布灵的。
化妆师再次检查,满意道:“好看。”
虞尧接过他的镜子打量,南拓期待问:“可以吗?”
虞尧欲言又止,把镜子还给化妆师,顶着两人的注目,来了一句耿直发言:“好骚气。”
化妆师:“爱豆妆就是这样,我已经很克制了,因为你本身的五官很出彩,太多修饰反倒累赘,有句话怎么说——”
南拓抢答:“硬帅。”
“对!”
专业的人做事准没错,虞尧笑吟吟说:“谢谢。”
他一笑,卧蚕上的闪粉就流光溢彩地动了起来,化妆师心跳漏了一拍,真就硬帅啊。
舞台整体呈现三角形,A组居正中,c位有单独的升降台,足够吸引眼球,三分钟的mv,大部分人分不到三秒镜头,基本是渲染气势烘托A组成员的背景板。
五位导师在台下观望,六七十人同时齐舞,视觉效果颇为震撼,孔文祥紧密统筹各个机位,谁应该切进,哪个角度不够完美,几乎到求毛求疵的地步。
孔文祥作为导演的审美和能力毋庸置疑,即使为私心搞一些骚操作,也是出于利益和流量最大化。
录了三四遍,孔文祥总算让大家休息,他转头和灯光组讨论,余光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孙嘉?”
孙嘉噙着笑送上一杯热咖啡,“孔导,辛苦了。”
“怎么不和我说一声,等久了吧。”孔文祥啜了一口热咖啡。
孙嘉:“顺路来看看我家小虞,怕打扰你的工作。”
“虞尧啊。”
两人一起朝监视屏望去,口中的人正蹲在原地,身边围着三四个人,一边吃三明治一边跟他们嘻嘻哈哈。
“我每次看他都是一派从容无忧,很像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孩子,”孔文祥说,“但你们给的背景又不太像。”
孙嘉笑道:“就一普通小孩,家里没人就活得比较随性豁达。”
“也是,一个人怎么样活都无所谓,”孔文祥看了一眼虞尧,话锋一转:“第一期已经送审,悦禾的宣传方案定下来了吗?”
孙嘉:“我只负责小虞,以我家小虞的条件,孔导舍得荒废他吗?”
“我这不是怕霍总有别的想法吗?”
“霍总事忙,不太操心这种小事。”
“行,你去和虞尧说几句?”
“没事,不急,我等你录完。”
孔文祥没再浪费时间,一口气撸下来,最终确定最完美的一版。
高强度的排练结束,练习生们累得够呛,勾肩搭背地回宿舍。